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祁哥。”侯勇让出道,朝着祁风挥手。
米莱拖着米朗跑出来,跺着脚嚷嚷:“哎呀,又没抓到他!哥,谁让你走这么慢的。”
米朗推开米莱,没好气地骂道:“我要兑换奖金好不好?你想追就自己追,叫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想追求他。”
“算了,指望不上你。”米莱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甩了一下包包,快步往前走:“你自己回去吧,我回医院。”
“你又不上夜班,去医院干什么,你们科室还有病人愿意让你打针?”米朗大声问道。
米莱不理他,越走越快。
“死丫头。”米朗骂了一句,大步走向他的车。
一辆纯白的跑车缓缓从路边开过,半敞的车窗里,露出了小半皎美的面孔,米朗楞了一下,随即快跟着那辆车跑了几步。
车里的人转过头往外看了看,关上了车窗。
“喂,你停一停!停下!”米朗揉了揉眼睛,撒开腿就追。
白色跑车一下子加了速,往夜色深处驶去。
米朗转身冲向他的车,飞快地倒车,起步,追向白色跑车。
“我不是眼花吧?太像了。”他伸长脖子往前看,现在隐隐可以看到那辆白色跑车夹杂在前面的车流里。
他已经有近三年没有见过那张脸了!
可是那么漂亮的脸,让他喜欢了好多年的脸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大家都说她死了,当时还立了案,在墓园里查了很久,一点线索也没有。传闻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她是被丢进海里了,还有人说是被人贩子拐到了国外,折磨死了……
前面的车开开停停,像蚂蚁在爬,米朗被堵在后面,一时间又心慌又着急。
“是她吧?这些蠢货会不会开车!”米朗把脑袋伸出车窗,大骂道:“不会开就让开,小心爷爷给你撞到海里去。”
前面的车不甘示弱,当即和他对骂了起来,那人脾气也不好,索性把车停在路中间,下了车和米朗骂。米朗傻眼了,眼睁眼地看着那辆白色跑车消失在前方……
“爷爷,我叫你爷爷行不行?”米朗抹了把汗,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人气这才消了,骂骂咧咧地上了车走了。
米朗回到车上,一路往前找了过去。
……
拳馆后面的小路。
傅陵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傅总,打爽了?”林晋递上水杯,笑着问道。
傅陵川没接水,他点了根烟,幽黑的眸子半眯了起来,“还行。”
“明天珠宝展,要去吗?”林晋扭头看着他,小声问道:“场馆可是你五年前设计的,没想到海边图书馆成成了现在的t台,您不在滨海这几年,各路猴子上窜下跳,看着真让人恶心。”
“不去。”傅陵川淡然说道。
“行。”林晋点头,扣好安全带,发动了车。
车缓缓驶出小路,车外的光照进了车窗里。傅陵川穿了一身黑衬衣,黑色长裤,整个人透着一股黑暗的气质。眼神也浸着如霜般冷酷的寒意。
“滨海有好几年没有办这种国际珠宝殿了,据说最昂贵的一颗钻石有拳头大小,借来展出一次,费用也想当惊人。”林晋开着车,突然就感叹了一句:“我记得你那一年挑钻式的时候,找那颗粉色钻石也费了好长时间。”
车里面的气氛突然就更冷了。
林晋咬到了舌尖,真恨自己多嘴,非要提以前的事。
“傅总,快三年了,都过去了。”林晋看了看后视镜,小声劝道:“咱们总要往前看。”
“我很有钱,不需要再看钱。”傅陵川淡淡地说道。
林晋又看后视镜,视线落在他额角的一道伤口上,这是晚上比赛时伤到的。打拳是他这几年排解心情的唯一方式,其余的时候,他都在追查那个操纵了他母亲的人。一开始,他以为是樊晴,后来以为是祁风,结果都让他失望,居然全不是。这个人像毒蛇一样,用陆锦眠,狠狠地打击了他。
“到了。”林晋把车停到电梯口,小声说道。
傅陵川下了车,沉步往电梯走去。
林晋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身上受了几道伤。”
十分钟,傅陵川走进了浴室。
他原本订的是酒店的总统套房,谁知套房被人订了,而他想要住在这里,这里宽大的露台正好对着他以前的家。如果,他是说,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事,这时候他一定正在和陆锦眠一起窝在沙发上,她像只小猫儿一样往他的腿上爬。
可惜,没有如果。
他冲了个冷水澡,很快就完事了,系了条浴巾,拉开柜门拿出了药油。他倒是不怕疼,怕的是不够疼,不能让他精疲力尽,然后可以好好睡着。
桌上放着珠宝展的画册,这是林晋白天放到这儿的。原本以为可以让他看看自己当时设计成果,所以才拿了一张画册回来。
傅陵川倒了杯红酒,随手拿起画册翻了两页。正想把画册丢进垃圾筒时,他突然收回了手,眼神死死地盯住了画册上的一只吊坠。
红宝石!下面是钥匙坠子!
三年前隧道前那位老特工给他看过这么一张照片,她妈妈戴着这样的坠子。款式非常特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林晋,我发一张图片给你,你查一下图片上的珠宝来历。”他立刻拍下照片,发给了林晋。
过了会儿,林晋回了电话过来。
“珠宝方拒绝提供任何消息,说是签订了保密协议。”
“你不会直接进系统看?”傅陵川嘴角抿了抿,沉声道:“天亮前我要珠宝方全套的资料。”
“明白。”林晋挂掉了电话。
傅陵川看着图片,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找到陆锦眠死亡证据,他一直心存希望,希望有一天,她能重新出现。哪怕不再美丽,哪怕是植物人……
夜凉如水。
傅陵川又倒了一杯酒,慢步走到了露台上。往外面看,整个滨海浸泡在彩色的灯火里,一幢幢的高楼,就像灯海里立起的帆,又冷漠又骄傲。
哪一根帆,是可以带着他去找到陆锦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