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我也没喝酒啊!为什么头这么疼……”果真一边锤着头,一边朝着坐在沙发上,翘着而两腿,看台本的张庚锡抱怨。
突然发亮的阳光,让果真像蝙蝠一样,有点怕得慌。
浑身上下无一不疼,特别是烫伤处,估计必须要去医院重新包扎了。
张庚锡没有搭理她,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台本。
心中默数:一,二,三……
“鬼啊……”果真的尖叫声果然在张庚锡数完三声后,刺耳的响起。
镜子中的果真,假睫毛早已经飞了,眼影和睫毛膏到处都是,口红斑驳,粉底也花了,简直就像是个大花鬼一样。嘴巴还像是被人咬了一样,高高肿着。
“欧巴,我昨天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果真一脸委屈和莫名其貌的朝着张庚锡抱怨。
张庚锡用台本遮住脸,忍不住挂起了大大的笑容,这样的果真还是蛮可爱的嘛!
“咦,欧巴,你嘴上为什么也有伤口,我的嘴上也有,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果真睡了一觉完全记不起吃药后的那一段事情,只记得自己和闵熏乐坐在沙发上之前的事儿。
然后就记不起然后了。
张庚锡听到果真的问话,下意识的去舔了舔嘴上的伤口,心里念叨着:还不是你,咬的!!
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了,真让人感觉恼火,张庚锡不想让她这么轻松就过去,想逗他一逗,站起身来,慢慢靠近果真,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再近要贴上了,果真忙用手撑住张庚锡的心口:“好了。再走就过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防线了,您有事说事……”
轻轻打开她的手,低下头,睨视着果真:“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昨天是谁喝醉了,强吻我,你看我的嘴唇上的伤就是罪证。说,你要怎样补偿我?今天如果拍戏不连戏了,算谁的?”
张庚锡一张俊气的脸庞,在自己的脸前无限的放大,越放越大,果真火了:“你嘴上有伤,我嘴上也有伤,谁吻谁还说不好呢!大男人家家的被吻一下。能死吗?切……”
果真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要多不爽有多不爽,喝醉了的事情,她知道个屁啊!再说自己明明喝的是果汁,怎么也能醉?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啊。还不是由着张庚锡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就是能死,说不定下午还要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呢!”张庚锡看着她嚣张跋扈的样子,气得不轻。
想他性子一向冷漠,但是喜怒哀乐轻而易举的就被果真撩拨了,想想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还不赶紧把你那张脸洗洗,看得我半夜都会做噩梦。”张庚锡说完又低头继续看台本。今天的戏份有点重,一整天的拍摄直到晚上。
台词量也非常大,必须要使劲儿记,真没有闲工夫跟果真磨嘴皮子。
“不是我不想洗,是,我不知道我昨天怎么了。可能真的是喝了太多了,今天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烫伤的地方流的脓水,把纱布都浸湿了。”果真说着还怕张庚锡不信,伸出胳膊给张庚锡看。
发黄的纱布。果然可以看出伤口一定非常严重,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洗脸吧?”张庚锡反问到。
“你能同意就太好了,我总不能这个鬼样子出门吧,叫人害怕。我自己倒无所谓,但是把别人吓到了就是罪过了。”果真想着是拜托张庚锡,所以声音不由软了。
张庚锡正要答应,突然响起了三声敲门声,果真从客厅走到门边。打开门。
“嘶……果真,今天不是万圣节。”
“我昨天喝醉了,今天就成这样了,我明明有记忆之前是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好好的……”果真打量着闪闪发光,毫无宿醉痕迹的闵熏乐,有点不爽。
闵熏乐远远隔着玄关跟张庚锡点了点头。然后转脸继续对果真说着:“因为我不化妆啊,而且虽然我也喝醉了,但是,我睡觉之前还敷了一张面膜。”
“啊……”果真无语。
“走,洗手间在哪儿,我带你洗脸,然后带你去换药,我问了李胜雅小姐她今天要拍一天的戏份。
