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一样!”狡兔复杂的看了眼洛枝,“影竹来了,他的身边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少年,那少年长得像个瓷娃娃,但是杀了我们许多兄弟,我听影竹唤他小少主……”
见虎一和猫九无动于衷,狡兔跺了跺脚:“殿主前段时间受了伤,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银狼和盘龙又不在殿内,要是殿主出了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听狡兔说完,洛枝脸色微变,瓷娃娃少年,是雁北,小北北怎么会跟着影竹一起来了?罗霞能准许北北涉险?
“狡兔,你替我把小透明拿下来,我可以出去让影宫的人撤退——”洛枝看着狡兔,语气急切。
狡兔朝洛枝走了两步,便被虎一挡住去路。
虎一沉声道:“兽殿有无数机关暗箭,殿主不会有事的”,这话不知是在安慰狡兔还是在安慰自己。
“狡兔,就是她暴露了兽殿的位置,你现在还想违抗殿主的命令放她出去?”猫九神情不苟言笑。
狡兔犹豫了,深深地看了眼洛枝,带着护送她冲出来的虎卫在一边包扎休整了,她没敢说,殿主根本就没用动用机关暗器!
洛枝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蓦地看向猫九:“我知道你也担心狐七安危,不如这样,你们把我当人质,我出去让影宫的人撤退……”
原本是打算集合影宫的人,里应外合夺了凤蛊或者掳了红妆冲出兽殿,可现在她受制于人,红妆又已经被狐七关押起来,且也是个硬骨头,不可能再拿着凤蛊逃离。
如果虎一说的没错,兽殿埋伏着众多机关暗器,那么这一批影卫上山,极可能被狐七瓮中捉鳖,影竹和齐雁北的性命也会没有保障,现在只是占了攻其不备的优势。
虎一看向猫九,却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狡兔站了起来,皱着眉道:“猫九,不如就把洛姑娘带出去吧?殿主他……根本没有动用殿中的暗器机关,我进来之前,已经死了不少兽殿弟兄了,殿主的伤又未痊愈,你们就不担心吗?”
“殿主没有动用机关?”猫九声音猛地沉了下来,转眸看向狡兔。
狡兔看了洛枝一眼,点了点头。
兽殿里的暗器机关一出,围山的影宫绝对会全军覆没,殿主迟迟没有动用机关,想必也是因为顾及洛姑娘。
几道视线或低沉或复杂的落在洛枝身上,从猫九的身上,洛枝再次感受到了一股不经意散发出的杀气,她神色平淡的与他对视,没有说话。
“虎一,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支援殿主”。猫九收回视线,扫向虎一。
“好!”虎一眸子动了动,点了下头。
猫九离开后,地牢里又恢复了安静,可只安静了一瞬,狡兔便跑到洛枝身边蹲下身,直直看着洛枝,抿唇问,“洛姑娘,真的是你泄露了兽殿的位置?”
“是我”。
狡兔脸上闪过震惊和复杂:“偶像,殿主对你那么好,你还是要离开吗?为什么?”
洛枝莞尔,反问:“那我为何要留在兽殿?”
“因为……因为殿主喜欢你啊”,狡兔睁圆了眼睛,我看的出来,殿主是真的喜欢你,我跟了殿主许多年了,殿主还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即便是红妆,殿主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洛枝此时不能动弹,不然肯定会弹弹狡兔的额头。若狐七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怕她的下场会和红妆一样,或者……更惨!
不止狐七,她的身份一旦公之于众,会被捧得很高,再会摔的很惨。
盛月国的皇室和曜日国的皇室需要鼎帝的后人帮他们引出凰蛊不假,但一旦引出凰蛊,他们对当年鼎帝的恨意便会转嫁到鼎帝后人身上,让她也尝尽非人折磨。
“我不会留在兽殿,狡兔,你不明白,有些责任是生来就有的,不得不背负,这是我的命,也是我此生的路。”少女的声音有些低迷,恍若自嘲。
狡兔听得蹙起了眉头,明明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比她还小上几岁,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这么老成?
地牢外,影宫的人和兽殿殿众厮杀在一块,刀剑冰冷的撞击声在夜幕下交织出一首死亡进行曲,不断有人倒下,青石小径上很快被鲜血染红一片。
“狐七,我们少宫主呢?”面色冷峻的男子拔剑从一名鼠卫胸口拔出墨剑,锋锐的视线落在木槿花树上的红衫男子身上。
底下厮杀猛烈,狐七却纤尘不染,他立在木槿花的冠部,足履下的木槿花枝却没有丝毫被压弯的迹象,仿佛立下上面的不是人,而是一片羽毛。
瓷娃娃少年抬起头,高冷的小俊脸仰望向树上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人都没有出手。
可他眼底里的从容淡定,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姐姐就在兽殿,极有可能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他必须把姐姐救出去!
“本宫该唤你影竹还是影煞?你是枝枝的影卫,本殿主不杀你,你们也看见了,即便本殿主不出手,你们也压根儿闯不进醉园,看在枝枝的面子上,你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妄想!把我们少宫主还回来!”影竹冷声看向狐七,手中墨剑划过一个弧度,又有两名鼠卫倒在了血泊中。
狐七眯了眯眸子,看向被影竹保护在中间的高冷少年,突然邪肆的弯了弯唇:“你是枝枝的弟弟?你们姐弟俩的眼睛和鼻子还挺像的。”
听闻此话,影竹瞳孔一缩。
齐雁北心中一震,软糯糯的声音已经初见气势:“你这是何意?”
“枝枝已经是我的人了,乖,叫姐夫。”
男人微扬的语气让影竹浑身发冷,握剑的手猛地攥紧,厉声质问:“你见到了我们少主的真容?你把少主怎么样了?”
难怪洛洛会用本命蛊传讯,看来洛洛早已暴露了身份,也早就被揭开了易容面具,洛洛必然处于危险之中。
狐七说洛洛已经是他的人了,是什么意思?
影竹浑身发颤的模样让狐七眸底划过一抹了然,轻拈下一朵木槿花徐徐道,“你是影煞,不是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