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杯!”
刘明遇举着二锅头,望着登莱新军的将领笑道:“喝酒之前,你们都是山东的,喝完酒之后,山东都是你们的!”
徐猛摇摇头道:“山东是公爷的,谁敢生了歪心意,我可不答应!”
“还有俺马宏远,谁敢对公爷不敬,我撕了他!”
冯延栋道:“这话以后再说,先吃饭,吃饭!”
“对,吃饭,北海道那边的大米不错,口感极佳,而且耐寒,我打算拿到皮岛那边栽培,看能不能成功。”
徐猛接着道:“公爷,我也向辽东送了两千石过去,如果金州可以种,如果能够成功再大力推广。”
徐猛是对小日子大米是情有独钟,吃了几顿之后居然打起了引种的主意来了。
“试种一点也好,外国的好东西我们就应该主动拿过来,为我所用。”
刘明遇望着众人道:“对了,在小日子战场有没有碰上什么硬茬?”
徐猛撇了撇嘴道:“公爷,您是高看他们了,那帮人委猪,纯粹就是记吃不记打!去年那一仗过去才多久啊,他们便抛到脑后,继续争权夺利,互相排挤了!我们大军在北海道登陆,小日子组织起一支兵力三倍于我军的联军,硬碰硬的话就算我军能够取胜,损失也会很大的,但是那帮蠢货内部一盘散沙,都想保存实力,盼着对方去送死,结果让我抓住机会一通猛攻,将他们打得全军覆没,一半人马被赶下大海喂鱼,还有一半成了俘虏!”
“那帮蠢货,真的是没救了!”
刘明遇笑道:“幕府就没有派兵过来增援吗?”
“派了,而且是海陆并进,一路由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亲自率领,兵力多达八万,从陆路杀来,另一路则纠集两百多艘战舰从海上杀过来试图抄我军后路。”
冯延栋心有余悸的道:“可惜,他们命不好,舰队在半路上遇上了狂风,两百多艘战舰有一大半不是被刮翻就是被吹向海边悬崖,在悬崖下撞得粉碎,剩下那一点好不容易逃过了台风,又跟我们的舰队撞了个正着,被一通暴揍打得全军覆没!”
刘明遇倒是最近没有关注小日子的战事,他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自诩有神风庇护的小日子居然让台风把自家舰队给扫了?讽刺,真是够讽刺的!”
“可不是么,只能说,他们运气真的是太背了。”
徐猛一脸遗憾的道:“公爷,可惜了,我们兵力太少,那个德川家光就是属狗皮膏药的,打退了他们一伙,他马上就组织一支军队跟我们打,其实已经不算是军队了,都是老弱妇孺,我算是怕了他了,只能主动脱离接触,又跑到四国岛扫掉了二十个城镇,然后就撤了。不过这一趟收获已经很大了,光是白银就抢了二百七十万两,还抓了十五万壮丁!”
辽东修建铁路,对于壮丁的需求还是蛮大的,别说十五万人,就算是一百万人,也可以使用。
小日子人是最好的劳工,只需要用两个馒头或者一只罐头的代价,就可以让一名小日子人效忠,他们拿着鞭子充当监工,只要那些小日子人稍慢,他们可以真下黑手。所以,这些免费劳力,非常好用。
听话,勤苦,刻苦,任劳任怨。
这一幕让刘明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下在欧洲越做越大的黑奴贸易不正是这样子的吗?造孽啊,就因为他脑洞大开,捉猪仔运动居然提前两百年在亚洲上演了,进忏悔室悔过已经不能洗涮他的罪孽啦!
这些战俘将被安排到矿山、水泥厂、化肥厂等要么十分危险,要么工作环境恶劣的地方工作,至于能活多久就看他们的运气了,相比之下被安排去修路反而是一份美差,虽然辛苦,但至少不必担心矿井塌方把所有人给埋在里面,或者由于吸入太多粉尘而患上肺结核之类的绝症。
现在既然是接风宴,也是洗尘宴,东江军将领们却没有喝醉,每个人都适可而止,冯延栋道:“公爷,这次咱们怎么打?”
说到这件事,刘明遇也头疼。
郑芝龙只攻击商船,现目前为止,刘明遇派出了至少上千艘船支,分成数十上百支船队,分别寻找郑芝龙的船队,结果倒好,郑芝龙的舰队仿佛凭空消失一样,根本就不见踪影。
现在的问题是,郑芝龙躲着不打,刘家军空有一身力气,偏偏无法一拳打死一只臭虫。
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众将领沉默了。
主动在郑芝龙手中,他躲着不出来,刘明遇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徐猛身边的一名参将想了想道:“公爷,俺有一个想法!”
“说!”
那名参将孔万财道:“公爷,我原来是在东江军吃粮当兵,我们在铁山堡矿挖矿时候,大家伙都累得不行,又不赚钱,都不想干了,就寻思着逃跑,那些官军就出了一个损招,他们故意收买几个矿工,在我们中间散播准备逃亡的消息,我们信以为真,就在结伙逃跑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的监工带着打手,早已准备好了!”
孔万财的话,刘明遇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钓鱼执法。
“就这么干了!”
