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如同鬼魅一般清幽的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走廊处,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那里。
女孩约摸八九岁的样子,圆圆的荷叶头,额前留着厚重的刘海,她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严重隐藏的情绪。女孩十分瘦弱,甚至可以说是骨瘦如柴,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白。
女孩手中抱着一个兔子玩偶,玩偶似乎已经是多年前买的,看上去有些破旧,雪白的毛发也微微泛着黄,兔子的嘴是用黑线缝制的,然而不知是用了怎样的缝法,倒像是一道长长的伤疤。
搭配上兔子嘴角的微微上扬,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爸爸,客人们友善吗?他们可以给我讲故事吗?我一直有个很想听的故事......”
男主人缓缓走向女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慈爱。
“乖孩子,客人们都很和善呢,他们一定会很愿意和你玩,给你讲故事呢!”
被迫和善和愿意的众人:“......”
“是这样的吧,亲爱的客人们?”男主人回过头看向众人,微笑着问,这个笑容却叫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说个“不”字,他便要将你大卸八块。
“是这样的呢,亲爱的房主人。”在众人的不敢言中,程旸微笑着走了出来,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与她的双眸对视。
女孩也缓缓抬起头,众人这才看清女孩的面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孩其实相貌很是清秀。只是她的皮肤过于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瞳孔漆黑,却没有一丝生气,她缓缓抬起头的动作十分僵硬,仿佛背后有一根透明的细线在拽着她,拽着她完成这样一个原本该是十分简单的动作。
“您的女儿很可爱呢!”程旸惊叹道。
身后众人:“......”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说了什么?
“我也是这样觉得,”男主人温柔地笑了笑,又看向了自己的女儿,“楚楚,这个姐姐很喜欢你呢!”
楚楚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程旸。
“抱歉啊,我的女儿有些认生。”男主人有些抱歉地对程旸笑了笑,复而转身招呼众人,“尊贵的客人们,那边就是餐厅了,还请客人们先到餐厅里坐一坐,陪我的女儿玩一会,我会很快为各位准备好晚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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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分钟后,众人迷迷糊糊地,怀着忐忑地心来到了餐厅中。餐厅正中央是一张长桌,最前面自然是主人坐的位置,众人分别入了两侧的座,他们一共十一个人,恰巧有十一个座位,像是早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餐厅与厨房相连,厨房里的灶台上支着一口大锅,锅里咕噜咕噜得不知道在煮着什么。
“不如,我们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反正是在一块的玩家,彼此熟悉熟悉也没什么坏处。”众人落座后,那个穿着褐色风衣和牛仔裤的青年先打破了沉静。
“程旸。”程旸显然并不反对,挑了挑眉,率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众人依次做了自我介绍,在场的玩家,除了程旸、乔言、丁琦和苏浅浅外,那个褐色风衣牛仔裤青年叫向明,是个刚入社会的愣头青;他旁边的三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蓝色工作服的大叔分别叫陈忠、郑强和赵毅,这三个人是互相认识的工人。
紧接着,大叔旁边的肌肉男叫薛进浩,是个健身教练;他旁边的则是一对学生情侣,男的叫李冠丘,女的叫秦如意。
“小姑娘,这里这么诡异,你刚刚怎么还敢去碰那女孩啊,那女孩的样貌,分明......”像是顾虑什么,回过头看了看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主人,又转过头,看向程旸,压低了声音,“不是我说,那女孩看起来就不像活人。”
赵毅是个老实人,家里也有个和程旸差不多大的女儿,因此对于程旸又不免担心了几分。
“旸姐,”丁琦接过话头,给程旸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满是崇拜,“别的不说,看着那张脸你能说出她真可爱这种话,该说不说,旸姐你真是那个啊!”
程旸微微一笑:“走npc的路,叫npc无路可走。”
众人:“......”
“姐姐。”清幽的女声自餐厅门口处响起,众人身子一僵,纷纷将视线移向那处,只见楚楚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只手抱着兔子玩偶,一只手拿着一本书。
“你来了,乖乖。”程旸笑了起来,伸出手朝着楚楚挥了挥,看见程旸动作的众人看程旸的眼神比见了鬼还要惊恐。
“姐姐,你说好了要给我讲故事的。”楚楚将手中的书翻到某一页,递给了程旸。
那是一本古老到书页都已经泛了黄的格林童话故事书,翻开的那一页上赫然写着《三片蛇叶》。
“我想听这个故事。”楚楚对程旸说。
“没问题。”程旸笑着抱起了楚楚,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是众人小时候便听过看过的故事,毫无新意,再加上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因而除了楚楚外,没人能听得下去这个老套的故事。
“所以是蛇叶救活了公主吗?”楚楚看着程旸,一脸好奇地问。“是的啊,乖孩子。”程旸怜爱地摸了摸楚楚的头,柔声细语。
“可是公主复活后却变了性格......”楚楚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厨房中“刺啦刺啦”的声音所打断。
众人看向厨房处,厨房门半开着,恰巧能看到男主人的身影,男主人背对着众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一下又一下地打磨着。
磨刀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瘆人,男主人聚精会神地磨着刀,似乎磨刀便是自己的毕生追求。
“不好意思,是打扰到你们了吗,我尊贵的客人?”不知过了多久,男主人似乎是终于磨好了道,转过身来,与众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刀不快了,就得好好磨一磨,您说是不是?”男主人笑着说,然而众人却呆住了。
只见男主人的右半边脸不知何时,竟染上了一大片血迹,他的笑容温和无害,但是实在和这样一大片血迹不搭调,看上去无比瘆人。
“我尊贵的房主人。”程旸笑着放下了怀里的楚楚,从餐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朝男主人走了过去,“您尊贵的脸上沾了一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