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小苒摇了摇头。
沈唳注意到她头发乱糟糟的,抿紧了唇,替她揉了揉。
林小苒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窝在沈唳的怀里,她能清晰的闻到他粗衣麻布上的汗味。
说实话,并不难闻,反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让她整个人有些别扭的害羞。
她试着站起来,腿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痛感。
让她重新跌落在了他的怀里。
“嘶……”
“怎么了?”
沈唳赶紧搂住她。
她的腰,似乎软的不像话。
“脚痛。”
林小苒红着脸小声道。
他撩起她的腿一看,原来林小苒的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
伤口看着并不是很深,但在她白皙的腿上,冒着血珠,就显得格外的刺眼。
“划破了条口子,我身上没带药……”
林小苒赶紧道:“没事儿,我回去自己擦点药就行了。”
她人躺在他的怀里,他还捏着自己的小腿,这姿势也太奇怪了。
“嗯。”
沈唳替她放下裤腿。
敛去眼里的痕迹:“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让你家里人看到我,就送到门口。”
天都黑了,自己的腿又受了伤,这会儿林小冉也不再逞强了。
“那陈东呢?”
“你认识他?”
“认识。”
林小苒就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当然,对于王野菊想因为八十八块钱的彩礼买女儿这事儿,她没说。
免得还没有结婚,人家就低看了自己一层。
沈唳瞥了一眼地上跟死人一样的陈东。
既然是有预谋的,又是隔壁村大队长的儿子,那这件事情就不能随随便便的过去了。
不然,后面容易给她招惹上麻烦。
“我先送你回去,这个人等我回头来处理就行。”
“好。”
沈唳重新推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两人进村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这个时间,村里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准备睡了。
沈唳亲眼看到她进屋了。
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
他不仅想到了自己克妻的传闻。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凑巧而已。
但经历过刚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难不成,真的克妻?
这样的话,那这两三个月他可得盯紧点了,总要娶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到了村口,路边的人还躺在那里。
沈唳轻松的抓起地上烂泥一样的陈东,随意的扔到自行车后座上。
进了城。
他来到一处联络点。
“你去哪儿了?”
“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
“抱歉,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
“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们都准备去你家找人了!”
“没……”
有人注意到他自行车后面的挂着的人。
“这个是?”
“路上抓到的一个人渣。”
沈唳像扔垃圾一样,把陈东扔到一边。
半昏迷的陈东本能的哼哼了两句,证明自己还活着。
“把他送到公安那里关押起来,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正事儿……”
时间往回倒一点。
林小苒刚踏进家门。
本来还在想怎么遮掩刚刚发生的事儿。
结果……
“你跑哪儿去了?今天晚上饭也没做!我在地里干活那么辛苦,回来还要给你们做饭,一个个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来服侍你们……”
王野菊一看到她,就是喋喋不休的指责。
不是担心自己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而是抱怨自己今晚没做饭?
林小苒笑了一声,也没争辩什么,一瘸一拐的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咋了?你这是给谁脸色看呢?我还说不得了?就你这样的,以后到了婆家不知道要受多少教训……”
门外的王野菊似乎还在不依不饶。
林小苒在床边坐下,看了眼自己腿上的伤口。
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可是她家里有什么药?
有药王野菊会拿给自己用?
林小苒忽然想到了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里面不正好有酒精吗?
为了避免破伤风或者感染,她强忍着痛,给自己的伤口消了下毒。
“姐,你怎么了?”
林小芳进来看她脸色有点白。
“没事。”
林小苒摇头。
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妈说今晚不允许给你留饭,所以……”
“我不饿。”
“哦。”
林小芳坐在一边。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林小苒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林小芳以为她睡着了,没有再说话,也躺到了床上。
其实林小苒根本没睡。
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睡的着?
今天的事儿,只能说庆幸陈东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沈唳就来了。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沈唳要是没有出现,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
一想到自己被陈东欺负了的可能,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仔细想想。
陈东除了喝了酒来找她。
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挑拨?
如果有,谁的嫌疑最大?
林小峰?
王野菊?
还是,那个奇怪的田惠云?
林小苒觉得这三个人好像都有可能,又好像都没有可能。
前两个都是自家人,如果自己出了事,那他们家可是一点名声也没有了!
至于田惠云。
她跟她又没有仇怨,不至于做这么狠毒的事情吧?
林小苒想不通。
想得头都痛了也想不清。
今晚的月亮很好,又大又圆,有一束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
林小苒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就像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样。
反复挑拨月光间,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手腕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林小冉凑近仔细一看。
像是一面手持小镜子的轮廓?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有这个东西?
她试着搓了搓,完全搓不掉。
就像是纹身一样,印上了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迷迷糊糊中,林小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带着手铐的陈东被送到一个很偏僻穷地方改造,每天过着艰苦的劳改生活。
一次他想要逃跑的时候,被人发现,半路就被追了回来毒打了一顿,并加重的劳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