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夜千凌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嗯，我知道了。”他声音小了一些，也严肃了一些。
随后他站了起来。
雪九歌见他站起来，不由得有点紧张。
他没说什么，便出门去了。
“你去哪儿？”雪九歌问。
夜千凌轻哼，“我可不想让你欠她人情。”
听着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儿，雪九歌也跟着站了起来。
夜千凌脚尖轻点，飞跃几次，很快找到了止若。
止若因为今晚的事情，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但她是一个能调节自己的姑娘。
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弹琴，纾解情绪。
夜千凌瞬间便到了止若的面前
止若看到眼前的男子稍微惊了一下，随后露出十分职业的微笑。
止若也是很能掌控自己情绪的。
“公子。”止若坐在琴前，没有停止手指的动作，喊了一声。
清雅的琴声，绝色美人。
当然，夜千凌这人是自然不懂欣赏的。
夜千凌走到了止若的面前，随手扔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稳当当的落在了止若的琴上面，琴声被迫停止。
止若惊愕的看着夜千凌，有几分的惶恐。
“公子……”
夜千凌盯着止若，冷淡地道：“这东西是给你的。收着。”
止若惊讶又有些不解，怀疑的伸出手拿起琴上的盒子。
盒子有些重，很有质感。
止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颗金黄色的珠子。准确的说，这是一枚金黄色的丹药。
止若不解的看着夜千凌。
“公子……这是。”
“给你的。”夜千凌嘴角一斜，带着几分的不悦，“你帮了夫人不少，这算是给你的谢礼。此丹药可助你打通筋脉，净化灵根，若是不出意外，你肮脏的身体应该很快会得到净化，成为一个纯净的修行体。”
肮脏的身体？
止若微微蹙眉。
说实话，比起这丹药的功效，止若更在意这些评价。
作为一个伶人，她自然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但听人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话自然是不高兴的。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接受这些话，而后开口道：“嗯，我明白了。”
止若明白自己不是受待见的人，也是身体不干净的人。
这丹药听起来功效强大，但不管真假。这药，她就算是赌气，也要吃掉。
止若拿着丹药一口吞了进去。
这会儿雪九歌赶到，看着止若正在吃什么，立即道：“这是什么？”
“好东西。”夜千凌看着雪九歌像是准备过去阻止止若，立即把雪九歌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雪九歌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好东西？你确定？”
夜千凌点了点头，“放心，夫人，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害她大费周章的么？”
好像……真的没什么必要。
雪九歌看向夜千凌，又看了看止若。
止若吃完丹药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身体也逐渐变成红色。
她开始觉得难受。
这种感觉百爪挠心，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怎么办？
怎么这么难受。
雪九歌在这里，芷若不想表现太过狼狈。
她转身便飞快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雪九歌立即跟了上去。
“止若，怎么了？”
止若脸色绯红，身体也发烫。
雪九歌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她体内有一股乱窜的气息。
这气息看起来正在对她体内进行全面的清扫。
这种东西，类似于刚刚吸收的灵气，对身体没有特别大的伤害，但是总会有些伤害，不至于死。
“放心，死不了。”夜千凌开口，“不过是改变她的灵根和筋脉，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夫人不是觉得她帮了你不少么？我不希望夫人觉得欠了别人的。”夜千凌一本正经。
雪九歌微微蹙眉，心里面还是有些无奈的，这家伙……
但知道夜千凌是好的，没有对付止若也就放心了。
雪九歌嘱咐止若，“你先静下心来，运行筋脉，吸收这股灵气，沉入气海这种。”
止若没有学习过什么修行，只是会一点点，很简单的东西，那还是听着客人们说，自己偷偷学了一些，并不精通。
雪九歌瞧着她什么都不懂，便开始引导。
“吸气，然后静下心来，闭上眼，感受自己的体内变化……”
随着雪九歌的话，止若安静起来，开始慢慢学会控制这股体内不听话的气息。
随着雪九歌的话，气息似乎也乖了起来。
止若心里面十分开心。
果然，听雪九歌的是真的有用。
止若吸收这股气，改造身体的时间很长。
差不多进行了两三个时辰，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止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神清明，这时候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止若了。
比起之前那个不会修行，灵根一塌糊涂的歌女，现在的止若是真正能够修行，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的存在。
这是让止若惊喜不已的
她没想到夜千凌给的这个东西真的有用，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够修行。
这体内的灵根虽然止若不能分辨到底是什么，但那股纯净的气息她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多谢公子。多谢小姐！”止若由衷的感谢。
本以为夜千凌这么厌恶自己，应该会杀了自己，没想到给了自己这么一段机缘。
“不用谢我，我给你这个是因为你帮了她。”夜千凌是不喜欢雪九歌欠了别人的。
如今这雪九歌才算是根本不欠止若的，因为他可是切切实实给了止若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
止若心生感谢。
“止若心中从未觉得帮了小姐，一直都是小姐在帮我，小姐带我脱离苦海，如今公子又给我这般机缘，这恩情我这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是还不轻的。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小姐愿意，止若必当竭尽全力，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止若的感激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这么说了。
