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是因为你手里的研究项目。”江俊文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我手里的研究项目?”明琛愣住,紧接着震惊,“江叔,您怎么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研究项目?”
“只能说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好。”
明琛愣愣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现在手上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是针对病人顺利渡过生理脱瘾急性期的药物及技术研究。目前很多医院和戒毒所在生理脱瘾急性期的治疗主要是替代治疗,实质上并没有戒除患者的瘾,而且这样的治疗有个很明显的弊端,那就是耗时太长。
这个研究项目是他和导师黄田钧一起在做的,目的在于迅速并轻松地让患者渡过生理脱瘾急性期,并缩短后期的康复期。目前研究已经快接近尾声,一旦成功,这将是人类戒毒史上的跨越性进步。
这个项目虽然要求保密,但因为有省戒毒所的专家参与,再加上他们研究所自己的工作人员,人多口杂,会传出去也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能招来毒贩。
“一旦研究成功,你们就断了那些人的大部分财路,所以……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原因还要等警方那边调查,不过我相信他们比我们更紧张这件事。”江俊文继续道。
“曜哥,小琛还会有危险吗?”作为母亲的韩智娴第一反应还是儿子的安危。
“暂时应该不会。”明曜回道。
“什么叫暂时?”
“妈,你别担心,就像江叔说的那样,警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你看,对方上次动手也只能把我引到边境去,我待在省会,这青天白日的,他们肯定不敢乱来。而且江叔不都说了吗,这只是推测,万一是咱们想多了呢?”
明琛连忙安慰自己的母亲,但其实他心里已经基本认同了江俊文的说法,除了毒贩,他真的想不通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
“嗯。”韩智娴点头,表示接收到了儿子的安慰。
她也不是好忽悠的,不过想到这是F市,F省的省会城市,又是禁毒工作做得最好的地方,儿子只要老老实实的别乱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不会出事的。”明曜也抚了抚她的肩膀,试图让她缓解紧绷的情绪。
“知道了。”她挤出一个笑容,不愿让车上的气氛太过沉重。
其实从儿子一开始选择这个专业方向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不是吗?但这样的工作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她的儿子,也会是别人家的儿子。
“妈妈为你骄傲。”她伸手摸了摸明琛的脸,满脸温柔。
明琛也回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明曜看见母子俩的互动,心里有些酸,也不怕打破这温馨气氛,直接问明琛,“对了,你是怎么开始怀疑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这是他必须要问的问题,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他们一家三口这些年一直相处得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在领养明琛之后才搬到了F市,所以无论是公司员工还是邻里都不可能怀疑明琛的身份。而知情的好友都是信得过的,更不可能主动说出去。甚至为了让明琛无法探知从前的事,他们连曾经呆的云岭镇都不再提起,那明琛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明琛知道的时间,以及康平诱使他离家出走,这些事情都未免太过巧合了,简直就像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样。
听到父亲的提问,明琛显然也想到了这茬。
说到不是亲生的这件事,他还是有些难受,“我一直以为你和妈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B型血,所以我是O型血也没在意,可那天我在卢助手那里看到妈的验血单,才发现妈是AB型血,根本不是B,那我怎么可能是O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卢助手?你导师黄田钧教授的那个助手?”明曜立即问。
“嗯,卢汉成助手。”明琛点头。
韩智娴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泄密的,顿时将错误都归结到明曜头上,“那还真是……都怪你,非要黄教授帮我调理身体,要不然怎么会暴露的。”
明曜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凑巧,不过他向来疑心重,没有当着妻儿的面再说什么,心里决定下来再重新查证一下。
毕竟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康平这边正要使坏,黄教授的助手就创造了机会?
不过黄教授是明琛的博导,还是明氏生物医药研究所的顶梁柱,所以就算是怀疑也只能私下里调查。
转眼车子就到了殡仪馆。
“你去看一眼吧,我们在车上等你。”明曜对明琛说道。
明琛愣愣的下了车,他有时候有点儿一根筋,即便知道康平很有可能就是害得自己九死一生的推手,他却还是无法轻易地接受这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助手就这样没了性命,所以父亲才会带他来殡仪馆。
看他走远,韩智娴叹了口气,朝明曜问道:“这孩子,我是不是把他养得性子太柔软了些?”
“像你。”明曜揽住妻子。
韩智娴听到这话,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儿子太善良了不是件好事,毕竟这个社会太过残忍。
谁知道明曜紧接着在她头顶讲道:“这孩子随了你的韧劲,而且聪明着呢,别太操心了。”
“是吗?”韩智娴还是担心。
“扮猪吃虎,他比你在行多了,你知道那位孟警官怎么形容他的吗?”
“嗯?”
“她说,如果不是你家儿子,他们可能就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韩智娴惊讶。
“你儿子不邀功,好多细节都省略了,我从警方那边打听到的,回去给你慢慢说。”
“现在就说!”
见妻子迫不及待,想着等着也是等着,明曜索性将自己打听到的都说了。
听完整个事件的详细版本,韩智娴无比庆幸,“幸亏当年让这孩子锻炼耐力,要不然在森林里走一整晚,还是那样的条件,我真的……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