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渐渐的晚了,雪地上燃起了两堆篝火,一前一后,将龙无双夹在了两堆篝火当中,他终于醒了过来,翻身坐起,左右看了看:“天都黑了,也不打猎来烧烤,真是辜负了两堆好篝火。”
他站了起来,头还有点晕,不由得身子晃了晃,火光将三位女人的脸照得通红,谁都没有说话,都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他揉了揉脸,走到凤仙儿面前:“仙儿,来者是客,你应该请两位仙女进门去坐坐,怎么就坐在雪地上,多冷啊。”
说完了,他又走到玉儿与薇儿那边:“两位仙女,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了,如果不嫌弃,到伏龙派去歇息一两天如何?”
两位女人并未吭声,只是看着凤仙儿那边,龙无双又转头对凤仙儿道:“仙儿,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是好人,都是好姑娘,你一向大度……”
凤仙儿站了起来,拱手道:“二位仙女,先前鲁莽冒犯,还请原谅,如不嫌弃,请进去喝杯热茶。”
两位女人也站了起来,薇儿也拱手道:“凤掌门客气了,咱们有错在先。”
龙无双见双方缓和,赶紧拉了玉儿的袖子:“走,走,进去坐坐。”
玉儿的脸又红了,连忙挣脱:“龙无双,你……”
龙无双笑了笑:“高兴之下多有冒昧,不好意思,请。”
白天很快过去,伏龙派中,已是夜深人静,仙女山二位仙女已经用过晚餐,洗过澡,换过衣服,躲进房中去睡觉去了。
另一房间内,龙无双坐在床前,正在修炼魔功,自己的魔力太小,必须尽快提高,但修炼一阵,似乎并未感觉有丝毫的提高,他才知道修炼有多么不容易。
正在此时,门开了,凤仙儿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看着浑身冒着黑气的他,轻咳了一声,将他从修炼状态中惊醒,她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明天有什么打算?”
龙无双站起来,也到桌前坐了,倒了两杯水,递给凤仙儿一杯,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两位仙女是来跟踪我的,与你无关,要不我明天带着她们往北去卧龙雪山吧,白鹤门只好你自己去了。”
凤仙儿:“你既然知道人家是来跟踪你的,还请进来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我伏龙派吗?”
龙无双:“她们都已经看到咱们走在一路了,还瞒得住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交个朋友,也免得有误会和成见。”
凤仙儿:“那个玉儿为什么跟你一说话就脸红,你是不是暗地里欺负过人家,所以人家师姐妹才追上门来了?”
龙无双:“哪有呢,你想得太多了,她们欺负我还差不多。”
凤仙儿沉默了片刻:“你既然要去卧龙雪山寻找费恋恋,我也跟着去吧,把她丢了我有责任,白鹤门以后再去。”
龙无双:“让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怕是不好吧?”
凤仙儿:“我若单独跟你在一起被人发现了可能有些不妥,不过还有两位仙女山的弟子呢,大家一起就没什么不好的了,早点找到费恋恋我这心里也早点安定。”
龙无双:“好吧,早点去睡吧,明天咱们就出发。”
凤仙儿并没有走,她看着龙无双:“明天是我爷爷的寿诞。”
龙无双听她突然说起凤伊扬,那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当时真是被追杀得无处藏身,仙儿,对不起。”
凤仙儿的眼圈红了红,沉默片刻:“算了,我早就原谅你了,你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怪你,但是今晚要借你一碗血。”
龙无双明白了:“你要祭奠凤老前辈?”
凤仙儿:“是。”
龙无双起身拿过一只碗放在桌上,抽剑对着手腕割了下去,滴滴答答的鲜血在碗中滴落,很快就滴了半碗。
凤仙儿看着鲜血滴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过去许多事,一切都像在做梦一般,她那眼中渐渐湿润,拿开了他的手,替他包扎伤口:“我去祭奠爷爷,你要去吗?”
