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刘明遇和朱微媞一行还是顺利地抵达了辽南的旅顺港口。
早在三年前,刘明遇率领刘家军抵达金州的时候,整个辽东还是白骨累累,赤地千里,辽南各地总人口加起来不过万人。
现如今,唯一的变化就是人多。
没错,可以一次性停靠数百上千艘大小海船的港口,密密麻麻啊停靠着海船,码头上的搬运工正在挥汗如雨的工作着。
虽然刘家山庄拥有着让朱微媞难以想象的繁华,可是,与旅顺相比,刘家山庄简直没有可比性。
当然,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
作为辽东的无冕之王,刘明遇抵达,自然有着盛大的迎接仪式,码头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仪门。
一面面黑色的战旗,迎风猎猎作响,近卫旅出动了整整四个团,其中三个整编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上万名士兵,齐装满员,列阵迎接刘明遇的到来。
乐队在刘明遇和朱微媞下船的时候,就开始奏乐,当刘明遇和朱微媞走到码头上的时候,站得整整齐齐的四个团的刘家军士兵,向刘明遇施礼。
“拜见大帅!”
朱微媞目瞪口呆的望着码头上的刘家军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的刘家军士兵们,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杀气腾腾。
此时最震撼的还是随刘明遇抵达辽宁的京营四卫十八千户的军户们。
“这是……”
“难道说,这是给我们的下马威?”
当然,这些京营将领根本就不值得刘明遇给他们下马威,他们在辽宁,只能听话,遵守刘明遇的命令,还可以得到糖果吃,不听话,收拾他们绝对没有商量。
别看京营四卫十八千户所,四万余名将士,加上家属有小三十万人,刘家军随便出动一个团就足以打得他们跪下叫爸爸。
“拜见大帅,大帅威武!”
刘家军将士们向着刘明遇行礼,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这个时候,辽东议会的议员以及政商工学的代表们,纷纷向刘明遇施礼。
“我等拜见大帅,恭迎大帅平安归来!”
上万百姓以及各界代表,声音更如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朱微媞隐隐有些紧张。
陈明泽、朱寻等代表上前,再次躬身施礼。
与在京城瀛国公府一样,这里没有人在眼朱微媞公主的身份,对她的称呼,都是统一的夫人。
“欢迎公爷归来!”
刘明遇上前拍了拍沈明泽的肩膀道:“老陈,你学坏了,怎么也学会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这些百姓足足上万人吧?”
陈明泽摇摇头道:“公爷太谦虚了,门下所做的这些准备,与您所做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以后,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不准再做!”
刘明遇笑了笑:“你还嫌我的亲卫工作轻松吗?如果在人群中隐匿几名刺客,那乐子就大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自然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
陈明泽沉吟道:“在公爷遇刺之后,辽宁就出台了自治管理法案,以后像这种民间活动,或者公共区域,禁止携带兵刃和火器!”
刘明遇望着移民方向,这里发现,这里设立了临时的安检通道,就像后世的火车站一样,必须进行安检。
“公共安全法出台是必须的!”
刘明遇望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要事相商量,这里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咱们一起回府,到府上谈!”
刘明遇与朱微媞登上了四轮马车,这辆四轮马车是特制的,基本可以免疫弩箭或火铳的射击,对于炮弹的袭击,还是没有办法,毕竟,马车可不是坦克。
就算是后世的装甲车,可经不住这个时代大口径实心炮弹的轰击。
朱微媞第一次登上这种四轮马车,简直就像一辆小型的房车,车后是洗漱室和卫生间,有车载移动马桶,前面则是车夫和丫鬟所坐的地方,整个马车与外面的公共马车差不多,拥有差不多十二个平方米的空间。
关键是这种马车,行驶在平整路面上,根本就感觉不到颠簸。
刘明遇的马车其实就是一个对坐式的庞大沙发,可以躺在上面休息,红衣和绿衣上了马车,负责煮茶,马车里有一个红泥小炉,可以煮茶,也可以进行简单的烹饪。
这种马车,成了辽宁富豪们的新宠,再加上关内用马车作为传销,负责生产这种马车房车的工厂,订单都排到了明年秋天。
辽东是一个宝地,又是正面临着大开发时期,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只要胆子足够大,有一定的本钱,很快就可以实现富裕的道路。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在辽宁卖烤红薯,既不需要技术含量,也不需要什么成本。
一辆太平车,一个架子,一个炉子,投入不到五两银子,就可以自己当老板,干上一年,也能收入十几二十两银子。
至于像开卤肉店、小吃店,以及酒水铺子,挣上数百上千两银子不等,其实在大明这样的小生意也不是不赚钱。只是他们赚的钱,还不够打发衙役、胥吏以及地皮流氓。
与后世的城管不同,打架斗殴,欺压良善,这种事情,规城管管理,抓到以后,报到衙门,公开审理,不打不骂,直接劳动改造,分分钟教会他们怎么做人。
辽东的经商、生活环境安全,只有纳税,就没有什么强买强卖,以及勋贵士绅、豪强仗势欺人的现象。
辽东的有钱人多了,有购买力就强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金州的消费能力,并不比京城差,京城有钱人很多,相对而言,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是,金州却没有京城那样庞大的贫困人口,就算是收入最低的纺织女工,一个月也能赚上一两多银子。一两多银子基本上可以保证一家人的日常吃喝,可是人并不会因为吃饱为目的,只要熬过了温饱线,像衣、食、住、行就开始朝着质量方面追求。
同样是一只烤鸭,街边的小摊上卖十五块,全聚德卖一千多,但是,全聚德很少能订到位子,虽然天天有人骂全聚德坑人,然而人家店里坐无虚席。
朱微媞兴致勃勃的坐在车窗前,观看着周围的行人。
她终于发现了辽东人的行人特点,就是他们无论是坐车,还是走路,速度都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驸马,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急性子?”
