“孙尊臣!”
刘明遇对于孙元化改名孙遵臣也不感冒,毕竟对外宣称,孙元化已经死在了叛军手中,一个“死人”就算有再大的过错,那也会既往不咎。更何况,孙元化的老师,就是现在大明礼部尚书徐光启。
“在!”
刘明遇望着孙元化笑道:“这种火箭炮,你们还生产了多少?”
“第一批共制造四十八枚,打了十二枚,还有三十六枚!”
“很好,全部打出去!”
“打出去?”
孙元化第一次感觉到了刘明遇的败家行为,这三十六枚迅雷炮弹,当然共计花了将近两千两银子,如果全部打出去,那就是两千两银子飞走了!
“是!”
看着刘明遇的态度,没有人敢反驳。这种火箭炮弹重达八十余斤,一个人勉强可以抱起来,想要成功装进发射架上,还需要两个人合力。
然而问题是,刘明遇发现大宁的工匠比想象中更加聪明,这个发射管子其实是两个半圆扣在一起,只要一掀开,火箭炮弹放进去,然后盖上盖子,用螺纹栓紧死,就可以直接点火发射了。
“咻咻咻……”
随着发射引信被点燃,发射架上的十二枚火箭炮弹嗖嗖嗖一古脑的全射出去了。那一道道流星赶月般的炫目火光,杀伤效果如何姑且不提,光是这声光效果就让敌人乱套了。
随着气浪翻滚,烟焰划空,位于发射场前方的树林再次腾起一片恐怖的火海,不知道多少树木被炸碎木纷飞,甚至拦腰截断。
本来也是火箭炮这玩意儿太超前了,现在大家都还在可怜巴巴的玩着黑火药的火铳或火炮的,拿出火棉胶这玩意来简直是作弊,而火箭炮即便放在现代也是令人生畏,何况是在古代?
即便是简化再简化的火箭炮,也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随三十六枚火箭炮弹咻咻咻的发射出去,葛传福的心也在滴血。
这一下可是两千银子打了水漂,虽然说大宁的财政收入不错,可问题是大宁花钱的地方也多,不仅仅要给大量的刘家军士兵修建房屋,也要给工匠修建住房,这其实并不算是花销最高的。
花费最多的则是学校和沟渠以及官道的修建,这都是吞金大户,特别是大宁缺少雨水,没有雨水就没有办法种地。为了储备水源,大宁需要修建十五个水库,动用十几万百姓,这花钱,那可就是海了去了。
孙元化感觉心在滴血。
葛传福感觉肉疼。
刘明遇淡淡一笑道:“好了,别臭着一张脸了,你们臭着脸,给谁看的?”
“侯爷,这真不划算!”
葛传福道:“建奴才几个人,怎么值得拿银子砸他们,更何况,咱们刘家军就算没有这种……”
“火炮箭!”
“对,就是没有这种火箭炮,咱们也就轻易打赢他们!”
“打步兵确实是不太划算!”
刘明遇望着孙元化道:“本侯准备把这种火箭炮炮弹用在战舰上,哪怕是十枚二十枚能打沉一艘敌舰,咱们也是赚的!”
孙元化微微一愣,原本可以这么玩。
建造一般战舰需要花多少银子,他心里非常清楚,哪四百料的小型炮舰来说,那也需要六七千两银子,越大代价越高,哪怕只是十二枚打沉一艘,那也是赚大了。
“给海军有什么用!海军还能跑到陆地上来打建奴不成!?”
刘明遇此时被怼住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这年头的人对海军是没有半点概念啊,他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海军的重要性呢?
算了,观念不同,再怎么解释也是白搭,只好用事实来证明。
大明经过二百多年的闭关锁国,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人有海权意识,更没有人理解到制海权的重要性。
刘明遇对于海洋和海权的重要性自然清楚,哪怕没有人理解海洋的重要性,他不会不理解,更不会忽视。
“孙尊臣!”
“在!”
“这种火箭炮还要尚可,远远达不到本侯满意的地步,不过本侯有言在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枪炮局的副局长!”
孙元化可是体制内出身,来到大宁的时间不长,已经初步了解了大宁的制度和模式,大宁的各局局长,就类似于大明的各部尚书,副局长相当于侍郎。另外一个权力是大明的尚书或五寺卿不具备的。
那就是大宁的议事府,这就相当于大明的内阁,每一名局长或副局长都有一票投票权,议义拥有绝对的一票否决权。
成为枪炮局副局长,也就意味着他一步登天,进入了大宁的议事府核心。
“是,侯爷,保证可以完成任务,那现在这种……”
“先弄五十辆,先玩玩!”
“五十辆,玩玩?”
刘明遇转身道:“对,这种火箭炮,发射车要改一下,改成三联装,可以快速移动,那就弄两百辆,备弹至少准备两千枚!”
