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安南城的局势并没有信上说的那么严峻?”
经过一番折腾,众人总算安定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而新宅之中,依旧灯火通明。
院子中,满满都是菜香,以及几日不曾沐浴的汗臭。
这群跟随而来的下人们,可不管许多,吃的非常尽兴。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江雨晴,他们的大小姐说了,此处,算是江府的第二处府邸所在。
毕竟家中还有几个孩子,第二府邸也能用上。
以后两座城相互守望,不至于被人断了后路。
而在小院之中,江家主人家也在吃着饭菜,与其他人吃的并无二般。
主要也是怕众人不习惯,放不开,就没有与他们一同。
“晴儿,你是说,此处以后也是我们江家大宅?”
江武安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端起酒杯喝着闷酒。
“二叔,您别多想,日后的安南城,定然会胜过以往,可必定也会招来几方的妒忌,您想想,夜皇虽说答应南郡是我们江家的封地,可在南边两国眼中,稍加打探,就知道怎么回事。”
“以后,我们就基本不会再有夜国的支援了,而镇北军,还得等那位的新兵练成才能来此。虽说我们手中有一些强力的武器,可面对那两国的大军,终究会有些薄弱。”
“怀远说安南局势并不那么紧张,我想,应该是父亲在城外用过几次,威力颇大,让那两国有了忌惮吧。”
“可要是他们知晓我们现在的情况,再加上手中的物资,他们肯定会按耐不住。”
江雨晴顿了顿,“若将东西放在这里,至少有了屏障,再加上安南城的抵挡,总比在敌人眼前放一块肥肉来的强。两处宅邸,都是我们江家的宅子,您忍心让伯母怀着身孕去那安南城里休养吗?”
“你可以将这里当成别院,两边相距也不远,您也该考虑念安他们了,不是吗?”
虽说江雨晴这个侄女说的有些道理,他也明白有些人没有明说,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样的道理,江家暂时人丁不旺,两座城能互相守望,是最好的选择。
等日后两个孩子结婚生子,那时候,江家才算在南郡站稳了脚跟。
毕竟,江家,哪怕是远一些的亲戚,都已经不在了。
江武安不说话了,闷闷的喝了杯酒。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喝骂,“老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屋外说话之人,听声音是个妇人,有些沙哑,却又极其铿锵有力。
江武安刚想要发作,此时的他心头正有些火无处发泄。
可那道声音不停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放下酒杯,喝声道,“何人在屋外装神弄鬼?”
毕竟,屋外隔墙便是府上下人们狂乱的地方,而此时,原本有些嘈杂的院子,似乎安静了几分。
蓦的,一道身影闪现在江武安的脑海,他脸色一变,放在桌上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你?”
不待他问出口,房间的门便被推开。
只见,老妇人手持拐杖,脚步却颇有力,而胡管家在她身后,半低着头,脸上似乎还有几分敬畏。
“怎的?多年不见,江二爷是不记得老身了?”
“噗通~”
江武安脚下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他有些不敢相信,口中有些颤抖,带着些疑惑,不甘的问道,“娘?您回来了?”
坐着的众人立马也站了起来,而江雨晴走上前,搀扶着老妇人坐了下去。
“奶奶,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胡管家,去在舔副碗筷。”
听到小姐吩咐,胡管家心中一送,有些感激。
今天,老夫人的出现,着实吓了他一跳,而现在,理应是团聚的时候,他也不敢待着,听到小姐吩咐,立马应是,就去准备了。
老妇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子,而一旁还有些惊讶的李慧颖也反应了过来,刚要准备跪下去,就被老夫人用拐杖阻止。
她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二儿媳,以前都是在暗中观察,现在总算能见面了,“好儿媳,不必多礼,你怀有身孕,坐下吧。”
李慧颖微微欠身,随后便坐了下去,道,“儿媳慧颖见过婆婆!”
她又向江雨珊姐弟招了招手,“珊儿,安儿,来向奶奶见礼。”
两个小家伙见自己母亲也发话了,更何况那个不靠谱的老爹还跪着,他们也跪在老妇人的身边。
“孙女(孙儿)见过奶奶。”
这时,老妇人微微嘴角上扬,虽说这么多年,暗中也见过很多次家里的小辈,可这么近,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她有些高兴,伸手抓住江雨珊的手,“好好好,起来,都起来,都起来。”
而江雨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拉了拉他,“奶奶,这是怀远,也是您孙子。”
江怀远听姐姐这么介绍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么多年,他偶尔听过父亲他们提过有个奶奶在外,可从未见过,心中的亲近自然会少上几分。
不像江雨珊姐弟,年纪还小,接受起来也不难。
老妇人看着这个大孙子,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好,不错,不错,有点你爷爷当年的样子。”
江雨晴见自己弟弟不怎么开口,有些扭捏的样子,她上前,“奶奶,您别和他见识,过两天熟悉了,就会好的。”
老妇人倒是摆摆手,“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能言善辩,倒是不错,知道为自己兄弟出面,倒是真不错。”
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二子,“老二,你倒是越来越回去了,家中事宜,都丢给你侄女,你也是个偷懒的。”
江武安此时,脸上有些泪痕,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一浮现在脑海,他强忍着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家中亏欠侄女许多,可家中没个掌事的,他和大哥又常年征战在外。
倒是有二夫人在家,可自从自己战死失踪的消息传回来,自己夫人一时想不开,悲伤过度,好在又撑着身子管了几年府中事情。
再加上,侄女遭人暗害,家中所有的担子都在自己夫人身上,这么些年,他一回来就问了府中大夫。
得知夫人身子亏空许多,许是思念成疾,又或者繁事劳累,再加上最近又有身孕,所以就一直休养中。
家中的事情,也只能压在以后身上,好在,她抗住了。
终究是府中人丁不旺,少了个定海神针坐镇。
老妇人似乎能听见儿子心中的委屈,轻轻叹息,“好了,起来吧,也是苦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