“这个叫生活节奏!”
刘明遇笑道:“几千年以来,我们习惯了小农经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慢节奏的生活,但是,辽东不一样,辽东的农民,干完自己的活,可以去工厂里打零工,多干一天,就是多赚一天的钱,这些小贩也是一样,他们多干一会生意,就可以多赚一些钱。对于辽东百姓来说,时间,就等于金钱!”
事实上,辽东的治安环境大为好转,并不是刘家军的威名赫赫,也不是城管执法如山,反而是辽东彪悍的民风。
辽东的法律,其实大部分都是执行的大明律,保护私有财产。
刘明遇其实非常清楚,自从崇祯六年三月份刘家军正式抵达辽东,直到现在,也就是上个月,辽东共计出现了入室盗窃案件共计五百二十三起,这些窃贼,其中有三百五十一人被直接打死。
要知道,现在的辽东百姓,家家户户都是刀、枪(长枪)、盾牌、剑、斧头、锤子、以及多功能铲子之类的装备,面对入室盗窃的窃贼,打死活该,受伤的继续劳动改造。
至于像拦路抢劫,什么收保护费,打死活该,抓住就是劳动改造,十年以上,这样以来,辽东堪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进屋偷点东西,可能被长枪捅成血葫芦,也有可能被破军刀,砍得面目全非,最可怕的其实是锤子,万一敲成成植物人……
至于抢劫,辽东可是保甲制度,呼啦一下,数十上百人冲上来,砍上得半死不活,要知道这种罪犯,非但是劳动改造,伴随着抄家,无论抢了多少钱,逮着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而且要劳动改造十年以上。
这样以来,辽东的治安想不好都不行了。
朱微媞来到原本的原来的金石山瀛国公府,杨纤纤带着闺女刘子悦大家出门迎接。
所有的担心和不安,在面对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的时候,朱微媞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刘明遇也是吩咐仆从准备晚宴。
这边饭菜刚刚摆上桌,陈明坚、朱寻以及傅宗龙、朱兆宜等联袂而来。
刘明遇也明白,这一次他离开辽南已经实在太久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肯定积压了很多工作。
结果,这场家庭晚宴变成了工作餐,一边吃饭,一边谈着工作。
这场工作会议自然没有在议会中心的那么正式,不过陈明泽依旧一本正经的向刘明遇做着工作汇报。
陈明泽向刘明遇汇报:“今年的农业税已经征收完毕,辽宁十八府州两百三十九县,共计四百十五万两银子!”
好吧,幸亏崇祯没有在这里,要不然,他会发疯的。
辽东事实上在刘明遇手中仅仅开发了一小部分,准确的说,仅仅是辽南和辽中地区,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明年辽东的粮食产量至少增加三倍以上。
刘明遇的表情一直非常平静,因为这些数据他通过黑衣卫已经掌握住了。尽管如此,内心的震撼还是非常巨大的。
“商税已经收到十二月份,辽东十八府两百三十九县,共计两千一百七十三万两……”
刘明遇可以肯定,如果崇祯知道辽东可以收上来这么多的商税,他肯定会心肌梗塞,或者直接晕过去。
这就是工业产值的问题,刘明遇最大的工商集团股东,就是刘明遇自己,他自己带头交税,虽然税收并不是明朝规定的十五税一,而是两成税。
可关键是,辽东的商业盈利也是相当可观的。仅仅二十万斤以上产能的钢铁生产厂就多达一百多家,二十万斤一炉,那就是五六千两银子出来了,用时不过一天多而已。
要想种出这么多产值的粮食,至少需要五六千亩地,更要耗时一年,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接下来的汇报,就让刘明遇的脸色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