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啊呀呀......”
“下手忒狠了。”
一间医院病房里,传出痛苦的呻吟声,秦胜利呲着大黄牙,身子不时微颤,头上的伤口还在刺痛着。
老秦终于吃了大亏,被前来闹事的人给了一铁棍,当场头破血流。据说打人者还是李民洋的老乡,现已经被控制起来。
“舅,孙副董委托我来看看你。”
郝一豆提着大堆东西,出现在老秦的病床前,而在病房里,还躺着不少保卫科的人,破相的不少。
“嘶......”
老秦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抓住郝一豆的胳膊,面目狰狞:“我为集团鞠躬尽瘁啊!”
这一个成语,就将秦胜利肚子里的墨水都倒了出去。
“舅,你放心,孙副董表态过了,集团一定会记得你们的付出,并且予以奖励。”
郝一豆已然一副领导的口吻。
“打我的人逮住没?”
老秦随之恶狠狠地问。
“放心,逮住了。”
“谁?”
“陈淳农。”
“原来是这孙子啊!”秦胜利一脸戾气,“早知道当初在鸿运厂区,就把他打老实喽。”
“就是说啊......”
郝一豆亦是脸色阴沉。
干舅和干外甥随后继续聊着,不多久后,薛鹏鹏赶来医院,问清楚相关情况后,不由心头一惊。
“陈淳农!?这人疯了吧?”
薛鹏鹏猛吸一口烟,脸色凝重,思虑片刻后,沉声开口:“毕竟他和民洋有些交情,而且当初东营转卖滞销货时,他帮过忙的。”
大脸的意思很明显,想为陈淳农说清,人情事故本就复杂,而这几年的历练,他很懂这些事了。
“老秦,是这样的,回头我让陈淳农多赔你些钱,还是别把他送进去。都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不容易,市里一下开了四家新店,收入几乎砍半,而且在咱这买的房都交付不了,搁谁心里不闹腾。”
薛鹏鹏开口提了出来。
“薛经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知道怎么来事了,指定不能把你朋友送进去,但我这伤的可不轻,都有后遗症了。”
老秦立马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知道,肯定让陈淳农吐血。”
薛鹏鹏赔笑道,随即一一安抚其他受伤的人,给兄弟们散烟后,才与郝一豆离开。
两人缓步走在医院昏暗的走廊,薛鹏鹏担心郝一豆在陈淳农的事上有委屈,于是又多说了几句。
“一豆,当初就在这家医院楼底,陈淳农带着几个兄弟帮我办过一件事,跟屎尿有关,所以我得搂着他,做人要记恩。”
“脸哥,我心里清楚,不会多想的,要是有意见的话,刚才在病房里就说了。”
郝一豆淡然一笑。
“马三、李起弘他们到福海了,一起过去坐坐?”薛鹏鹏又说。
“成。”
郝一豆应道。
之前的冲突,男人们那口气过了以后,谁也不会当回事。当然了,秃子除外,小鞋能穿死。
不多久后,薛鹏鹏和郝一豆赶来福饭庄,马三、李起弘几个已经在吃了,几人目光对视,就算打过招呼。
“我的市场上已经彻底乱套了,根本管不过来,关键商户们跟你对着干,现在能稳住的只有老冯吧?”
李起弘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起。
“我也扛不住了,诶,你们加盟部到现在新增了多少家商户?”
冯喜来有些不满地看向郝一豆。
“七千!”
郝一豆低声道。
而听到这个数字,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按三万的加盟费来算,将近两亿多的纯利营收。
可钱都哪去了?当前诚德方连南城一期的房子都交付不了,惹得哀声怨道,这两天天气不好,那条土路根本没法走。
“三哥,你们这次来福海有什么事?”方铭嘉连忙转移话题。
“配合市场监督局处理举报的事,不过应该只是走个过场,孙副董都解决了。”
马三低沉地应了一声。
这些区域负责人的情绪明显都很沮丧,苦日子过去,当初拿命赌曼幕的明天,刚刚开始享受股权分红的奖励,没成想品牌都要玩没了。
“大家放心,有些内幕消息你们不知道,咱们诚德可倒不了。”
突然,薛鹏鹏重重说了这么一句,神色亢奋,眉宇间又透露着对某些事的不屑之意。
一时间,人们齐刷刷地看向他,心里不由涌起美好期许。
“脸哥,怎么说?”
李起弘一脸殷勤的笑。
“你们知道下午的时候,一把手跟我说过什么?”薛鹏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
“诚德集团即将破浪而出!”薛鹏鹏一字一顿,话音铿锵有力。
包间里先是安静了几秒,人们面面相觑,想着这就没后音了?于是李起弘又问:“然后呢?一把手还有啥话。”
“你这会不会来事啊,都挑明了,咱诚德要破浪而出,还要咋的说,都好好干吧,尽可能把市场稳住。”
薛鹏鹏此刻洋溢的笑容极其自信。
合着就是一张饼啊......众人心口不由一沉,但有人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
“那咱们不得跟着起飞啊,就两字,起飞!我得莽足劲好好干!”
郝一豆的双眼都变得炯炯有神。
“赶紧吃,吃完散了吧。”
冯喜来眉头紧锁地拿起筷子。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至少郝一豆和薛鹏鹏两人,对李民洋无比信任。
......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薛大脸把陈淳农从局里保出来,两人疲惫地坐在车里,烟一根接着一根。
“明一早回吧,别再这闹了,先把生意顾好,给老秦的赔款我帮你出了。”
薛鹏鹏沉声一句。
“呵呵,不回能咋地?谁能闹得过你们诚德。”陈淳农感到心灰意冷。
“老陈,房子肯定能交付,这你别担心,至于加盟的事,曼幕品牌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赔偿,或是交待,耐心等着吧。”
薛鹏鹏安抚道,又给陈淳农递烟。
“开车走吧,你们诚德的人就知道耍嘴皮子,到现在还全是胡话,把别人当傻子玩,他妈的。”
陈淳农怨恨地推开薛鹏鹏的手。
薛鹏鹏再无话了,随后,一辆奔驰车子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