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小雪,你吃饭了吗?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带你回家。”
吕松话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说到带你回家时,眼里的愧疚和欣喜交汇。
愧疚的是这二十几年来,他没有承担起做一个父亲的责任。
欣喜的是他的女儿终于接受了他。
洛雪看他一副邋遢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要不是无处可去,她也不会去找吕松这个她血缘上的父亲。
一想到此,洛雪深呼吸,闭眼再睁眼时,眼神恢复如常。
“爸爸,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你能把手机给我吗?”
“没问题。”
洛雪话落,吕松这才看到地面上已经摔碎的手机。
“小雪,我们先去吃饭,一会买个手机,你再给你妈妈打电话。”
“好。”
洛雪嘴角吐出一个单音字。
挽着吕松的手臂,故作撒娇,“爸爸,我们走吧!”
吕松闻言,抬腿一顿,随之抬手擦干脸上的污渍。
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父女情深只是一时的美好时光,很快就会化为泡影。
午饭后,吕松买了一个手机把电话卡安装好。
洛雪拿着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等待的时间里,洛雪的心像是在海上漂浮的船随着浪花起伏。
直到秦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洛雪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松哥。”
“妈,妈妈,我是小雪。”
倏地手机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你,你真的是小雪吗?你去哪里了?妈妈这两天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妈妈都担心死了,你现在在哪里?”
手机对面的秦兰带着哭腔。
“妈妈,我很好,我现在和爸爸在一起……”
洛雪话说半段,吕松伸手拿过。
“小兰,你先别急,小雪和我在一起,我把小雪安顿好后,我再去医院找你。”
挂断电话,吕松带着落雪回到他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三居室,装修普通。
洛雪一踏进房门,虽说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蹙眉。
只好安慰自己,现在是特殊时期,必须忍耐。
吕松把洛雪安顿好后,开车来了医院。
骨科病房。
吕松敲响房门,随即开门。
秦兰躺在病床上,本来是午休的时间,但却无法安睡。
听到动静,秦兰撩起眼皮。
“松哥,你来了。”
秦兰语调虚弱,正准备起身。
吕松阔步来到病床前,按住她,“小兰,你躺好别动。”
话落,吕松把病床调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秦兰没看到洛雪的身影,连忙问道,“松哥,小雪怎么没有过来?”
“小雪她手受伤了,我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等好了再来看你。”
吕松替她掖好被子,温声解释道。
秦兰闻言,蓦地起身,拽着吕松的手,焦急道,“小雪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顿了几秒,秦兰哽咽,“都是我的错……”
吕松按下她的肩膀,劝慰道,“小兰,你不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吕松话说半截,秦兰一字一句打断,“我要出院。”
“不行,你这腿还没好,怎么能出院了?”
这时,护工阿姨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
看到病房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小跑上前,挡在秦兰面前,一脸戒备,“你是谁?”
秦兰连忙解释,“阿姨,这是我的朋友,他来看我,对了麻烦你把医生叫过来,我想出院。”
护工阿姨闻言,眉心一跳,阻止道,“秦女士,你这脚还没好,怎么能出院?”
“我必须要出院。”
秦兰语气拔高几分,不容置疑。
护工阿姨见状,放下水果袋子,无奈去找医生。
片刻。
医生来到病房,听完缘由,拧眉斥责,“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至少要等半个月才能出院。”
“小兰,我们就听医生的,小雪有我照顾,你不要担心。”
吕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随即,吕松对医生抱歉道,“不好意思,麻烦你走一趟,我会好好劝她的。”
“行,你好好做病人的思想工作,有事情在来找我。”医生松了一口气。
像这样子的病人医生看的太多了。
闹着要出院,一出了问题,就直接上门吵闹,目的都是赔钱。
医生摇头,走之前看了一眼,能住VIp病房的还缺钱?
医生走后,吕松继续劝说,“小兰,你就安心养病,我是小雪的爸爸,一切都有我。”
话落,视线落在护工阿姨身上。
笑眯眯道,“小兰就拜托你了。”
护工阿姨保持得体的笑,“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吕松看了眼时间,“小兰,我去上班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秦兰朝他点头算是回应。
吕松走后,病房陷入安静。
秦兰心头的烦恼渐渐散去,进入梦乡。
彼时,神经外科病房。
陆遇白刚吃完午饭,准备午休。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保镖身反应快,上前开门。
阮圆和陆伟铭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再看一眼病房号。
没错,这是陆遇白病房。
但是这个男人是……
还不等阮圆和陆伟铭开口。
陆遇白沉稳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是谁?”
“遇白,是妈妈和爸爸。”
阮圆话落,陆遇白嘴角上扬,连忙叫保镖让开。
阮圆和陆遇白一脸茫然的走进来。
人还没到病床前,狐疑的声音先到,“遇白,那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是谁?”
高头大马?
陆遇白剔了保镖一眼,“噗呲”一笑,确实形容很贴切。
“妈,那是老许的保镖,我借过来用用,对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阮圆视线落在陆遇白被纱布包裹的右手手腕上,小声啜泣,“如果不是妈妈打电话给阿琛,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
原来,陆遇白遇刺时,阮圆就有心灵感应。
打电话给厉琛,厉琛招架不住,就把前因后果和她说了一遍。
阮圆听完后心惊胆战,额头直冒冷汗。
随后给陆伟铭打电话,一起来医院。
“妈,都是小伤,没有那么严重。”
阮圆闻言,视线转到地板上干涸的血迹。
血迹点点透开,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钝痛从心口朝四肢蔓延,阮圆想起洛雪的所做所为,咬牙切齿道,“洛雪她……她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