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哈西莫夫的请求,朱可夫经过慎重考虑,还是拒绝了。
苏俄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甚至不惜放弃远东地区广袤的国土。
在朱可夫的预计中,最终可能会有五十万左右的军队冲破日军的层层阻扰返回苏俄控制区。
如果哈西莫夫的四万大军能够顺利返回,以这四万部队为基础,能够组建一支十二万战斗力强悍的野战部队。
远东方面军总司令要求自己带着四万余人的第89师尽快返回斯米多维奇地区,哈西莫夫只得听从命令。
第89师撤退之后,在滨海边疆区再也没有成规模的抵抗力量了。
从此之后,这里的平民只能依靠占领军的怜悯度日了。
海参崴满洲国防军司令部,看着久加诺夫离开的时候那蹒跚的身影,安琪格格的内心不由得涌出一阵酸楚,这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啊!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甚至,日本人为了稳固自己在满洲的统治,居然想出来要自己嫁给日本皇室,这也是自己逃离奉天,在海参崴隐藏在幕后为满洲国防军谋划的一个主要原因。
自己也是很想嫁人的,毕竟自己现在的年龄也有22岁了,在这个世道,那也是属于老姑娘了。
可惜自己不愿意将就,更不愿意嫁给什么日本皇室,而自己看上的男人听说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安琪格格不由得一阵叹息。
“格格,看样子,苏俄是真的打算彻底放弃远东地区了。我们的政策需要做什么调整吗?”
副官荷花出现在安琪格格的身边,轻声问道。
“执行我们的既定策,同时给那些苏俄平民提供便利,他们如果想要撤回苏俄控制区,也不要阻拦,甚至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自己防区内苏俄人越少,事情也就会越少。
至于今后日本人会不会向远东占领区移民,安琪格格倒是不怎么担心。如今日本人向满洲国移民近一千五百万,日本国内人口都降到了六千多万,愿意移民的都已经做了移民。
为了维持其庞大的军工生产,日本也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
而且苏俄远东地区气候寒冷,也严重制约了农业的发展。
满洲国的农业潜力都还远远没有挖掘出来。
所以,安琪格格判定日本人大规模向海参崴和伯力地区大规模移民的可能性非常低。
但是,为了维持在这里的统治,日本人很有可能会把满洲国的国民大规模地移民过来。
海参崴城市内的瓦砾清理得差不多了,城市也逐渐恢复了活力。
1936年1月20日,日军彻底占领了苏俄的滨海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
日军南路大军打下了滨海边疆区内主要的城镇,留下了部分军队作为守备部队。主要作用就是监视作为守备部队主力的满洲国防军。其主力30万人开进到伯力地区,准备继续对盘踞在斯米多维奇地区的苏俄远东方面军残余主力展开攻势。
同时,北路日军在全取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之后,也派遣了20万大军返回伯力,准备继续向着苏俄的西部地区攻击前进。
这个时候,在这两个地区的苏俄远东方面军也基本撤回了苏俄控制区。
普希金所部的20大军也撤回了阿穆尔州,而自己在斯米多维奇地区也集结了40万的部队。
面对来势汹汹的日本关东军,朱可夫在莫斯科最高统帅部的催促下,带着40余万大军缓慢向西撤退。
对于最高统帅部的这个命令,在情感上朱可夫很难接受,毕竟自己这一走,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回来了。这偌大的国土在自己的手里沦丧,自己也没法向国民交代啊!
但是,从理智上,朱可夫却是很赞同这个决定的,这是我们空间换时间的典型案例。
远东地区很是庞大的,日本人想要彻底占领这里,必定会牵扯大量的精力和兵力,这也给朱可夫在赤塔地区重组远东方面军留下了时间。
朱可夫有把握,有了这60多万经历过战火淬炼的士兵,再配备百万新兵,在一年之内,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兵,能够在同等兵力情况下,压制日本关东军的精锐之兵。
朱可夫率领着远东方面军的残部一路后撤,日军就一路推进。
最后,朱可夫所部撤退到赤塔地区,日本关东军也终于因为兵力分散严重,没有足够的兵力,且朱可夫所部也得到了足够的物资和人员补充,也终于停止了推进。
为了对抗苏俄远东方面军,日本关东军以呼伦贝尔为大后方,在翁翁斯基、巴列伊斯基等地驻扎了大量部队。
双方在赤塔周边地区再次对峙了起来。
整合滞留在赤塔地区的人员和物资,朱可夫的远东方面军迅速扩充到了百万规模。
而为了对抗朱可夫,南次郎也不得不再次抽调满洲国内的关东军支援呼伦贝尔地区,使得和苏俄远东方面军对峙的日本关东军也达到了八十万人的规模。
此次苏日第二次战争,到1936年2月28日双方正式在赤塔地区对峙,战斗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因为这个时候,苏俄军事代表团在东京和日本签订了正式的停战协议,双方以实力占领区为军事分界线,正式停火。
自此,持续三个月的苏日第二次战争正式结束。
此次大战由苏俄发起,最终的结果却是以苏俄失去几乎整个远东地区而结束。
苏俄上下如丧考妣,整个国家都憋了一股劲,势要在下一次战争中夺回失去的所有。
而此时的日本,则是处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彻底占据苏俄远东地区,这是苏俄陆军最大的愿望,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梦想真的有实现的这么一天。
整个日本陆军从最高的陆军部长到最下面的陆军新兵,这个时候都充满了自豪。
不仅仅如此,上到日本天皇,下到黎民百姓,从日本本土到东北地区的日本武装垦殖团,整个日本都处在狂欢的氛围里。
上河屯组装垦殖团,如今也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父亲,等下次征兵的时候,我也要参军!”