昨天她也没有少喝,我刚去敲门她也才醒,她的状况比你好不了多少,居然都是没卸妆就睡了,真是败给你们了。”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果真,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张庚锡看着亲昵的两人,心中空虚滋味,紧紧扼住他的心,本应该是他和果真如此亲密,但是不过三声敲门响,一切便都变换了模样。
有时候就是这样,密切的联系,有时候却顶不上合适时分的关怀。
天天的陪伴,在伤心的时候的缺席,就像是不想说话的时候有很多人陪着说话,但是孤独的时候拨了一圈的电话,却人人关机,终是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闵熏乐的关怀,总是恰到好处,就像久旱甘霖,滋润着果真的心。
洗手间里哗啦啦水响,听得张庚锡心中恼火,就像心爱的玩具被抱在别人的怀里,自己想抢但是却没有资格。
客厅终究是呆不下去了,张根锡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终究是重重关上了门。
洗手间里,果真的双手都已经是抬不起来了,昨天晃悠了两三个小时,抬得起来才有鬼。
闵熏乐在化妆棉上挤好了卸妆水,然后轻轻擦拭着果真如鬼画符一般的一张脸。
轻柔划过,带来果真阵阵战栗。
果真甚少感受过这样的关怀,这样同异性之间最棒的记忆,只是来自与和高中的时候,每次下雨和张扬挤在同一把雨伞下面。
果真睁开一直眼睛,偷看了认真帮果真擦拭着脸颊的闵熏乐,帅气的脸上,挂着安静的笑容,眼神如此清澈,像平静的湖水。就这么盯着盯着就会看见自己的倒影。
“别偷看了……都快把我给看化了,你就不怕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想吻你吗?”闵熏乐坏坏地扬起嘴角,让果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那你就吻吧!反正我也有点……想吻你。”果真从未说过这么肉麻的话。自己都一激灵。
闵熏乐看着果真,看到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完全不适合复杂的娱乐圈。
“我还是把你擦干净了吧!你这样,我实在是吻不下去……”闵熏乐突然就怕了,这样的纯净,居然又力量,让自己感觉到了恐惧。
“切……”果真鄙视。
闵熏乐忍不住笑了。
“你说你做这么娘炮的事情,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娘炮呢?我见过男的朝着自己脸上扑爽肤水。娘得我都想冲上去喊一声,姐姐,装的一手好男人啊!”果真偷看他帅气的卸妆手法。
“哈,因为我从来不自己卸妆,但是有时候会帮宋呈献卸妆。”
“呢。好了!黑眼圈好重啊!还是抹点粉底吧!要不然还是看着像鬼。”闵熏乐阳光的外貌下面,果然是毒舌一条,不同的是,他的毒舌让人找得到出路,不是一味的逼到死路。
他告诉果真后果,但是同时也给出了解决方法,让果真感觉心安。
“好的。你看着抹吧!”
果真感觉到温热的手指在自己眼袋处按压,非常舒服的感觉。
果然和比利的感觉不一样,比利太娘了,让她感觉不到异性的感觉。
“ok,我已经打电话给医生预约了,我们最好还是快一点。”闵熏乐催促着。
收拾停当了。果真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白衣,干净清爽,想起自己昨天不是穿得黑色的小礼服吗?
正在疑惑是谁帮自己换的衣服,但是又觉得这个命题实在是太尴尬,自己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已经够糗了。还要拿着捏着的去质问别人的好心吗?干脆选择沉默。
果真穿过客厅走过玄关去跟张庚锡请假,张庚锡只答了一声,好!
来到了医院,果真知道有一场酷刑在等着自己,于是便把闵熏乐支开,她不喜欢看着别人同情自己,发出皱眉的唏嘘。
如果注定是属于她的伤痛,那么除了她能扛,没有人能帮她扛,多余的同情,能免就免吧!
闵熏乐虽然和果真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还是知道她的性格,答应了。
结果医生不同意,说必须有亲属在旁边,因为要照灯需要扶着。
好吧,有点窘。
医生解开了纱布,只剩下了血肉模糊和胳膊连在一起的最后一层纱布。
“我必须要撕开它,然后烤灯上药,最后再敷上药,只需要一次,下次就不用了。”闵熏乐翻译着医生的话。
其实果真也听了个大概,光想着就觉得很疼。
医生用镊子一点点揭开已经长在果真胳膊上的纱布,果真全身疼得一激灵,鼻腔都开始酸涩,想要流泪。
一边揭着纱布,一边用小剪子剪着一些连在一起的腐肉。
果真已经疼得直打哆嗦了,闵熏乐伸手握住果真的手,被她的指甲掐的生疼。
“这个纱布很明显沾水了,所以有化脓迹象,下次万不可这么大意了。”这句话闵熏乐没有翻译,只是不停的连连点头。
闵熏乐在旁边光是看着就觉得都觉得头盖骨都麻了,果真却硬是咬牙没有哭出来。
“你很坚强,其实有时候该哭的时候可以哭的。”医生夸赞着果真。
果真用蹩脚的英语回到:“我可以哭,只是哭很多时候都没有用,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