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进宫参加宫宴的,大多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官场上浸『淫』了这么多年,城府和胆量都不缺。
可那是在寻常情况下。
一旦遇上了战王,不管拥有多大的勇气,不管城府多深,都得缩着脖子过活,所有人都恨不得祈祷这辈子不要跟战王有任何交集。
当然,只要战王出现的地方,那么就算是顶着国舅身份的欧阳太师和百官之首慕丞相,也得矮上一截。
谁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战王说话?
偏偏这位皇甫家的少将军就敢。
一天之内,这位皇甫少将军带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惊和意料之外的惊吓。
此时没有人敢随意『插』话。
即便是皇甫玄音的父亲皇甫宗翰,也只是脸『色』铁青,目光暴怒地瞪着玄音,神情甚至有些惊惧。
完全不敢在这个时候逞一家之主的威风。
随着皇甫夫人一起坐在皇甫宗翰身边的二世祖皇甫明浩,隔着远远的距离,目光阴狠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恨不得他马上就得罪战王然后被当场击毙才好。
“请少将军进一步说。”负责传话的战王手下语调淡漠,听不出起伏波动,末了,淡淡补充了一句:“我家主人命让少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周遭因战王的到来而迅速凝滞的气氛,径自面无表情地看着玄音。
“你家主人让我进一步,我就要进一步?”玄音挑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看起来就是那种任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虽然曾经,的确是的。
但是重活这一世,玄音决定做好自己。
她不再是前世的那个宠物,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命令,也没有谁还有资格擅自决定她的命运和行为。
这句话话音落下,坐席之间的抽气声越发清晰可闻。
皇甫宗翰脸『色』剧变,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伸手指着皇甫玄音:“小畜生!谁允许你跟战王如此说话?还不去战王车前跪下赔罪?”
玄音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冷冷一笑,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一句——
“本王与皇甫少将军说话,谁在叫嚣?”马车里,远远传来一句矜贵淡漠,仿佛天山冰雪一般凉薄悦耳的声音,丝丝缕缕寒气倾泻而出。
仿佛能穿透马车,直入脊骨,让人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了流动。
皇甫宗翰表情顿时凝滞,所有的愤怒都僵在了脸上。
锦棚里,即墨凌天沉默地坐在龙椅上,皇后和四妃以及众皇子公主,像是突然间都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过度惊惧之下,皇甫宗翰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解释,但是并没有人想听。
“皇甫玄音。”淡漠矜贵的声音再度穿透马车,带着与生俱来的无情气息,“如果不想让李氏暴毙在今晚,现在就过来。”
淡淡的言语,淡淡的陈述。
听不出丝毫威胁的味道。
然而此言一出,玄音的脸『色』却终于变了,眼底的神『色』刹那间结了冰。
……她,还有弱点。
此时此刻,玄音蓦然意识到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