武藤次郎一副欢喜雀跃的样子。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武藤次郎次郎提出这个要求,他以为会得到父亲的褒奖,没想到武藤次郎得到的却是来自他父亲的一个大比兜。
“帝国不缺步兵,帝国缺的是大量高技术兵种,我要你考取飞行学员的资格,日后成为一个高贵的帝国飞行员。”
武藤一雄虎着脸大声斥责他的次子。
武藤一雄是真的希望他的次子加入日本飞行部队吗?
当然不是。
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里,武藤一雄是少有的几个满脸严肃的人。
作为战场老鸟的武藤一雄,不同于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武藤一雄知道战争的残酷。
第二次日俄战争爆发的短短三个月里,关东军已经展开了三轮紧急征兵,他们这个上河屯组装垦殖团,已经没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成年男性了。
他的儿子武藤次郎之所以没有被征兵,是因为他现在正在高中上学,预备考取飞行员。
武藤一雄不知道飞行员也是高危兵种吗?
当然不是!
关东军的某个机场不时传来被袭击的消息。
武藤一雄很是清楚地知道,关东军的飞行员可是死亡率很高的兵种。
之所以要求自己的次子报考飞行员,武藤一雄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他的这个儿子能够尽可能晚地踏上战场,
这个时候武藤一雄的两个女儿花子和菊也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没有在意在一旁独自委屈的二哥,而是高兴地对武藤一雄说道:“父亲,我们几个姐妹已经商量好了,等到天气暖和一点我们就去报名参加战地服务团。”
已经十四岁的武藤花子,在充足的营养下,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是个大姑娘了。
以为能够得到父亲的表扬,然而武藤一雄却阴沉着脸说道:“这个问题等到今天晚上,我们再讨论。”
看到父亲虎着脸,花子很自觉的拉着自己的妹妹跑开了。
夜幕降临,上河屯组装垦殖团的庆祝活动也结束了,各自都回到了各自的家庭。
“父亲,你为什么反对我加入战地服务团?”
对于自己的父亲不同意自己加入战地服务团,武藤花子很是想不明白。
“你能干什么?你又知道战地服务团是干什么的?”
武藤一雄决定今天要打破自己孩子那份可怜的幻想。
“我在学校里已经学会了战场救护,用我们的老师说,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地小护士了。”
说罢,武藤花子挺起她那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膛,一副骄傲的模样。
“战地服务团就是在战时充当战地护士,非战时状态就是表演节目慰问那些战场勇士。
战地服务团是一个光荣的单位,每一个成员都是有军籍的,都是光荣的帝国军队的一员。”
武藤花子以为父亲会激烈的反对自己加入战地慰问团,毕竟自己才14岁,还未成年,军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招募未成年人的。
但是,武藤一雄却温柔地抚摸着花子的头发,语气坚定地说道:“花子,我亲爱的女儿,你的两个哥哥加入帝国军队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加入帝国军队,看似风光无限,然而却充满了危机。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关东军紧急征兵三次,为什么呢?
肯定是前线士兵伤亡过大,需要补充兵员。
我不想我的孩子们有什么风光的荣誉,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能够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然而,你们地位低微的父亲无法对抗帝国的兵役制度。
就算我知道我的一个孩子上了战场,另外一个孩子也即将上战场,而且他们最终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也是遥遥无期,或者他们将永远也再也回不来,我也无能为力。”
“父亲,我们效忠天蝗陛下,为帝国献身不是应该的吗?”
武藤次郎一脸的疑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地反战。
“帝国的政策制定者在制定帝国政策的时候出了问题。”
武藤一雄苦笑道:“如今的帝国正在进行巨大的军事冒险,一旦失败,帝国将死无葬身之地。我们现在取得的一切成绩都将付诸东流。
你们也很清楚,在我们的身边,抗联非常活跃,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们愿意,我们这个什么上河屯组装垦殖团随时都会被他们轻易拔除,然而他们没有这么做。
他们在麻痹帝国的高层。
现在,关东军彻底占据苏俄远东地区。
我们和苏俄的关系现在也变得无法缓和。
次郎,我让你看《三国演义》,你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父亲,抗联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帝国形成多大的威胁吧?”
武藤次郎很是疑惑。
武藤一雄摇着头说道:“次郎,你说错了,抗联才是我们的心头之患。
尤其是凤凰山纵队,他们很懂得隐忍。
如果没有意外,在不久的将来,周浩所部会成为帝国的主要敌人之一。”
“父亲,正是如此,我们才要更加支持帝国军队,我要是个男孩子,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参军。”
看到自己的大女儿如此地激进,武藤一雄无奈地摇了摇头。
“花子,你要是个男孩子,你不想参军也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我要加入战地服务团!”
武藤花子的态度非常坚决。
“如果你知道战地服务团的具体工作,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父亲,除了做战地护士还有唱歌跳舞慰问前线士兵,还能干什么?”
“我的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战地服务团是慰问前线的士兵,那是没有错的,只不过他们慰问的方式可不是什么唱歌跳舞。”
“不是唱歌跳舞,那怎么慰问他们?”
武藤花子满脸的疑惑。
“以你们父亲从军几年的经历,我可以很负责地对你说,战地服务团的女子是用她们的身体慰问前线的士兵,你不要满脸的不可思议,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怎么会这样?”
武藤花子的人生观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