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苒姐，你可真是个福星。”
栓子忍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福星不福星的。”
林小苒觉得有些好笑。
人都有跟风的心理，从科学角度来说，就是人从众效应。
后世一些商家做的更为极致，为了炒作，还会安排人来排队买自己的东西，造成火热的假象，企图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确实是福星，你看你一买，我们就卖出去了。”
田惠云觉得不服都不行，以前她眼睛也不知道是被屎糊住了，还是怎么地，怎么就想着处处跟她攀比作对呢？
“你们好好干吧！”
林小苒也不好解释太多。
“嗯！”
“平时还是多注意一点，眼睛也放精一点，小心点，别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们知道了。”
田惠云点了点头。
看林小苒略带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些感激，她又不蠢，特别是经历了上次被追的事情，知道她这是在提醒他们。
买了收音机，林小苒也没有多待，带着许玉典就离开了。
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怕是这个年代表面上不显，实际上也有不小的贫富差距。
最典型的就是乡下人和城里人的差距。
当然这些不用细说，栓子和田惠云能通过这条路，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小苒和许玉典继续在黑市里转了转，又买了些肉菜让许玉典拎着，现在天气冷，肉什么也可以存放，多买点放在家里也行。
就是没看到什么卖小玩意儿的，上次卖瓷器娃娃的那个人也不在了。
古董这玩意儿嘛，还是那句话，可遇不可求，林小苒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宋大叔，就是给她做瓶子的大叔正站在角落里，跟两个人在说着些什么。
上次她和郑萍来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那边的宋成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看她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微微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林小苒了然，就没有过去跟他打招呼，和许玉典往回走了。
“怎么？遇到熟人了？”
宋成旁边的人注意到这一幕。
“算是。”
“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
宋成捏了捏手上的珠串：“以后这小姑娘来的话，帮忙盯着点，别叫人给欺负了。”
“放心吧，既然是你老宋的熟人，只要她在我们这片儿内，保证别人欺负不到她头上去。”
林小苒还不知道，此时自己跟宋成一个简单打招呼的举动，将来就保了她一次，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在那场混乱中全身而退。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另一边。
刘凤娇刚到家就被人叫住了。
“钱呢？”
“没钱。”
“你不是说出去卖那个什么票？”
“没卖出去。”
“要你有什么用，老子辛辛苦苦白养你这么大，让你拿点钱都拿不回来！”
“卖不出去我有什么办法？”
刘凤娇心里烦躁，不自觉的就提高了音量：“我每个月的工资全都给你了，这家里的东西也都被你嚯嚯完了，还不够吗？”
“你怎么跟老子说话的，反了你了！”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地吧？自从我妈没了，你看看我们家现在像什么样子，家还像个家吗？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刘凤娇怒气上来，破罐子破摔道。
“别跟我提你妈……”
刘父的眼神带着些闪躲。
“我就要提！你看看家里多少东西被你卖了？屋里空荡荡的就剩一层皮了！包括我妈以前的东西，还有我的衣服包包鞋子统统都没了不说，咱们吃饭都困难了！”
像是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刘凤娇说完之后有些无力道：“爸，你就听我一句劝，能不能别赌了！”
“你翅膀硬了，想管起老子来了是吧？”
“不是，爸，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
“行了，你少给我废话，把那个什么票给我！”
“你干什么？”
“你既然卖不出去，我自己拿去换钱。”
赌瘾越来越大的刘父不耐烦的伸出手，催促道：“快给我！”
刘凤娇没办法，只能把那张票给了他。
等他一走，她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她没吹牛，也没有说谎，他们家以前条件真的很好，她爸妈以前也很宠她，衣柜里总是满满的漂亮的小裙子和鞋子，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夸张的说，她以前绝对是周围人人羡慕的存在。
如今，日子怎么就过成了现在这样呢？
刘凤娇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不起眼处的补巴，脚上她尽量维持，却依旧已经变形的小皮鞋，还有中午没吃饱，饿着的肚子，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下来了。
她好想她妈妈在的日子。
好想那个没有赌瘾的爸爸。
好想好想曾经那个完整而又美好的家……
林小苒和许玉典出了黑市，就把围巾往下拉了点，不用在遮遮掩掩了。
她看到许玉典手上大包小包的。
“重不重，要不要我拎点？”
“不用，这点东西，我轻轻松松。”
“别逞强，重了就说。”
“真不重……”
这时，几个人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周……”
林小苒停下，想叫住为首的那个人，一下却突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周双强，嫂子。”
周双强连忙自我介绍道。
“对，瞧我这记性。”
林小苒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去哪儿？”
“去办点事儿。”
“哦，我想问一下……”
“嫂子，我们今天这事儿确实有点急，您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行吗？”
“那好吧。”
她本来是想问问，沈唳走之前是不是安排了人在保护自己的，毕竟沈唳之前说过，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的。
他这样打断自己，又急匆匆的走了，倒是显得……
林小苒忍不住往他们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老周，咱今天没什么急事儿吧？”
“对啊！你为什么要故意那么说，跟躲着嫂子似的？”
“还有啊，老大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不跟嫂子说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