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凤族,凤归雪醒了过来,不过却身受重创,他无力的勉强坐了起来:“小姐如何了?”
士兵低着头:“小姐她被毒液泼到了眼睛,双目已经失明,眼睛周围皮肤腐烂,毁容了,但生命无碍,首领,你不要过于忧心,身体要紧。”
凤归雪一听凤仙儿被毁成那样,顿时老泪纵横:“傻姑娘,竟然轻信别人的诡计,让我这个外公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
士兵:“首领,你不要悲伤,身体要紧。”
凤归雪摇了摇头:“凤血至尊一旦用了,我注定活不长了,趁着还有口气,得把仙儿的眼睛治好,费恋恋呢?”
士兵:“关在大牢里。”
凤归雪:“她真该死,去挖了她的双眼,我要给仙儿换上,让她重见光明。”
士兵:“是。”
凤归雪:“还有,挖了她的双眼之后,把她活埋了。”
大牢里,费恋恋的内心一片冰凉,这个结局是自己没想到的,她原本梦想着带着儿子去神族,哪知道凤归雪用绝招击退了赤无恨,自己却变成了俘虏,她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不会有好下场。
她回首往事,过往的人和事历历在目,但在脑子里浮现得最多的还是那个混蛋,她流着泪,龙无双,你这混蛋,你能来救我吗?
就在她依然抱着一丝幻想的时候,牢门哐当一声打开了,进来了五六名女兵,不由分说,将她死死的按了,掰开她的眼皮,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了她的眼窝,眼球就这么被挖了。
“啊……”,她撕心裂肺的惨叫着:“仙儿,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但她没有时间后悔了,凤族士兵很利索的挖了她的双眼,松开了她,她翻滚在地,双眼血淋淋的一片,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名凤族士兵狠狠的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在她的小腹上,她晕死了过去,两名士兵拉着她,将她拖出了牢房,她的身下被踢出了血,那赤红的鲜血拖了一路,分外刺眼。
“哗”,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她醒了,双眼和小腹剧烈的疼痛,她蜷缩着躺在地上:“求求你们给个痛快,求你们……”
士兵们拿来一根粗大的木棍,将她从脖子到脚死死的缠在棍子上,使得她的身体挺得笔直,被士兵们竖了起来。
“哗”的一声,她感觉到胸口一凉,衣服已经被撕了,身上已经一无所有,她明白对方要干什么,颤抖着:“我知道我该死,但我死前有一句话求你们带给龙无双,我对不起他,希望他能原谅我,好好把女儿抚养大,求你们了。”
士兵们没人吭声,一把锋利尖刀围着胸奋力转了一圈,剧痛之中,她反而不哀嚎了,就要死了,痛又算什么,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求你们,把话带给龙无双,把女儿养大,谢谢你们。”
终于有女人开口了:“你这个害人的娼妇,恬不知耻,让你死这么快算是便宜了你,丢到坑里去。”
她感觉自己飞起来了,跟着那跟粗大的木头柱子掉入了坑中,上面开始铲土,劈头盖脑的就跟下雨一般的向她泼来,一转眼就埋到了腰部。
“龙无双”,临死之前,她满心的后悔:“你个混蛋,我恨你,龙无双……”
凤仙儿的房间里,她已经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双眼失明,这辈子要怎么办,更难过的是,自己肯定被毁容了,这以后还如何见人。
门开了,凤归雪进来了,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凤仙儿跟前:“仙儿,躺下,外公为你治眼睛。”
凤仙儿伸手摸索着抓住了凤归雪的手:“外公,我还能再看见吗?”
凤归雪:“傻孩子,你外公我是神医,岂能浪得虚名,来人,给小姐喝下麻力散。”
凤仙儿:“外公,麻力散是什么?”
凤归雪:“治眼睛很痛的,喝了麻力散之后,你就睡着了,感觉不到痛,也很安静,外公我才不受干扰,安心为你治疗,保证你醒来后,眼睛清澈无比,听话。”
一名士兵端来了麻力散,扶着凤仙儿:“小姐,快喝了,好尽快见到光明。”
凤仙儿摸索着捧起了碗:“外公,我毁容了吗?”