刘明遇望着冯延栋道:“这样的事情,我也想过,只不过,辽东水师中有郑芝龙的人,我们的人埋伏在船上,准备以逸待劳,可是,他们就是不上当,专门挑选商船动手!”
“这可怎么办?”
“现在大海上,其实也没有办法长期待着,我猜测在南海中,那些无人小岛上,肯定有郑芝龙的秘密基地,现在好了,我们又多了四百多艘船,加上主力舰队,就可以横扫南海!”
刘明遇摆摆手,拿出一张巨大的海图:“从这里,到这里,共有一千四百多个小岛,其中超过三分之二都是无人小岛,咱们就拉网式的搜过去,一座岛,一座岛的寻找,我倒是要看看郑芝龙到底能躲在哪里!”
冯延栋等人在吴淞口休整三天,随后一路南下,经过大员第二舰队会师之后,刘家军水面战船数量突破八百之数。
抵达台南之后,会合第一舰队,此时刘明遇集中了大小战舰四百七十余艘,这些战船,从数量上来说,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
郑芝龙最强盛的时期有三千多艘船,不过一半以上都是商船,刘明遇带领的这四百七十余艘大小战舰,全部都是战船。四百七十余艘战船,绵延一百多里,帆影交绰,气势如虹,南海即将迎来腥风血雨。
其实,郑芝龙就在刘明遇的眼皮子底子,他利用的就是灯下黑。就在刘明遇带着刘家军将士修建吴淞口炮台的时候,郑芝龙率领其主力舰队就在舟山群岛的十几个有人居住的小岛上。他就是利用了灯下黑,也利用了刘家军的失误。
大明拥有六千多座大小岛屿,舟山群岛占了将近四分之一,多达一千四百多座岛屿组成,如果说郑芝龙还保持着三千多艘战船规模的舰队,刘家军海军一定可以发现郑芝龙的踪迹。
只是非常可惜,此时的郑芝龙只有大大小小三十余艘战船。刘家军海军和刘明遇本人,都以为郑芝龙的舰队应该在南海,因为所有的劫掠案件都发生在万里石塘海域(既西沙群岛),所以搜查重点都放在了西海和南海。
郑芝龙是海盗出身,早在嘉靖年间,舟山群岛就被大海盗李光头、款人许栋、王直等作为基础经营,郑芝龙更是非常熟悉这里的海域。
舟山群岛超过一千多座岛屿都是没有人居住的小岛礁,还有数量庞大的暗礁,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人,也要沿着航道走,一不小心就会触礁。
郑芝龙就利用了人的懈怠心理,他将海军的战船放在那些无人的小岛上,然后再利用伪装技术,伪装成一座座小岛礁。
这年代的帆船伪装起来太简单了,拿着海青色的帆布,将战船甲板以下围起来,甲板上面插上树枝,只要在树枝里泡着淡水,这种伪装的小岛礁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
通过这样小岛的海域非常复杂,只能过小船,大船无法通行,甚至没有搜查的必要,小小的一座岛礁,一眼就可以看清楚。
距离刘家军海军最近的一座伪装岛礁,其实就是郑芝龙的旗舰海神号上,这艘西班牙建造的一千五百吨级战舰,在利用涨潮的机会,与一座小型岛礁伪装成一体,一千五百吨在战船,在大海军非常显眼。
但是在岛屿面前,用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来,在这个时候,郑芝龙正静静的观看着刘家军海军南下的舰队。
包括郑芝龙在内,所有人都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太多了,多到什么地步?
多到那片片帆影汇成一团无边无际的白云,几乎遮住了海面的地步!那几百艘战舰跟下饺子似的挤得密密麻麻,舰艏高昂,破浪而来,这恐怖的情景,任谁看到都会倒抽一口凉气的。
郑芝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与全盛时期的郑氏舰队相比,刘家军主力舰队更加庞大,即使是郑芝龙最为依仗的戎克船,重载也就二百六十吨左右。放在欧洲属于中小型战船。但是,刘家军的主力战船,已经接近了欧洲的三级战船。
郑芝豹有些酸溜溜的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拥有这么多战船?”
“快了,只要打败刘明遇小儿,就轮到我们称雄四海了!”
郑芝龙淡淡的笑道:“刘明遇小儿在辽东和登州储存了大量的木材,据说可以建行数百上千艘主力战船,这些木材和战船,都是我们的!”
看着刘家军海军舰队全部进入杭州湾,郑芝龙淡淡的下令道:“通知宫本,开始吧!”
为了支持郑芝龙西班牙人可以说非常用心,甚至不惜动用了财宝舰队的战舰,财宝舰队是西班牙帝国从本土至新墨西哥往来的船队,从西班牙装载着工业品,从新墨西哥运回金银财宝,也称为财宝舰队。
这种财宝舰队的战船主要以西班牙大型盖伦战舰为主,载重一千两百吨至一千五百吨之间,操控性好,而且速度快。
随着郑芝龙的命令下达,一艘原本无人的岛礁上,突然升起两股狼烟,很快就被刘家军巡逻船发现。
“有狼烟,我们过去抵近侦察,你们通知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