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还是希望小儿子儿媳妇、还有未来的小孙子孙女能跟他们住在一起,让他们也能享受到天伦之乐。
至于大儿子,自打娶了那个媳妇之后,这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一年都见不着他几回,就连两个大孙子,都是在他们工作的军区出生的。
大媳妇坐月子的时候,也是大媳妇自己要找自家亲娘去照顾,说婆婆工作忙,不敢劳烦她。
他们这做爷爷奶奶的都没怎么抱过两个大孙子。
现在就更不指望老大家的了。
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的身上。
叶真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性格温柔文静,见人就羞涩地浅浅含笑,非常讨人喜欢。
当然,如果叶真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周敏也不会强求。
毕竟,他们求的是家庭和睦幸福,能享受到真正的天伦之乐。
如果是勉强儿媳妇过来住,让儿媳妇天天臭着一张脸,表现出不乐意给他们看,他们这些做老人的,不仅得不到快乐和幸福,心里还堵着气,这又何必呢?
他们可不想老了再来看年轻人的脸色,给自己找不自在。
就像大儿媳妇那样掐尖好强,还整天拉着儿子抵制父母,倒贴娘家的,周敏是真看不上眼。
大儿媳妇不爱来就不爱来,她不强求,也乐得清静。
反正像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就算没有儿子,死了也有组织会安排好他们的身后事,完全不用愁什么养老送终的问题。
封啸云看周敏说着说着,这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妈,是不是儿子说错什么话了?”
周敏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没有,妈只是突然想到了你大哥大嫂,心里有些不舒坦。”
封啸云一听到他大哥和大嫂的事,就撇了撇嘴,“妈,你就别管他们了,大哥现在一心在他的小家上,但凡他孝顺一点,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你们啊,以后还是指望我和真真吧,我们会好好孝顺你和爸爸的。”
封啸云确实是看不惯他大哥,名字起得倒是很响亮,很大气,叫封啸天,可大哥这做人还真的是失败,没有一点大格局。
他看女人的眼光也不行,啥东西都往娘家搬,对自己的父母就不闻不问,不给一点孝敬,他封啸云是真看不惯那对夫妻俩。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封啸天今天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还不全靠父母的人脉关系啊!
父母亲真的不在了,就凭他那点本事,看他还能怎么往上走?不被人撸掉就不错了。
周敏听到小儿子的话,又被小儿子给逗得笑了起来,“好好好,以后妈和你爸就全靠你们了。”
封啸云看了一眼时间,都快晚上十一点了,他赶紧对周敏说:“妈,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周敏确实也困了,“行,那我们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我知道了,妈,晚安。”
“晚安。”
封啸云进浴室洗了个澡,就回屋躺着,准备休息。
明明身体很累,他的精神却很兴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和真真结婚,他浑身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样,烧起来没救了的感觉。
这样翻来覆去的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封啸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的封啸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地奔跑着,拼了命地想要朝停在岸边的那艘货船跑去。
明明很近的路程,他却跑得很辛苦,好不容易跑前几步,又被狂风给吹倒回去几步,那雨水也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来。
但他的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信念,他要跑到那艘货船上去!
那艘货船上,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他去保护!绝对不容有失!
躺在床上的封啸云不停地挣扎着,却像是沉陷在梦魇之中,挣脱不出来一样,满脸皆是痛苦之色。
他摇着头在那里呢喃着,“不能放弃!不能!一定要上船去!一定要保护好那些东西,就算死,也要保护好那些东西……”
梦中的封啸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跑到了船上去。
他在船上找到了一个带密码的黑色皮箱。
这个里面装着的,就是他要拿命保护的东西!
就在封啸云把那个黑色皮箱抱在怀里,想要再往回走,回到岸上的码头仓库里躲一躲的时候,一股超强的飓风吹来了。
封啸云被吹得倒在船上,又狠狠地撞到了船架上,痛得他几欲吐血。
但不管怎么疼痛,封啸云都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黑色皮箱。
就在他挣扎着再爬起来的时候,又有一阵超强的飓风刮了过来。
他突然听到大货船的哪个地方发出一阵嘎嘎的碎裂声响,好像是哪里要倒塌一样。
封啸云用力抹去脸上的雨水,睁眼一看,就看到大货船上的那个旗杆朝着他狠狠地砸了下来。
“啊!!!!!!”
封啸云发出一声惨叫,就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给湿透了。
隔壁的封启明和周敏听到封啸云发出的惨叫声,也立刻跳了起来,就朝封啸云房间跑。
封启明和周敏跑到他门口,发现他反锁了门,周敏又着急地敲着门,大声喊着:“啸云,啸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开开门,快开开门……”
封啸云听到周敏的声音,赶紧起身给她开了门,“妈,我没事,我刚才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死了,真吓死我了……”
周敏看到儿子一身大汗,两眼还发青,又听到他说是做了噩梦,就立刻对他说:“那灶上还烧着有热水,你快去洗一洗,清醒清醒。”
“好。”
封啸云应了一声之后,就直接进了浴室。
他也没有去倒热水,直接用冷水从头往下冲。
他得让自己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分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
刚才那个梦,真的太真实,太真实了,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连那旗杆砸在他身上的痛楚,他都感应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