凤归雪:“眼睛周围是受了一点点的伤害,不要紧啊,外公是神医嘛,有什么搞不定的,快喝了吧,乖。”
凤仙儿把碗端到嘴边,嗅着那难闻的味道,迟疑了一下:“外公,我爹怎么样了?”
凤归雪:“我在帮他研究解药呢,只是梵心之毒有点复杂,可能要多费一些时间,放心吧,外公会尽力的,快喝吧。”
凤仙儿:“对不起,都是我轻信于人,害了大家,给你添那么多的麻烦。”
凤归雪:“你这孩子,话这么多,快喝了,治眼睛要紧。”
凤仙儿端着碗,咬着牙,因为那味道实在不好受,但为了眼睛能重见光明,她咕咚咕咚如同喝水一般,将那一碗的麻力散一饮而尽。
当手上的碗被士兵接过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跟喝醉了酒一般,开始头晕目眩,已经坐不住了,士兵连忙扶着她,让她躺了下来。等她的头挨着枕头,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唇好像被粘住了,再也张不开了。
在她还剩一丝残存的意识的时候,她想着龙无双,听赤无恨说他竟然陷入了大荒之桥,他能平安归来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承受不了失去他。
片刻之后,她彻底的失去了意识,进入了假死状态,凤归雪摸了摸她的脉搏,对士兵道:“快把眼睛端上来,把我工具拿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凤仙儿进入了梦境,梦见了爹,他慈祥的站在她的面前:“仙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凤仙儿从未如此在梦中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他,就算凤归雪带着凌道天回来,她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他就被催眠了,放入了凤族密地最底层的冰晶之上了。
她拉着他的手:“爹,我终于看见你了。”
凌道天微微笑了笑:“你受伤了?”
凤仙儿:“不小心被赤无恨伏击了,眼睛受了伤,不过外公在帮我治疗,爹你放心,没事的。”
凌道天:“爹有些事要跟你讲,你仔细的听好。”
凤仙儿:“嗯,爹你说吧。”
凌道天:“那是你刚满月的时候,爹在神族办了酒宴,请了整个神族的人来庆贺,因为你是神族有史以来第一位融合了全部六大神族血脉的人,这对整个神族非常重要,爹本来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凤族从此与神族彻底融合,但万万没想到”,他叹了口气。
凤仙儿:“赤无恨趁机给你下毒?”
凌道天:“我那天很高兴,喝了很多酒,到赤无恨来给我敬酒的时候,我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了,酒宴结束之后,我被我的护卫队长汤宙扶回去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凤仙儿:“我见过汤宙,不过他已经死了,他还留了神力给我。”
凌道天又叹了口气:“多好的护卫,可惜,那晚我睡得正浓,被汤宙摇醒了,外面杀声四起,他告诉我赤无恨造反了,我当时好生气,提着枪就出去了,谁知道赤无恨已经提前埋伏在外,他和他的手下马队长伏击了我,猝不及防之下,我当时身中五枚神镖。”
凤仙儿:“可恶。”
凌道天:“我身受重创也就罢了,等我运转神力的时候,才发现竟然中毒,神力已经难以全部施展,想必就是赤无恨在敬酒的时候趁机下了毒。”
凤仙儿:“也许他密谋造反很久了。”
凌道天:“我们很快就落了下风了,我原本的那些忠诚的护卫竟然大多中毒,失去了战斗力,真是兵败如山倒。”
凤仙儿:“爹,我一定要打败赤无恨,替你夺回首领之位。”
凌道天:“乱军之中,你娘抱着你出来了,把你交给了我,她用一副铠甲裹着你,命令汤宙护着我突围。”
凤仙儿的眼中有了眼泪:“我娘呢?”
