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辆挖掘机出现在赵家庄的村口,广云连领着开发队伍来了,同时郭甄、金向北这些人也其中。
“嘭......嘶嘭......”
很快,村里有人放起二踢脚,在天空中炸裂开来,家家户户听到动静后,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
尤其赵正望家,这人正躺在炕上吃饭,如触电般蹭得坐起,慌忙跳下炕头,连鞋都顾不得穿好,火急火燎地往外头跑。
“唉,你吃完再去啊,去了可别惹事。”妇人突然莫名心惊,跑到门口呼唤男人。
“回你的吧,我得要几条烟回来,这几天没抽的了。”赵正望头也不回,消失在巷子口。
现在村里人可都学会了,只要开发商的来,凑过去总能捞得些好处。
前前后后也就五、六分钟,一大群村民就围堵在村口,人们瞅见开发商这阵仗,竟然都把挖机调来了,尤其还是些陌生面孔,顿时情绪暴怒。
新来的能不多坑你?
“赔偿都没谈好,敢把挖机开到俺村?说!给多少赔偿款!”
一老头激动地踹了一脚挖机的履带。
“娘的,赶紧把挖机开出去!”
“都把咱村的路给压坏了,说吧,怎么赔!”
“让他们把车留下!”
......
村民们嘶吼怒骂,纷纷上前推搡着,顿时现场一片糟乱!
金向平、郭甄他们感到心烦,又钻回到车里,不想参与这些破事,而广云连并未有任何慌乱,拿出扩音喇叭,对着村民们喊起:
“给大家赔偿,弘强地产已经跟你们的村长,赵丰旗商量过了,他已经初步同意,非常满意赔偿金额,大家稍安勿躁,在拆迁工作中,会逐个上门与大家伙沟通。”
广云连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赔偿我们多少,你当面说清楚,你们这些老板们都奸诈的很,谁知道操什么坏心思!”
“胡说八道,村长可没跟我们提过拆迁的事!”
“就是,没提过,给多少钱赶紧说清楚!”
......
村民们大声谩骂,越来越多的人围堵在村口,小道上早已经水泄不通。
“村长没跟大家说过吗?”
广云连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又重重道:“那好,我先去把赵丰旗的家给拆了,这样就可以证明,那人已经拿了拆迁款!”
大队院后方,是赵家庄上唯一的一所小学,广云连原本打算先拆学校,要让娃们没地方读书,这样一来,拆迁就很容易进行了。
用孩子最好拿捏人!
可现在,赵丰旗竟然不老实,昨天告诉得他很明白,去大队里出通知,他这边要求先把挖机开到学校,可那条老狗竟然没说!?
广云连的那张脸不断抽搐。
一听这话,村民们议论纷纷,疑惑村长已经提前拿钱了?可这不应该啊?
而此时此刻,赵丰旗正躲在一处观望着,听到要拆自己家,吓得直哆嗦。
就在这个时候,赵正望匆匆跑来,这人十分火急,因为赵湖德那家子就在他身后跟着,要是再被那家捞到好处可咋办?自己光瞪眼吗?
上次可拿了两万!两万了啊......赵正望越来越疯。
“都给我起开!”
“娘的!”
“敢在老子村里耍横,问过你爹没有!”
赵正望大声嘶吼,如疯癫般推开身前的村里人,顺势将手里的石头朝着广云连的方向砸去。
“铛......”
传出一声清晰的颅骨破碎的声音,广云连应声倒地,顿时大量血液涌出。
“广董!你没事吧!?”
“妈的!谁打的?”
“是那个人,把人控制起来!”
......
弘强地产这边的人都乱了,跑过去搀扶广云连,同时还有几个人对赵正望上手。
“你们要干啥?放开俺!这是在俺村,还能由了你们,啊?别动俺......”
赵正望大声嘶吼,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这能有多大的事,砸车和砸人有什么区别?不就是见点血,大不了去医院缝几针就行。
突然,一个身形粗大的汉子,伸手掐住赵正望的喉结,令他感到呼吸困难,又生拉硬拽将他往车里塞时,才让这人开始胆怯。
这些人在往死下手。
“是你们先把俺村的路给压坏的,那么大的挖机过来,也不看看路,啊......你们要干什么?别动我,邻里邻居的过来帮忙呀......”
赵正望怯弱地喊叫着,渴望村民们上手帮忙,可他无辜把开发商领导的头给砸破,不占理呀。
“没事,呵呵呵......”
广云连莫名笑了,他推开上前帮忙的人,一只手抓住细布摁在伤口处,另一手举起扩音喇叭。
“各位父老乡亲,有关拆迁的工作会让赵丰旗跟大家交待清楚的,到时候我再跟你们逐一商量,肯定不会让百姓吃亏!”
此刻广云连的样子,很像一个为群众操心劳累的好人,随之他又看了一眼车里的赵正望。
“刚才那个人无辜把我的头给打破了,乡亲们都是证人,我现在要把他带回到局里,大家可不能阻挠,不然就是在违法。”
广云连解释一句后,起身坐进扣赵正望的那辆车里,他准备要走了,先把硬骨头给解决了,而且赵丰旗这个人还得收拾,不老实啊。
主要今天这个阵仗,想要把挖机开到大队,再等夜里偷偷拆迁,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需再整治一次才行。
于是弘强工程队的人开始返程,赵湖德那家,因为家里离得村口远,所以过来的慢了些,没赶上趟,只有赵正望被带走了。
娘的,肯定还要闹我啊......赵丰旗急得厉害,一番思虑后,让小柱子载着他去了大队。
而在广云连的车里,赵正望还在诈唬:
“带履带的挖机,只要走一遍,村里的路就都坏了,肯定得赔钱的,而且入村口的路,当年是俺家修的。那啥,你们赔俺几条烟,这事也就过去了。”
“呵呵,想要什么烟?”广云连扭过头,阴冷地笑着,他看待这农户的目光,跟盯着四人无异了。
“必须是华子,除了华子别的我可抽不了,嗯......得赔给我五条!”
赵正望伸出一只手掌,这人都在想好事了,原来你们也不求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