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公子可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被绿了这么久,竟然一直蒙在鼓里,自己女人有没有被人用过都不知道,啧,按老子说,这杜大公子就是个窝囊废!”
“可不就是窝囊废吗?你们听过没有,杜尚书也是个斯文败类,就是靠给丞相送女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汉子打了个酒嗝儿,红着脸一脸不屑:“先是卖妾求荣,再是卖儿求荣,难怪咱们不能当大官呢”,汉子嬉笑着刮了刮脸皮,“咱脸皮不够厚啊!”
几人哄笑,调侃起来没个正经。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让几个汉子相继抬头,杜幽停阴鹜的按在酒坛子上,胸口郁气翻涌,“你们刚刚说什么?有种再当着本少爷的面说一遍!”
洛枝拿出钱袋,银两递给掌柜:“都给我包起来。”
掌柜笑着点头,吩咐小二去办事,自己担忧的瞟了瞟杜幽停的方向。
这大爷可千万别在酒肆闹事啊,他可是小本经营。
杜幽停倨傲的看着几个蛮横的大汉,直接抱着酒坛子“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刚刚不是很能说吗?这会儿成哑巴了?本少爷让你们说!”
四分五裂的酒坛子让几个大汉清醒过来,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杜幽停这个贵族少爷,在气势上首先就矮了一头。
披着红色薄纱的男子显然也有些醉态,张狂的踩上一张椅子,指着几个大汉:“你们方才说杜尚书怎么了?说杜衍之是什么?现在怎么不说了?本少爷看你们才是窝囊废!”
杜幽停挥臂朝离得最近的一名大汉脸上扇去:“下次再让本少爷听到你们侮辱我的家人,本少爷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一巴掌并没扇到大汉的脸上,那大汉啐了一口:“呸!老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窝囊废的弟弟,小窝囊废,你嫂子那么会玩,有没有陪你玩玩啊?”
“你说什么?”杜幽停衣襟被揪住,腹部挨了一拳,脸色铁青,“你们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打死你,我们哥几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几人又哄笑一阵,一个大汉邪气的摸向杜幽停裆部,“杜二少爷还没回答我们呢,你嫂子那么会玩,有没有跟你玩过?”
“啊?”大汉扬起下把,语气上扬,挑着眉哈哈大笑!
周围的酒客闻声,也笑了起来,没一人上前帮忙的。
杜幽停气得脸色通红,急喘了几声:“滚,滚,别碰我!你们是不想在雾都里混了!敢,敢……敢这么对本少爷?”
“诶哟哟,少爷的鸟儿跟我们也没什么差别,别再叨叨,不然爷把你的鸟儿割了下酒!”
“诶呦,大哥,他咬我,打死他!”汉子被咬得一麻,直接将杜幽停扔了出去。
酒肆里的人立马腾出地方,躲在角落看起热闹,都是在骂杜幽停活该的,没有一人愿意上前搭把手。
洛枝将酒坛子系好,烽火一声不响的将酒坛子提了起来,对酒肆的动静充耳不闻,“洛洛,走吧。”
“嗯。”
“砰——”杜幽停砸在桌子上,酒坛子、菜碟被推得稀里哗啦,乒乒乓乓落到了地上,男子难受的蜷起身子,双目赤红,“我跟你们拼了!”
“砰——”,酒肆的墙发出一声巨响,男子撞上,又反弹落到了地上,身子弓起,却还是不服输的想站起来。
“呵呵,就这?”大汉指着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俊秀男子,嘲笑不止,“起来啊!来,继续来打我,你不打我爷都看不起你,跟你哥一样的孬种。”
“你骂谁孬种?”杜幽停双眼冒火,撑着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又冲了上去。
酒肆里没有酒客再吃酒,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杜幽停被殴打,四周的声响被拳风替代。
杜幽停那副身板,又怎么是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对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拳头落在别人身上跟小雨点似的,大汉们出手却毫不留情,每一次拳头落下,都能听到杜幽停的闷哼声和骨骼碎裂声。
“你小子还没断奶吧?这拳头软的跟棉花似的。”
眼见就要闹出人命,掌柜坐不住了,惊慌的双手抱拳,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哀求,“几位爷,这可是杜尚书的二公子,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别把人给打死咯,小店可承受不起这后果。”
杜幽停头晕目眩,眼睛周围全是血,视物已经模糊,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人便昏了过去。
“烽火,抬回医馆”,洛枝伸手接过酒坛,淡淡扫了眼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男子。
烽火皱着眉,不情愿的打量着昏死过去的男子,默了默,还是弯身毫不温柔的将男子背在了肩上。
酒肆掌柜望着一路滴答在地上的血迹,吓得心胆俱颤,冲着跑堂道,“快快快,把这些血迹都给我擦了。”
“那,那……这几个人?”
掌柜看了眼仰倒在地上不停高喊,却浑身不能动弹的几个大汉,一甩袖子,“报官。”
……
“小姐,已经通知杜府了”,小雨踩着雨水,到了屋前收起雨伞,“小姐,这雨好像要下大了。”
洛枝淡淡嗯了声:“你去厨房把平日里给墩子煎的药煎上一副,端过来。”
“哦”,小雨瘪了瘪嘴。
洛枝勾了勾唇:“别放煤灰,墩子的事跟他没关系,是杜虎和杜武背着主子做的。”
小雨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撑开雨伞小跑出去。
窗外雨点如豆,洛枝探出一只手掌,任由冰冰凉凉的雨丝滴入手掌,银白如玉的掌心很快就聚集了一小窝雨水。
“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山山水水几万重”
“一曲高歌千行泪,情在回肠荡气中”
“情深深雨蒙蒙,天也无尽地无穷,高楼望断情有独钟,盼过春夏秋冬,盼来盼去盼不尽,天涯何处是归鸿……”
少女的哼唱声融进绵绵雨丝中,雨珠击打着合欢树,粉色小扇裹着雨水旋落,二楼的栏杆处,黑袍男子身姿笔挺,犹如松柏,眼角那一朵桃花,妖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