凌道天:“在仓惶突围之中,我回头看了一眼,你娘带着你舅舅和你小姨奋力挡住了赤无恨的追击,但是马队长又发动了神镖,我亲眼看见你娘在鲜血飞溅中倒下,仙儿,我对不起你娘。”
凤仙儿极力忍住眼泪:“爹,别那么说,你身中剧毒,也无能为力。”
凌道天:“等我们拼死突出重围的时候,我们就剩了三个人,我,汤宙,还有你,一路出了神族,我把你交给了汤宙,从此分道扬镳,再也没见。”
凤仙儿:“咱们不是又见了么,爹,你别伤心,女儿已经长大了,不用爹牵挂了。”
凌道天两行泪水沿着脸庞流下,他拉着凤仙儿的手:“这么多年来,赤无恨从未放弃追杀我,一是为了斩草除根,二是为了光明神冠。”
凤仙儿:“光明神冠是什么?”
凌道天:“光明神冠代表着神族至高无上的权力,作为神族首领,只有在加冕的时候戴上它,才会被整个神族所认可,赤无恨到现在也未能戴上,想必神族内部也是有很多人不服的,所以他对光明神冠志在必得。”
凤仙儿:“它在爹这里吗?”
凌道天:“是的,不过我把他埋在大荒地迷宫之中了,就是我在迷宫遇到龙无双的那个地方,等将来打败赤无恨,你让龙无双带你去一趟,取回神冠,即位神族新首领。”
凤仙儿:“爹,神族首领是你,我不要的。”
凌道天:“爹这毒恐怕是解不了了,在大荒地,魔牙子冥思苦想多日,配了十多种配方给我尝试,但全都失败,可见这毒是多么的难解,但黎山上尊决不会轻易交出解药,那个人我了解,又臭又硬,虽然我们都希望能从他那里拿到解药,但也不要抱太高的希望。”
凤仙儿那眼泪下来了:“不,爹,我相信一定能帮你解毒,只是时间问题,你别灰心。”
凌道天:“爹不灰心,只是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清楚。”
凤仙儿:“什么事?”
凌道天:“你爱着龙无双,对吧?”
凤仙儿低下了头:“他对我帮助很多。”
凌道天:“没错,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爹也喜欢他的,而且很重要的是,他也爱着你的。”
凤仙儿有些羞涩的抬起头来:“爹,这你都知道?”
凌道天:“但你将来是神族首领,龙无双再好,他却没有神族血统,神族对继承人的血统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你的后人必须是纯正的神族血统,才可以继承首领之位,所以仙儿,你爱他可以,他爱你也可以,但你的孩子必须有纯正的神族血统,你明白爹的话吗?”
凤仙儿:“明白,就是不能嫁给他呗。”
凌道天:“做爹的当然希望孩子的未来是快乐的,你没完全明白爹的话,以后慢慢去想吧,记住光明神冠,爹累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过去一月,人世间已经到了炎炎夏日,赤无恨受伤之后,由于士兵伤亡重大,所以一直在神族忙着征兵,并未再来攻打凤族。
凤族,凤仙儿的住处,凤归雪坐在轮椅上,看着士兵为凤仙儿一层层的拆去纱布,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苍老,白发依然如雪,但脸上却沟壑横生,精神萎靡,昔日的神采已经不在。
纱布终于完全抽离,凤仙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世界无比的清晰,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了,外公你真厉害”,但她的笑容马上又消失了,她看到了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的凤归雪:“外公,你怎么了?”
凤归雪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外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仙儿,既然好了,快去修炼了,给”,他递了一个眼罩给她。
凤仙儿拿着眼罩,摸了摸眼睛周围,一颗心又沉入了水底:“外公?”
凤归雪:“我可以取你身上的皮肤为你换皮,但身上的皮终归不是脸皮,达不到百分百的效果,所以外公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治了,我听说海妖族的小鱼在魔牙子那里,已经派凤依莲去了,找她要一颗万年大珍珠,只要拿回来内服外敷,很快就恢复如初了,别想那么多,去修炼吧。”
凤仙儿将眼罩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