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温谨言笑了笑,笑容温和如沐春风,“谨言已弃了西秦皇姓,随母姓温。”
此言一出,殿下顿时安静了一瞬。
听到这句话的大臣们齐齐微惊。
当然,他们诧异的不是温谨言弃了皇姓这件事,在场的很多官员虽然之前对这位皇长子并不了解,但自从上次皇帝说西秦温谨言会来之后,内阁大臣们也开始对这位皇子做了个基本的了解。
他们诧异的是,温谨言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件事。
弃了皇姓?
这可能只是一个温婉的说法,但不管如何委婉,事实依然是不可改变的。
出身皇族的皇子没能拥有皇族的姓氏——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只怕仅此一例。
这件事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只怕避之唯恐不及,谁会主动把这样一件可谓之为耻辱的事情说出来?
偏偏,温谨言居然真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温皇子。”天德帝从善如流地改口,语气带着几分歉然,“既然到了雍京,以后就只管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安心住下,让玄音好好带你了解一下大雍的风土民情。”
说着,举起酒盏,“两位皇子,请。”
容锦和温谨言也没再多话,优雅端方地举杯跟天德帝同饮。
安心住下?
明白人都知道天德帝是因为忌惮温谨言,所以才把弄来大雍当质子,自然希望他能在自己眼皮子下安心地住着,可其实很多人不明白,如温谨言这样一个根本不得西秦皇帝待见的皇子,如何就能让天德帝忌惮至此?
难道就因为他才华过人?
没有势力,连自己都父皇都不冷落他,就算空有才华又有何用?
天德帝应该把西秦太子弄来当质子才实际。
群臣心里想法各异,面上却不动声『色』。
天德帝举杯,与两位皇子和群臣共饮。
殿下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容皇子来到雍京已有数日,这些日子朕中政务比较繁忙,一直没腾出时间来招待容皇子,容皇子不会见怪吧?”天德帝目光微转,看向容锦,“不知容皇子此番到雍京来,所为何事?”
这句话落地,文武百官吩咐放下了酒盏,看向『性』情堪称奇葩的北齐九皇子。
“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容锦漫不经心地淡笑,“主要是为了促成大雍与北齐两国交好而来,想跟大雍结个秦晋之好。”
言语间从容自然,完全没有前些求娶一事的尴尬,更像是早已忘了遥华震怒之后做出的事情——当然,遥华的举动除了容锦和皇甫玄音之外,在场的官员们都并不知道。
然而这句话落地,众人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结个秦晋之好?
席间大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坐在玄音隔壁位置的十四皇子,虽无人说话,可他们下意识地就把容锦的“秦晋之好”想成了十四皇子。
毕竟,有“前车之鉴”。
可作为这件事曾经的主角,十四皇子却似乎浑然不受影响,事不关己地垂眸饮着果酒,绝美的面上一派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