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次见面时,玄音说元王居然敢在禁闭期间擅自离开王府,自己说不定会来皇上面前告状。
即墨元舒回了一句:“本王相信,少将军不是这样的阴险小人。”
“那是因为元王不了解我。”当时玄音如此回道,“本将军其实就是个阴险小人。”
当然,那天玄音只是为了怼一下元王,不想让对方觉得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至于告状什么的,她觉得自己没那么无聊。
可是现在,她却明明白白地在皇帝面前,把元王的状给告了,所以她才说自己做了一回阴险小人。
不过,玄音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这个阴险小人可是淑妃『逼』着她做的。
元王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的母妃太蠢,逮着机会就可劲儿地作,不把自己的儿子作死她誓不罢休。
所以,怪不得别人。
天德帝听完玄音的回答,着实沉默了一会儿。
玄音很快回到正题:“元王再三要求微臣跟他单独谈,可臣不为所动,元王见臣不给面子,就有几分恼羞成怒,主动伸手来拉微臣的手。”
主动伸手?
天德帝挑眉,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就像淑妃方才所说的那句,元王之前看到玄音就像看到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眼神里尽是鄙视不屑。
仅仅过了一夜,就纡尊降贵到主动去抓对方的手?
天德帝轻咳了一声:“然后呢?”
“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小狼崽子突然不知从何处扑了过来,然后,就咬伤了元王手腕,又抓伤了他的脸。”玄音耸耸肩,一副洒脱散漫的语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皇甫玄音。”淑妃抬头,冷冰冰地怒视着她,“你简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玄音平静地笑了笑:“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微臣如果说了一个字谎言,便任由皇上处置。”
天德帝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查。
他这三十年皇帝不是白当的,皇甫玄音有没有在撒谎,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
这件事中,皇甫玄音没有撒谎的理由。
虽然他口中元王的那些举动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想,却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为了权势利益,纡尊降贵违背自己的心意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也正因为如此,玄音才更不会用这样的借口才撒谎,因为正如他所说,这些都是轻而易举可以查出来的事情。
反观元王,必定是在被关了禁闭反省一夜之后,认识到跟皇甫玄音为敌没什么好处——
虽然皇甫玄音现在势单力薄,可实实在在的军功在手,也实实在在地拥有皇帝的器重宠幸。
待以后手里掌握了足够多的兵权,那么他在朝堂上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天德帝冷冷地笑了。
他的儿子们虽然『性』情各有不同,然而,但凡对他身下这个位置有野心的人,谁又没有一点心机城府?
知道皇甫玄音的分量之后,主动降下身段交好,对于元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得好听一点,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