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陈守竟然带着三千人马去了福泽山?!”程景灏接到消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陈守便是陈子涛假死以后在人前用的名字。
“是,此事陈守只询问了林国舅的意见,并未像公子请示,已经违反了军规。”
程景灏来回走了几步,长风去送信还没回来,他也不知道墨成章有没有话要带给他,可他不能让陈守这个棒槌去胡闹!
“跟我去见老爷!”
程景灏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来到程韬的院子,焦急的等程韬穿戴整齐了,两人才沉着脸去了书房。
“爹,表弟这次恐怕挡不住了!”
程景灏虽然去过福泽山几次,但对山里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再加上为了表明他对墨成章并无二意,他连深入查探都不曾。
程韬皱眉,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想到了关键处,“你这般着急有何用?我看他主意正得很,陈守的三千兵马在他那里讨不了便宜。”
“那也不能让陈守这般贸然的闯上门去!”程景灏的脸色很黑,林家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们程家放在眼里了!
程韬半点都不着急,缓缓道:“你先前不是说,咱们要帮你表弟吗?我看他不是那能吃亏的性子,说不定趁此机会直接带人打到城里来,到时候我们放弃抵抗,直接投降便是。”
他就不信,他都如此这般了,那小子还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而一旦墨成章进驻闵州城,他就能直接对外公布他先皇嫡子的身份,将从前做的准备全部用上,攻入京城指日可待。
程景灏微微一愣,随即重重的一拍手,“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也觉得,陈守已经要去福泽山强制征兵的情况下,墨成章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而他们山里那么多家当,也不可能带着那么多人往山里躲,如此一来,他只能应战。
既然都能同官府的人打起来,那造个反又如何?
“不过,爹,咱们的计划要改一下。”
程景灏凑到程韬耳边,如此这般的一番诉说,程韬猛地睁大眼,随即又皱眉,迟疑道:“这能行吗?如果真的这样做,咱们以后可就不好脱身了。”
“爹放心,只要我们早做准备,再加上那时表弟定然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愁脱不了身。”程景灏胸有成竹的道。
以墨成章的性子,别人对他的好,他只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他就不信,这一世程家如此牺牲,他还能无动于衷?
“那林家……”程韬还是有些犹豫。
程景灏淡淡一笑,“暂且留着林国舅一条命,有他替咱们作证,之后能少许多阻碍。”
“既如此,那此事便由你全权安排,为父替你压阵。”程韬拍着程景灏的肩道。
不得不说,他的提议虽然冒险,但却能让程家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最大利益。
……
在陈子涛认出墨成章时,墨成章也认出了他。
可惜陈子涛喊出了他曾经用的化名,还喊了颜秋思的名字,分明就是要将造反的脏水泼到颜秋思身上,这一点墨成章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前世颜秋思为了他,就背上了反贼的名声,这一世,他要护住这位亦师亦友,值得他一辈子尊敬的长辈的一世清名。
陈子涛被墨成章斩于剑下,闵州军群龙无首,很快便溃不成军。
而闵州军本就有许多都是强行征来的,今晚的行动又是陈子涛的私心所致,因此没人愿意替林家卖命,不过须臾之间,就有许多闵州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我们都是被逼的,还请公子饶我们一命!”
“是啊,我们都不是自愿的,都是陈把总让咱们……”
本来就没什么军心的闵州军,这会儿见有人求饶,其余人也都纷纷放下武器。
“留一千人将这些人带去闵州大营看管,其余人跟我来!”
墨成章半点也没停留,长剑入鞘,迅速下了指令,带头就冲了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快,可程景灏派出了身边轻功最好的暗卫,提前了半个时辰得知墨成章和陈子涛交手的消息。
等墨成章领着人到城门口时,只有零星几个守夜的士兵在值夜,看见墨成章他们还满脸震惊,连话都忘了问。
墨成章完全不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估算了一下城墙的高度,刚好是他如今的轻功能上去的程度,当下便弃马一跃而上。
他的脚尖在城墙上几次轻点,眨眼间便蹿上了城墙。
直到这时,守城的士兵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人?!竟敢擅闯城门……”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成章一个手刀砍在颈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他士兵都看傻了,愣愣的盯着墨成章的手,浑身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成章目光凌厉的射向几人,“去开城门。”
“哦,好……”
这几人游魂似的下了城墙,手放在城门沉重的门栓上时才惊醒过来。
我的个娘耶!闵州城遇到反贼了!
可他们很清楚,如果现在不开城门,说不定他们立刻就要死在这伙人的刀下。
只犹豫了片刻,这几人便哆哆嗦嗦的将城门打开了。
下一刻,李二麻子和刀疤李带着人就往城里冲。
墨成章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听见口哨的战马便停在了城内的城墙下。
墨成章一跃而下,稳稳的坐在马上,双腿轻夹马腹,领着墨家军直奔城中主街。
“起子领二团去国舅府,李胜同我带剩下的人去刺史府!”
“是!”
命令一下,墨家军立刻兵分两路,朝目标府邸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到两家门前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李二麻子看向墨成章,“小四,啥情况啊?刺史都被咱们吓跑了?”
墨成章的目光倏沉,脑中念头急速转动。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传令下去,我军已全面占领闵州城,即刻在城墙上悬挂我军军旗。”
“是!”
《齐本纪》载:和佑二十年八月十二夜,太祖因官府强制征兵,为保一方太平,揭竿而起。出福泽山直捣闵州府城,三个时辰内占领刺史府,悬墨家军军旗于城墙之上。
隔日,太祖领五千墨家军将士南下,以雷霆之势,于二十日内拿下永州、襄州与越州,并闵州合称西南府,与朝廷形成对峙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