雪九歌连忙阻止，“不必这般，你活得像自己，能够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我想陪在小姐身边。以往止若只能帮小姐洗衣做饭，管理后勤，如今有了这个机缘，止若会努力修行，努力配得上跟在小姐身边，帮小姐排忧解难。”
止若实在是太喜欢雪九歌，她仔细想过，也许是喜欢雪九歌的强大，聪慧，临危不乱。
她喜欢这种安全的感觉，自然她也是崇拜强者的。
雪九歌和别人不同，雪九歌温和谦恭，不像是那些接近她的男人都带着猥琐的目的。
雪九歌太过温柔了，以至于她很喜欢，也很崇拜。
雪九歌瞧着止若心里面倒是有两个字：值得。
这姑娘值得她花费这么大的心力。
“你好好修行，明日我去圣书殿找一本合适你修行的功法。”雪九歌道。
“是，多谢小姐。”止若更是欣喜若狂。
要知道，圣书殿的功法一般是不外传的，她相当于是学习了别人做梦都想要学的东西。
“小姐，这样会给你添麻烦么？”饶是如此，止若害怕给雪九歌添麻烦。
“无妨。”雪九歌作为圣女拿一本书还是可以的。
她伸出手，“我看看你的气海。”
止若伸出自己的手，雪九歌检查了一下，“水属性，天灵根。”
水属性？！
止若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属性也是不常见的，上一任的圣女便是水属性的天灵根。没想到她也是水属性天灵根，是十分优秀的属性。
她虽然不太懂修行，但是也明白这些基本的东西的。
可见她的修为虽然不是很强，但是得到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雪九歌给她的东西。
她内心又是欣喜又是感激。
她从未有想过这一生竟然还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修行。
即便是做到了花魁她知道自己的一生也仍然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她第一次有种自己能抓住自己生活的感觉，踏实之感。
她也有底气跟着雪九歌了。
看着冷月还有雪府里面每个人都各有特长，止若心中其实是没底的，只能努力的竭尽所能做好自己能做的，生怕让雪九歌不满意了。
如今的情况，止若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太高兴了，无与伦比的高兴。
等到雪九歌和夜千凌离开，止若一个人在房间之中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当然，是高兴得不能入眠。
大概从做伶人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第二天还早早起了床，伺候雪九歌吃饭。
因为知道雪九歌惹了不少人不高兴，因为雪九歌得到了一个大机缘，自然是不少人对雪九歌都不满意。
止若忍不住提醒雪九歌，“小姐，今日在朝堂上的时候，若是皇上问起什么您便说昨日之事是无心之举便是。那禁区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止若也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小姐保重。”
雪九歌早就料到的，但她至少还是圣书殿的圣女，皇上就算是不约也不好说什么。
她离开便去早朝了。
一路上碰到的官员都是奇怪的眼神看着雪九歌，各个都像是看到瘟神一般。
雪九歌倒是不搭理，这些人对雪九歌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她一路来到了朝堂之上，按照平时的位置站好了。
站在雪九歌前后的人都忍不住打趣。
“雪小姐，听闻昨日的事情，您可得小心了。”
雪九歌只是笑笑。
因为平时朝堂之上他们都是站在一块的，自然是熟悉一些，倒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打趣。
其实他们也觉得奇怪，雪九歌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啊！怎么能够跟皇子抢资源？
按照往常的时间开始早朝。
早朝了一会儿就有人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昨日雪九歌竟然不顾往年的规矩，强行一个人独占了资源，臣以为，雪九歌此举自私至极，应当重罚。否则，整个朝堂都染上了自私自利的歪风邪气。”
这瞬间就给雪九歌扣了一个大帽子。
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品的大员，户部尚书。
这户部尚书跟雪九歌不算熟悉，两人基本上没打过照面。
雪九歌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这么站着。
这户部尚书说话之后，其他的官员也都纷纷参与，瞬间朝堂上开始细数雪九歌的不是。
这朝堂成了雪九歌的批判大会。
雪九歌不语，镇定。
差不多他们说完了。
皇上询问雪九歌，“雪九歌，你知道错了么？”
雪九歌皱了皱眉头，“臣不知何错？这白露是不是只有皇子才配拥有？翻阅历年来白露的归属情况，几乎全部都是皇子们所有。既然皇子所有，那么想来别的皇家禁区也是一样。那么为何又让其他的人加入？不是公平竞争的游戏么？我有能力，我运气好得了这次机会，不知道有何不妥？”
这话……
“你不应该一个人占着这东西，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你懂么？”
有人斥责雪九歌，“往年皇子们虽然都有份儿，但是其他的人也是有份儿的。”
雪九歌笑了笑，“击杀者都是皇子，皇子们可以分得最多，只有一小部分给其他的人分。我最大的错误是没有留下一小部分给其他的人分么？”
这话一出，让很多人憋气。
但是众人难免心中想，这雪九歌太不懂事了吧？明知道自己应该给皇子让路，自己还这么嚣张。
即便是圣书殿的圣女，现在在朝堂之中也应该遵守朝堂的规则才是。
雪九歌继续道：“我各个禁区的规矩都是强者得。我既然是凭借自己实力所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算违规吧？顶多算是不懂事，没有给大家分些残羹剩饭。”
这话说得……
好像往年跟着皇子们的人都是分残羹剩饭的。
虽然还真是如此，但是说出来总让人觉得心里面不舒服，让人觉得自己很不堪。
雪九歌看向皇上，“陛下也这么觉得么？”
皇上实际上觉得雪九歌算是没错的，但是不给自己的儿子分怎么都算是不懂事，是要敲打敲打雪九歌的。“无论如何，我们禁区都没有一个人独占的道理，大家都出了力，理应分得一些。念在你是初次不懂事儿的份儿上，这次就饶过你。不过，你暂且不用去翰林院了，暂时歇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