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没有人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
白落离从马上摔到地面时,身子向外翻滚了几圈,额头撞到了马场围栏边的石头上,肉眼可见的血从额头滴下来,“咔”的一声,两条腿交叠在一起。
白落离甚至还没发出声响,人就晕了过去。
陆遇白从接电话起,眼光就落在白落离的身影上一直未曾离开过,在白落地摔下的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把手机丢在地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白落离的方向跑过去。
陈伟马上捡起手机,通话还没有结束,“陆总,你还在听吗?”
陈伟脸色紧张,哆嗦的说:“陆总现在有事情,稍后再与你联系。”
驯马师已经控制住跑的脱缰的良辰,陆遇白飞奔到白落离身边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心脏蓦地停止跳动。
额头清晰可见被撞出一个血窟窿,血像打开的水龙头似的不停往下滴落,洒在地面上,血晕染成一朵妖艳之花,也像一把利刃把他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
陆遇白颤抖的手刚想抱住白落离,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陆总,先别动,我先检查一下白小姐受伤的具体情况,你现在动她的话,我怕会让她情况加重。”
说话的是马术俱乐部聘请的医生。
由于马术俱乐部这种特殊的活动场所,根据监管部门的要求,必须配置两名都是在骨科和神经外科有声望的医生。
那名医生拿着药箱,掏出仪器在替白落离进行检查。
此时,马术俱乐部的负责人邓总和陈伟都已经过来了。
陆遇白蹲在白落离的身边,眸底腥红一片,下颌绷紧,全身的肌肉僵硬着,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拽紧了拳头,猛的向地面砸去,“嘭”的一声,血模糊了一片,感觉不到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少点愧疚感。
医生对白落离身体上下检查一番后,担忧的说:“现在看来,白小姐最严重的地方是在额头,我先用碘伏消毒,纱布先简单的包装一下,腿部应该只是骨折,不算太严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去大医院检查,看一下受伤的额头是否要做手术。”
“呜~呜~呜”,一辆医院的救护车开进马术俱乐部。
陈伟在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了120电话,他知道总裁这个时候人都是在混沌状态,这些事情自然是他来做。
邓总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发生在他的马术俱乐部里,更何况受伤的是陆遇白的女朋友,他难逃其咎,没处理清楚,可能两人之间的合作都会受到影响,沉思说到:“陆总,你先陪白小姐去医院,今天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遇白没有说话,只对他点了点头。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对白落离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把白落离放在担架床上,陆遇白跟着上车,往医院奔驰而去。
马场外,一道欣长瘦弱的身影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陈伟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路上还给医院的院长直接打了电话,说了具体情况。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救护车就开到了海城第一中心医院。
一到医院门口,因为已经打好了招呼,院长和各科室的主任都严阵以待的站着。
担架车一落地,急诊科的主任医生和护士直接推着车子往急诊室跑去。
陆遇白和陈伟直接跟在身后,到了急诊室,直接被护士拦住,只能在外面等候。
院长点头哈腰的对陆遇白说:“陆先生,你放心,我们医院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白小姐,请不要担心。”
陆遇白脸上面无表情,只冷冷的“嗯”了一声。
院长心想这可是我们医院的大财神,每年盛世集团拨款买的医疗器械都是上千万,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检查单和缴费单出来。
“先去做脑部核磁共振检查,怀疑有脑出血,接着再做腿部ct。”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检查终于全部做完。
医生拿着检查完打印出来的片子,仔细的看了看,面色沉重的说:“颅内有出血,要动手术,腿部有骨折,倒不严重,现在马上要做颅内清创手术,但是手术有一定的风险,谁来签手术同意书?”
“我来签字。”陆遇白冷静的拿过手术通知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签字时是用了多少控制力才压下了心底的害怕和恐惧。
由于院长打了招呼,给白落离做手术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
在手术室门口等的时候,陈伟看到了陆遇白手上的伤口。
大声惊呼道:“总裁,你手受伤了,我找个护士给你包扎一下吧。”
陆遇白没有说话,陈伟知道他现在就像行尸走肉般一样,你说什么,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但手上的伤不能不管,陈伟只好自己找了个护士过来,给陆遇白包扎伤口。
这场手术做了差不多有五个小时,白落离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时,脑袋瓜包裹的严严实实,脸白的吓人,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病人的手术做的很成功,脑中的淤血也已经清除干净,麻醉药还没过,什么时候能醒来,不好说,但是根据以往的病例来说,这种手术一般在一周内就会醒来。”神经外科的医生对陆遇白交代了些事情就走了。
重症监护室,病人家属是不能进来的,所以陆遇白一直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着。
每天的时间都是度日如年,医生,护士在重症监护室里来回穿梭,观察着白落离的病情。
到了第五天,白落离的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综合评定后,推回了VIp病房里。
这几天,盛世集团的事务都由陈伟暂时接手,一些重要的会议或者决策都往后推。
这在期间,洛雪看陆遇白一直没来公司,也给他打了电话,陆遇白就一句“在出差”就直接打发了。
现在已是晚上,陆遇白观察完白落离的情况后,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着,疲惫感已到了奔溃的临界点,坐在白落离病床旁的椅子上,头不受控制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病房里,各种监控生命体征的仪器,“嘀嘀嘀”在这静谧的房间响起,像是某种敲打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