龙无双站起来:“我去给他老人家道歉。”
伏龙派中,一片巨大的墓地,孤坟上千,杂草丛生,平时里很少有人过来,这寒冷的深夜更是荒芜。
凤仙儿带着龙无双到了一座坟墓跟前,扫除了墓前幕后的积雪,从篮子里拿出一对香蜡,几根香,一些水果,还有龙无双的那半碗血,都在墓碑前放好了,她跪在墓前,点了蜡,焚了香,磕了三个头:“爷爷,寿辰快乐……”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哽咽了,下面再也没话,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凤伊扬死后,伏龙派反复遭受打击,不但没有变强,反而变得更弱了,就连孤云婆婆都死了,而杀死爷爷的仇人就在身边,但事情却向着谁也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她那心里一团乱麻,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龙无双跟着她跪在一旁,听她哽咽,说不下去,便也磕了三个头,直起身来,说道:“老爷子,您是这江湖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我龙无双成魔之前,对您是万分景仰的,哪知道风云突变,我堕入魔道,老爷子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除魔卫道,奋不顾身,令世人钦佩,虽然敌我之下,我无奈杀了您,但我依然敬重您,您还是我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老前辈,今日我龙无双以我之血祭奠您,望您老人家能够原谅我这个无足道哉的小人,在此,我龙无双对天发誓,我愿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终生保护仙儿,终生保伏龙派周全,不再让他们受到伤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老人家安息吧。”
说完之后,他又深深磕了三个头,端起那碗血,倒在了墓碑跟前:“仙儿,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欠老爷子的,我用一辈子还给你。”
凤仙儿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伏下身去,再次磕头:“爷爷,你安息吧,仙儿也发誓,一定要保护伏龙派周全,一定要将伏龙派再发展壮大。”
祭奠完了之后,两人离开墓地,回到房间,龙无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夜深了,去歇着吧。”
凤仙儿捧着热铜杯,看着热气袅袅:“你想好了,明天就去卧龙雪山?”
龙无双:“你如果不好去就别去了,我跟那两位仙女去就行了,你还是去白鹤门吧,我想那边肯定有东西的。”
凤仙儿:“可是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你是恶魔,人家是仙家,你这么贸然前往,不怕卧龙雪山把你杀了?”
龙无双:“可是费恋恋的事拖了好久了。”
凤仙儿:“反正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上回我碰到祁政,他去了卧龙雪山,怕是已经把你的消息传过去了,卧龙雪山已经知道了魔珠降世,知道你在世上翻起风浪,人家不主动来找你麻烦,你还亲自送上门去,是不是有点莽撞了。”
龙无双思考了一阵:“我认为他们不会轻易出手对付我。”
凤仙儿:“为何?”
龙无双:“因为我体内有仙符,而这仙符的来源是个迷,给我仙符的人曾经出现在武城,离卧龙雪山不过一千多里。”
凤仙儿:“所以你怀疑自己体内的仙符跟卧龙雪山有关?”
龙无双:“不知道,我只是这么猜测,但我也没有把握,不过可以去试探一下,等下去跟二位仙女商量一下,统一下意见。”
第二日,雪终于停了,鼓国北部地区,白雪皑皑,冰封千里,伏龙派外积雪厚达三尺,大门开了,有四人走了出来,要北上去伏龙派。
天上,玉儿与薇儿御剑而行,地下,龙无双拉着凤仙儿,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在那荒芜的原野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龙无双哈着白气,戴着厚厚的帽子,脖子上挂着从鲍瑞春那里拿来的那根围巾:“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们这样不公平啊,都下来走吧。”
玉儿:“凤掌门那么大的神力怎么不会御剑?”
凤仙儿:“正在练习呢,你要是有点同情心,就让咱们上去吧。”
玉儿:“你上来可以,那个臭流氓……”
龙无双:“姑奶奶,我保证不碰到你,快点了,雪水把靴子都浸透了。”
玉儿:“好吧,你去师姐那边。”
龙无双听得她同意,运转神力,飞身一跃,偏偏不上薇儿那边,却上了玉儿的仙剑,凤仙儿见他上了这边,她只能跳上薇儿的仙剑。
玉儿这辈子头一回被一个男人挨得如此之近,彼此间相隔不过一尺,脸上又红了,猛然加速,龙无双没能站稳,顿时掉了下去,砸入深深的雪中,砸出了一个大字,三位女人看他那狼狈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无双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抖了抖全身的雪:“姑奶奶,要不你们先去吧,我慢慢来。”
玉儿有点不好意思了:“快上来吧,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