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奇色,随后嘴角浮起了笑意。
“这位公子尊姓大名?”黄县令虽然是问苏毅的姓名,但目光却对着沐欣。
沐欣没好气道:“姓韩!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县令先是一奇,随后又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却不想表妹你换了口味……”
“你闭嘴!”沐欣不冲苏毅发火,但对她这个二货表哥却不那么客气。
黄县令被表妹呵斥一句,却也不恼,反倒凑到苏毅跟前,露出一副笑脸道:“韩公子,你别看她身边老是跟着一些书生,那只不过是我表妹喜欢诗词歌赋,装腔作势,附庸风雅,那方面她素来洁身自好……”
“够了。”沐欣恢复了往常冷厉的神色,黄县令见状,顿时闭上了嘴。
沐欣那番做法,虽然无伤清白,但即使是大楚普通的农户人家,也很难接受,更不用那些出身世家的公子哥,想到这,她眼神一黯,偷眼向苏毅看去。
苏毅却并没有理会黄县令那番话,似乎黄县令的一切与他无关一nnnn,m.+.co♀m般,沐欣在心底叹了口气,也断了某些女儿家的心思。
“表妹,你们来荆门县到底有什么事?”黄县令坐了回去,淡淡的问道:“你们和红衣教有过接触?”
沐欣和苏毅对视一眼,道:“我来荆门县是避难的,表哥,我们从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妹有难,你可不能不帮。”
黄县令一怔,试探的问道:“是因为红衣教的事?”
沐欣了头道:“不错!”
黄县令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疑惑的看了眼苏毅,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他这个荆门县令虽然有名无实,但总算还有些情报来源,更何况他对自家的表妹足够了解,知道他这表妹野心勃勃,暗地里和红衣教勾结,做着买卖,有了这层关系,他对万家分会的事更是不闻不问。
此时听沐欣起来,心中疑窦顿起,只是有苏毅这个外人在,他也不好问什么。
“你知道什么啊?”沐欣不满道:“哥!”
黄县令被沐欣这一声哥喊的心花怒放,脸上故意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心底却乐开了花,“好了,好了,表妹,你到底有什么事?”
沐欣看了眼苏毅,转头对黄县令道:“我和红衣教的渝州分舵起了冲突,那莫德才要杀我灭口,这位韩公子是受我牵连。”
黄县令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此时听完,差一口茶水喷出老远,他一下把茶盏扣在案几上,怒道:“反了他了!”
随后他又一顿,问道:“那渝州分舵是个什么玩意儿?”
沐欣道:“这渝州分舵便是红衣教安插在渝州的一个分部,红衣教的势力可比这万家分会大多了。”
黄县令闻言,更是愁眉苦脸,“表妹啊,这万家分会背后站着的可是糜家,你那渝红衣教的势力比万家分会还大,老哥我可搞不定啊!”
沐欣不满道:“窝囊!”
黄县令却不以为忤,而是笑呵呵的看向苏毅道:“韩公子,你来评评理。”
苏毅摇了摇头道:“这万家分会和红衣教有所勾结,而万家分会背后站着的可是博望郡糜家,难保糜家和红衣教没有些关系,万一莫德才通过糜家的手段找出我们,只怕……”
黄县令定定的看着苏毅,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万家分会和红衣教勾结在一起?”
沐欣却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不会,红衣教内部四分五裂,渝州分舵被其他分舵围攻瓜分,势力早就所剩无几了,要不然他来辽东也不会这般鬼鬼祟祟。”
“两位!”黄县令站了起来,一脸苦色道:“两位,这事我可搞不定,你们还是另投他处吧!本官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个月,然后调往冀州为官。”
沐欣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然后又惊喜道:“黄伯伯来消息了?”
黄县令得意道:“早在半个月前伯父就传来消息,让我在这荆门县忍耐一段时间,他会安排我去冀州为官,冀州可是伯父的根基所在,我若前去,定能大展拳脚,一展胸中抱负!”
沐欣撇撇嘴道:“真羡慕,像你这种废物,在荆门县当了这么久的县令,毫无建树不,还能调去冀州做官,这一去怕是要升个郡守做做了?”
黄县令咳嗽一声,尴尬道:“无大错即是立大功,为官之人讲究中庸之道,为兄在这荆门县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出过什么大错,这便是立了大功。”
听着黄县令这般无耻的言论,沐欣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苏毅却道:“只怕万家未必会让你得偿心愿,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荆门县定有大事发生,你若还抱着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怕到时深陷轮回,想抽身而退都做不到啊。”
黄县令眯起了眼睛,不以为然道:“本官就不信他万家敢在这荆门县闹事!”
苏毅沉声道:“你以为这荆门县靠近博望郡,万家分会做起事来会有所顾忌?这荆门县地理位置奇特,是辽东通往塞外的要道之一。公孙一清闭门自守,截断官道,而荆门县外的驿道若是建成,日后就是一条财源滚滚的黄金大道,也是各世家门阀揽财、聚财的命门所在,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县令沉思片刻,淡淡道:“那又如何?这辽东本就不是我黄家的根基所在,驿道修不修得成,这荆门县有多重要,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毅道:“和你是没什么关系,但和你的伯父,大楚左相黄文炳却有莫大的关系。”
黄县令讶然的看着苏毅,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沐欣,指着苏毅道:“这层关系是你告诉他的?”
沐欣也是吃惊不,摇了摇头道:“我从没跟他起过你的身份。”
“这有什么奇怪的?”苏毅笑道:“你一口一个伯父叫着,在大楚,能将你调去冀州的,有这份能耐的除了黄相以外,还能有谁?”
黄县令啧啧称奇,忽然有了一些兴趣,重新坐下,了头道:“你继续,这条驿道和我伯父有什么关系。”
苏毅有心要将黄县令拖下水,也顾不得会暴露身份,笑道:“这辽东不是黄家的根基所在,黄相却让你来这荆门县当县令,其中的深意你还不明白?”
黄县令眯起眼睛,故作疑惑道:“我不懂。”
苏毅道:“这糜家和裴温关系密切,而裴温在朝中一直和黄相互相掣肘,彼此之间形同水火。公孙一清对胡人深恶痛绝,为此不惜截断官道,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坐视万家分会在此修建驿道,这只能明,这条驿道关系到朝中某些人的利益,他们一力促成此事,即使公孙一清也不敢干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