火箭炮用来覆盖辽南三州,两千枚下来,平均每座城分六百多枚,应该差不多了,勉强够用。
刘明遇非常满意的离开枪炮局,仅仅山东之战,他就搞到了一千多万两银子,相当大于将近一年半的财政收入,另外还有四座铜矿被发陆续开采,两座金矿被开采出来,刘明遇此时还真不差钱。
刘明遇骑着马,行走在天门县城外的道路上,此时前面有十几名读书人打扮的人,头戴儒巾,手里拿着折扇,身材颀长,相貌英俊,风度翩翩,都是浊世无俦的佳公子,大概也只有江南水乡才养育得出这样的才子了。
刘明遇对他们心中竖起国际手势,暗道:“傻、逼!”
要知道此时大宁的天气至少零下十度左右,居然拿着折扇,装逼不是不可以,能不能有点新花样?
大宁在中原人士的眼中,那就是塞外不毛之地,甚至说崇祯二年之前,这里连人都没有,在刘明遇广发举试的公告时,江南士子还不屑一顾,当然,有家世,有背景的人,自以为可以高人一等的人,自然不会前来大宁碰运气。
可是,那些没有门路,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中小地主家里的子弟,只能通过来大宁来碰碰运气。
他们在进入大宁境内的时候,就被大宁给震撼了。
从马兰峪关口开始,就是一条笔直的官道,官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流车流不息,沿途一座座村镇,都是拔地而起的红色砖瓦房,由于大宁是整体规划,不会允许百姓东一幢西一幢的建造房子。
所以那种整整齐齐,整竖都是一条直线的院落布局,着实让他们这群江南士子们大开眼界,四通八达的平整道路,让他们大为惊奇。
虽然此时还没有开始春耕,但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与荒地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纵横交错的沟渠,高大的水车,待看到城里人行密集,商铺里货物琳琅满目,看起来很新奇的楼房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之后,又是大吃一惊,如此繁华的地方,在北方可不多见啊!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居然看不到一个叫花子!白衣文士沉吟良久,对蓝衣文士说:“没想到中原这多灾多难之地,在塞外还有这么一个繁华安定之处,真是世外桃源啊!难怪那么多流民争相涌来,要在这里定居!卧子(陈子龙的表字)兄,那冠军侯,还真不简单哪。”
蓝衣文士正是四公子之一的陈子龙,他感叹道:“怪不得老师如此看重他,确实是有才华啊。密之贤弟,你看那是什么?”
陈子龙用折扇朝一处小亭一指,只见那里聚了一大堆人,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站在高处正眉飞色舞的读着什么,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呢。
陈子龙心里好奇,快步走了过去,分开众人挤进里面一看,只见亭子的墙壁上贴着好几张报纸,上面刊登着一些文章。仔细看看,《大宁周报》这是什么东西?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由于刘明遇办了二百多所学校,对于教材的使用更大,为此刘明遇就出资兴建了印刷厂,印刷厂改进了排版技术,又采取了畜力印刷,这种情况下,报纸就开始开办了起来。
此时负责报纸的人,就是冠军侯夫人杨纤纤,以及她麾下的娘子军团,随着刘明遇的产业越来越大,杨纤纤就从流民中挑选了一些官宦人家的遗孀或者子女,这些人家道中落,普通流民看不上,有些地位的大宁新贵,也看不上他们。
于是,他们就只能投靠杨纤纤,大宁周报,目前可以覆盖大宁十州四十多县,几乎每个城镇都有报纸的发行地点,当然现在的读书人不多,能读书识字的人还是太少,就衍生了一个职业,读报人。
读报人一般都是家境贫寒的人在读,他们读报可以获得报酬,一天挣个几十上百文钱不成问题。
这是刘明遇掌握舆论的种子,尽管这个种子太小,可是随着刘明遇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大宁时报的出版数量也正式突破了万份之多。
陈子龙自然不用读报人为他读报,他花了二十五文钱,从报童手中购买了一份报纸。
开始认真的观看起来。
刘明遇也是回到府邸的时候,这才发现报纸已经出来了,而且还刊印了十六期之多,也就意味着,报纸出现已经四个月了。
“相公,相公!”
杨纤纤热情的迎接刘明遇的回来,可是她看着刘明遇正在看报,就安静了下来。
“相公,你怎么了?”
刘明遇道:“这一份报纸,怎么卖二十五文钱?”
“相公有所不知,这报纸一期印刷一万份,成本就需要六百两银子,根本就不够成本,就这我们每周要亏将近一半!”
“你这个思路不对!”
刘明遇认真的道:“报纸太贵了,一分报纸差不多是普通工人小半天的工资,不利于大宁周报的推广!”
“相公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