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又温柔的一吻,倾尽了他毕生的爱意和愧疚。
他如何看不出来她心里的郁结?
又如何看不出,她心胸大度之下时常泛起的酸涩?
帝沧澜心口一阵阵揪紧的疼,虽然玄音最终选择原谅了他,可帝沧澜知道,刻在她心上的伤痕依然是那么清晰刻骨,只怕永生也无法磨灭。
所以搓衣板算什么?
就算跪断了这双腿,只要能稍稍弥补爱妃心上的伤痕,他也甘之如饴——可惜,这一点小小的惩戒根本起不了任何弥补的作用。
她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淡化。
目光落在爱妃无瑕的脸上,帝沧澜当真是挺直了脊背,把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双腿上,而且还泄了周身的内力……
这样一来,别说一天或者几个时辰了,只一会儿工夫,双腿膝盖就感觉被咯得隐痛难受。
低低叹了口气,帝沧澜不知怎么的,毫无意识地就笑了出来。
或许是自嘲,或许是这些日子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也或许只是觉得好笑。
不过他也只稍稍扬了下嘴角,随即就恢复了高冷矜贵的模样。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
虽然当初用自己的一缕魂魄幻化成了西秦温润如玉的皇长子,压根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这个时候能帮他带带孩子显然也是不错的。
至少能让他安心地跪搓衣板,而不担心突然有个孩子蹦进来打扰他,或者打扰他娘亲的休息。
帝沧澜抬眸,目光紧紧锁着玄音的脸。
越看越觉得,心里格外满足。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身体疲惫,玄音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才醒来。
自己没吃午饭,帝沧澜自然也没得吃。
住在明月轩的温谨言好像也全然忘记了这二人,只管把绡绡喂得饱饱的,才不管他们的爹娘是否还饿着肚子。
玄音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醒来之后,感觉就像刚刚打通了任督二脉运行一周天似的,浑身都透着舒畅。
但是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感觉就没那么好受了。
睁开一双漆黑如宝石的眼睛,视线里映入一张汗水涔涔的俊脸,玄音思绪有片刻的放空。
呆滞了足足三秒,她才慢慢自床上坐起身,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然后蹙眉看向眼前这个明显正在接受煎熬的男人,“现在是什么是时辰?”
“应该是,傍晚五点左右。”帝沧澜声音微哑,目光还一个劲地看着玄音,“爱妃休息好了?”
玄音没说话,盯着他看了片刻,“你很难受?”
矜贵俊美的脸上一片晶莹,额头上汗水涔涔,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其他的似乎没什么异样的,嗯,脊背挺得很直。
“……还行。”帝沧澜这般回答,不想让爱妃觉得自己没用。
玄音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上,怪异地沉默了片刻,她慢慢开口:“还行……那就留着吧,以后作为我们家的家法,就当是专为你定制的。”
帝沧澜:“……”
薄唇微抿,他嗓音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