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健洲倏的呼吸一窒,眉心直跳。
耳边一直回荡的那句话,“……妈妈想当面去谢谢他,谢谢他救了我的女儿。”
眼里是波涛汹涌般的骇然。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他调查过,叫刘美兰,是绑架陆遇白的绑匪。
妈妈?
刘美兰是苏禾的妈妈?
这怎么可能?
许健洲惊魂不定的躺在病床上,心跳如雷。
苏禾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没听她说过她有个母亲,是故意隐瞒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进来。
苏禾提着买好粥,提步进来。
许健洲掀眸,收起刚才的思绪,恢复平常的浪荡不羁,戏谑,“宝贝,你舍得回来了?”
苏禾把粥放在柜子上,无奈漾笑,“你怎么像个孩子似得,就出去一会,你一个人就闲不住了?”
许健洲想起刚才看到的事情,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宝贝,我刚才看到你在门外和一个女人在聊天,是认识的朋友?”
许健洲话落,苏禾拿粥的手微微一顿。
身体一僵,脸色白了几度,涩缩着开口,“哦,是刘院长的妹妹,之前有见过几次,她过来探望一个朋友,好好碰到了,就打个招呼。”
刘院长的妹妹?
许健洲记得当时调查苏禾时,资料上并没有提及刘院长还有个妹妹?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再重新调查才会安心。
许健洲一想到此,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
苏禾用手探着粥的温度,低沉的说,“粥不冷也不热,现在吃刚刚好。”
许健洲闻言,拉着苏禾的腰把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宝贝,我是你男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随着许健洲话落,苏禾胸口暖意满盈,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
苏禾不敢想象,如果把刘美兰是她母亲的事情告诉他,会怎样?
苏禾还没有见过许健洲的父母,但她也知道豪门间最看中的就是对方的家世和人品。
如果知道她母亲是绑架案的主犯,他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许健洲也知道了会怎样?
会和她分手吗?
毕竟刘美云绑架的是他最好的朋友陆遇白。
苏禾悲从心起,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
痛苦,酸涩交织在一起。
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像风中摇摇欲坠的桃花,惹人垂怜。
许健洲双手捧起苏的脸,眼里是化不开的缱绻爱意,吻轻轻落在她唇角,“宝贝不要怕,一切有我。”
“咳……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病房里的旖旎。
厉琛站在病房门口,手握着拳头压在唇边。
又特么的秀恩爱。
苏禾像被触电一样,脸瞬间红了,连忙从许健洲怀里挣脱出来。
“那,那个,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聊。”苏禾娇羞道,经过厉琛身边时,朝他颌首,慌忙离开。
许健洲脸色不悦,“阿琛,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厉琛阔步走进病房,戏谑,“怎么,我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要不我过一个小时再过来?”
许健洲煞有其事的说,“嗯,这样最好。”
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厉琛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脸正色,“不开玩笑了,我过来是你谈谈老陆的事情。”
一听到陆遇白的名字,许健洲一改刚才的痞气,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厉琛双腿随意交叠,沉声道,“昨天我见过我的老师威廉姆斯教授,把老陆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许健洲蹙眉,反问,“老陆的事情,和你老师有什么关系?”
厉琛语气不急不躁,“我老师很久之间给老陆做过催眠,所以他忘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许健洲抿唇,“催眠?”
对于这种专业性的词语,许健洲不懂,但厉琛是心理医生,他说的话不容置疑。
厉琛脸色肃冷点头,“昨天,我们看完老陆后,我就一直在想,老陆的状态不对,曾经深爱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说不认识了?所以我觉的最大的可能会不会再次被催眠了。”
随着厉琛话落,病房里一片静谧。
许健洲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思议,“这……,催眠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能让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给忘了?”
厉琛拍着许健洲的肩膀,笑了笑,“催眠在心理学上是一种特殊的手段,用的好的话,可以让病人脱离苦海,要是用不好的话,那就……”
厉琛欲言又止,话说一半留一半。
但许健洲见过陆遇白当时的表情。
陆遇白看见白落离时,眼里没有恋人之间的缠绵悱恻,眼神陌生的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样。
许健洲磨牙,又想到了些什么,疑惑着问,“如果老陆真的又被人催眠了,那他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又是谁给他催眠的?”
许健洲提出的问题正是厉琛想知道的。
厉琛剔看他,提醒道,“监控,医院的监控,只要我们能拿到医院的监控自然就知道了。”
顿了几秒,厉琛又问,“你不是说叫人查监控吗?怎么样了?”
许健洲闻言,拍拍脑门,懊恼道,“瞧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现在立刻就打电话。”
许健洲话落,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在震动。
也许是心有灵犀,来电的正是之前许健洲派去查监控的人。
许健洲脸色微变,忙不迭的接听电话, 手机里的人说了什么,厉琛没听清楚,但他看到许健洲脸色舒展开来,估计差不多了。
通话维持了五分钟左右,许健洲挂断电话。
厉琛着急问,“是不是监控有消息了?”
许健洲松了一口气,薄唇带笑,“虽然监控被人为损坏,但还是恢复了画面和声音。”
说话间,许健洲的手机收到两段视频。
许健洲瞧了一眼,一段半个小时,一段大概十分钟左右吧。
许健洲视线落在厉琛脸上,厉琛心领神会。
许健洲把手机架在柜子,点开十分钟左右的监控,两双眼睛盯着监控画面,不敢移开。
监控画面中,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男人从六楼病区走廊走到陆遇白病房前。
画面恢复的不错,许健洲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许健洲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惴惴不安,怎么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