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旸被这意料之外的场面弄得一怔,白昼也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扶在程旸肩上的手,不过最震惊的人莫过于从里面开门的人——丁琦。
丁琦站在程旸白昼二人跟前,嘴巴张得像是能吞下一个鸡蛋,好半天,她才抬起手,手指在程旸与白昼身上不断晃动:“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白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懊恼,程旸不动声色地轻轻挣开白昼的双手,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丁琦,你别瞎想,我和白昼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很纯洁的关系而已。”
“很纯洁的……男女关系?!”丁琦擅自给程旸的原话多加了两个字,整句话的意思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想着想着,丁琦就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言情大戏。
“诶,你……”程旸开口想打断丁琦的胡思乱想。
“好了,别说了,”丁琦一脸痛心疾首地伸出一只手打断了程旸接下来要说的话,“旸姐啊旸姐,你怎么就这么不禁夸呢?你说说你,我才信誓旦旦地立下flag,说你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你现在就让我短杆啊,啊,我心中的女神啊,终于,你成了别人的新娘……”
“你大爷的!”程旸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呼上了丁琦的脑袋瓜子,丁琦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一脸委屈地看着程旸。
程旸面色如常,对丁琦说:“第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了?第二,你断杆是你自己非要立flag,还非要立关于我的flag,你断了活该;第三,少在这里散播谣言,起码到目前为止,你旸姐我还是单身!单身懂吗!”
丁琦抬手捂着自己被打的后脑勺,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你们……不是要私奔吗?”
程旸:“……”白昼:“……”
少女你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一些吗?
程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保持微笑:“请问,我们私奔能奔到哪里去?”
白昼的脸上还是一贯的淡漠,他的声线保持平稳,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有礼貌而不是那么冒犯,他对着丁琦说:“其实想象力过于丰富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有可能会让人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
丁琦:“……”感觉有被冒犯到呢!
三人正僵持着,丁琦身后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只见秦如意走了出来,看着气氛莫名怪异的三人——
秦如意:“你们仨干嘛呢?”
丁琦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搂住了秦如意的肩膀:“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
“大家都醒的差不多了,”秦如意回答道,“一觉醒来就看屋里少了那么多人,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秦如意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胸口,像是安了心一般,看向程旸,说:“咱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都睡醒了就出来吧,”程旸抬起头看向天空泛起的鱼肚白,笑了笑,说,“咱们该走了。”
众人离开了祭司的家里,按照程旸的安排,为了保证路上不出意外,由白昼带着其他人先到寒食村口进行等待。
寒食村口,一道浅蓝色的屏障将外界与村子间隔开来,这道屏障是自众人进了村子后便升起的,叫众人不能离开。
而程旸则是拿着蓝色火种去进行关卡的最终破解。
天空才刚泛起了蒙蒙亮,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绕过寒食村的祭祀台,蹿到了祭祀台后的玄火坛跟前。
分明是火坛,可是寒食村常年不见火,因而即便是他们初进村时,亲眼目睹那场惨无人道的祭祀时,火坛里也并没有燃起火。
玄火坛的设计类似于小型高塔,下窄上宽,坛身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周边还有不少或窄或宽的凸出。
是个适合攀爬的好东西。程旸在心里这般想着,手脚也并没有闲下来,两只手抱住坛身一根凸出的棱柱,双脚向上跃起,整个身子便紧紧吸附在了坛身之上。
紧接着,程旸的双手不断向上寻找着力点,借助手上的力量向上不断攀爬。
程旸本就是攀爬爱好者,加之玄火坛并不算太高,程旸的动作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没费多大功夫便爬到了玄火坛的最上方。
程旸坐在玄火坛的边缘处,小心翼翼地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攀爬绳索,紧紧握在手中。
“呵,”玄火坛下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程旸问声向下望去,只见祭司正站在距离玄火坛的不远处。
他依旧是那身黑色的祭祀服,只是身后背着一张弓和一桶箭。
“这位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祭司笑着问程旸,只是笑容里分明夹杂着几分寒意。
“我喜欢远眺,这里视线好,坐得高,望得远嘛!”程旸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攀爬绳索的一头系在了玄火坛的棱柱上,一面不急不缓地应付着祭司。
“哦?”祭司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玄火坛是神圣之物,岂容你在此放肆!”
“是吗?”程旸故作惊讶,“这样吗?可是贵村不见火,那么一个火坛还有什么用处呢?”
祭司的面色僵硬了一瞬,随后恢复如常,说:“玄火坛是神圣的标志,和点不点火无关。”
“那么祭司你的祭祀仪式也是神圣的象征吗?”程旸的右手放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承载蓝色粉末的玻璃瓶,左手手指挽起鬓间一缕碎发,轻轻缠绕在手指上,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自然,”祭司挑了挑眉,“我能让村民获得永生,能让他们臣服我,有何不好?”
“呵,”程旸目视前方,轻笑一声,随后又将视线落于祭司身上,“你真是和你的父亲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只看见祭司的神情忽然变了,原本还能维持的体面与微笑全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他从身后取下那张弓,随后反手从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羽箭,将羽箭按在弓弦之上,拉满弓。
“你可真是不要命的小姑娘啊……”祭司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