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如血。
身形瘦削颀长的白衣男子无声疾行,穿过九转回廊,踏过花枝低垂的曲桥,空气中浮动着暗香。
沿着花径走了好一会儿,男子举步入了一处深苑。
苑中花海如瀑,各种鲜花灿然怒放,千娇百态无尽妖娆。
春意甚浓,幽香沁人心脾。
花苑中间有张紫檀木制成的躺椅,容颜如画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手中一册书卷,眸光低垂,俊美如神只的脸上一片清冷淡漠之『色』。
随着他慵然半躺的姿势,一头黑发随意披散下来,落在手臂上,发丝如缎,光泽顺滑。
一袭黑衣如墨,整个人仿佛都被纯粹的黑『色』衬托得犹如尊贵强大的暗夜之神。
矜贵,禁欲,暗黑,危险。
“南轩参见主子。”
瘦削白衣男子走到跟前,离男子十步远之地跪下,恭敬地行礼问安。
半躺在椅子上的男子抬眸,没有说话,眸心静若寒潭。
“这是属下调查到的结果,请主子过目。”南轩头也没敢抬,双手恭敬地呈上一本小小的简册。
男子目光微转,风过无痕般从他手里的简册上掠过,随即垂眸:“念。”
短短的一个字,嗓音清雅悦耳,却透着慵懒与淡漠,听不出丝毫情感。
南轩一愣,很快应了声是,便收回手,低头展开手中简册,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出来:
皇甫玄音,皇甫将军府的长子,生于天德十六年二月初六,年方十六,其父皇甫宗翰,其母李氏。
天德十七年,皇甫宗翰新纳一小妾元氏,貌美嘴甜,深得皇甫宗翰欢心,于当年夏,被提为平妻,腹中有孕五月有余。
元氏受宠,李氏失宠,致使府中下人只识元氏而不识李氏,长年累月,当家主母一位渐被元氏取代。
天德十七年十月十七,元氏生下皇甫宗翰次子,满府喜庆,身份更是一飞冲天,当家主母一位稳如磐石。
其后数年,李氏及其子渐被忽视,继而遭受轻慢欺辱,奴仆亦可随意呵斥打骂。
天德二十九年春,皇甫玄音得遇两位隐世高人,传授其武功兵法,学成两年而归,于天德三十一年武状元比试大会上,击败各大贵族子弟,一举得魁。
天德三十一年秋,边关战事危急,皇甫玄音自动请缨,并于太极殿立下军令状,自此去了边关,如鱼得水般出谋划策,助大将军陶然数次击败西秦大军,致使对方元气大伤,粮草和兵马皆损失惨重,半年之内无力再战。
直到今日凯旋,返朝路上遇莫霄和慕青合力陷害引至断魂林,与林中野兽搏斗半个时辰,体力几乎耗尽。
可最后不但安然无恙,以一曲听不懂的乐音驯服了群狼,且还让雪狼心甘情愿一路护送……
而在归来途中,他接连答应了皇后和淑妃结亲的要求,却于返回宫中时将二人同时出卖,并得罪了满朝文武,以及自己的父亲。
早朝散去,皇甫玄音与皇帝于御书房中密探一盏茶时间,皇甫玄音离开御书房时,神情似有些嘲弄,似有些惆怅。
再然后,就一个人回去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