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那无尽的煎熬中又过去了一个月,魔祖依然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将他从那乱七八糟的回忆中惊醒,才使得他有了许多的时间去修炼,去感悟宇宙天机,他无数次的摸到了那扇门,但推动之下,却依然难以打开,感悟总是差那么一丁点。
“唉”,他叹了口气,睁开了眼,宇宙天机岂是那么容易感悟的,就算是上神和魔祖,也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想通透的。
“叹什么气呢,你怎么修炼两个月了,一点提高都没有,上神是怎么教你的”,魔祖又在对面说话了。
龙无双看着他:“你可以质疑我,不能质疑上神,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所在,是我的信仰所在,不是她教得不好,是我太笨。”
魔祖:“你笨吗,我觉得你比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人都要聪明,你的心玲珑剔透,有些东西一点就破,说来听听吧,或许我可以帮你。”
龙无双:“你帮我干什么,我若是想通了,神力又会有长足的进步,就有可能挣脱束缚,就有可能灭了你。”
魔祖略略思考了片刻,他明白了:“我懂了,你是在感悟宇宙天机,虽然神族与魔界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关于宇宙天机却是一样的,殊途同归而已,但是你没有穿越过宇宙是很难想象宇宙的,也是很难感悟之中的奥妙的。”
龙无双想起了自己龙骨入体的那一回,在梦中,自己好像一条神龙一般翱翔在宇宙,差点回不了头,那算不算穿越宇宙了,难道自己还遨游得不够么?
魔祖继续说道:“宇宙之宏大,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一般来讲,只有穿越过宇宙,战胜过宇宙,才会产生那一种傲视宇宙的心境,才能从那心境中体会宇宙天机,那一刻仿佛你就是宇宙,你包容万物,大得无边无际,只有心境如此,才能参悟天机,才能把握宇宙的力量。”
龙无双听着他的话,继续思考着,他在想象着宇宙,想象着自己大如宇宙的那种感觉,对了,就是这样,自己所欠缺的就是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大如宇宙,因为自己看到的宇宙实在有限,想象中基本上是空空荡荡的,无比抽象的,所以就难以突破,难以参悟,天机之门就在眼前,却迟迟无法跨入。
魔祖继续说道:“但事实并非绝对,不是说没有穿越过宇宙就无法参悟宇宙天机了,在我们以前那个世界,有一些天地奇人,光靠冥想就可以感悟,他们不想象宇宙,而是观察细微之物,从细微中去感悟宇宙,俗话说,一花一世界,明白吗,一朵花就是一个世界,一滴水也是一个世界,从微小看到宏大,你若能做到,你就成功了。”
龙无双睁开眼,看着身上的枯藤:“能把这枯藤看成宇宙吗?”
魔祖:“也许可以,你试试看吧,你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整日在这里想女人,还不如努力脱困,回去实实在在的抱着美女来的实在。”
龙无双又翻白眼了:“你个老不正经的,我让你教我了吗,你哪有那么好心,一定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要把我引入歧途。”
魔祖闭了眼:“随你怎么想,好心没好报,你爱咋咋地”,他不能再多说了,因为龙无双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动机了,这枯藤的秘密绝不能让他识破。
空间又静默了下来,下方熔浆缓缓流动,两个人呆的地方其实是炙热无比的,只不过两人各自用力量护住了自己,所以影响不大。
龙无双也闭了眼,又冥思苦想了一番,还是推不开那扇门,心中失望,却立即闪现出别的画面来了,他又在回忆中了。
“喂”,魔祖不失时机的叫了起来:“又想女人了?”
龙无双的回忆被打断了,他一心的不爽,脏话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魔祖:“看你那一脸的荡漾,我要不叫醒你,你这修炼就会越修越邪气,将来陷入不可救药的境地,你这孩子什么都好,人也够聪明,就是色心太重,脑子都被女人占据了,你若静不下心来,抛弃不了人世间诱惑,摒弃不了心中的杂念,就算让你参悟十万年你也别想参悟出宇宙天机。”
龙无双心里暗道一声惭愧,但却还是嘴硬:“你烦不烦啊,成天嗡嗡嗡的像个苍蝇一样,你这么会教弟子,怎么不见的魔界比神族强大,怎么就几乎灭光了?”
一句话戳中了魔祖的软肋,他又闭了眼,不再吭声了,苍白脸映着熔浆的红光,一团淡淡的青光包裹着他,满头银发,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
龙无双反唇相讥之后,见魔祖闭了眼,他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怎么说他也算是前辈,他也是在好心提醒自己不要走神,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刻薄了,可是洛樱的死让自己实在是难以释怀,他很难原谅他,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心有大爱是多么的不易。
“喂”,虽然他没打算原谅魔祖,但还是开口对他说话了,也算是婉转的表达心中的歉意吧:“魔祖,你那灭世黑莲呢?”
魔祖睁开眼:“在体内呢,怎么,你要吗?”
龙无双:“我才不要呢,当年我在一条山沟沟里遇见它,它生生的钻入我的皮肉,差点没把我疼死。”
魔祖:“你别总是去回忆过去了,你要努力克服自己,你若克服不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
龙无双不解:“啥意思?”
魔祖:“我跟你一样,自从被困在这里之后,总是不自觉的要去回忆过往的一切,你不觉得这不对劲吗?”
龙无双:“也许被困久了无聊呗,这也正常啊,平时忙来忙去,哪有时间去想过去的事,现在动不了了,对过去自然而然就想得多了。”
魔祖:“反正我觉得不对头,好像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窥探我们的内心世界,想要了解我们的过去,了解这个世界,顺便瓦解你的意志,逐渐控制你,你可得警醒点。”
“什么?”,龙无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哪来的诡异的力量,他低头看着死死困住自己的枯藤,突然想起了上神说的一件事,那内心不由得恐惧了起来。
“喂”,他叫着对面的魔祖:“以前是不是有个天外之物掉入了幽火之海?”
魔祖:“你听上神说过了?没错,当年那天外之物掉落下来的时候,整个天空变成了一片绿色,天地间到处闪着绿光,十分诡异,后来我们到这里来找过,却一无所获,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天外之物是什么,但还是警惕一些吧,你别成天想女人,把心思用到感悟宇宙天机上去,尽快提高实力,尽快脱困吧。”
龙无双沉思了起来,没错,自己这些日子确实变得喜欢回忆过去了,几乎从自己记事开始,把这一生的点点滴滴全都回忆了一遍,而到后来,自己就只喜欢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刻意逃避痛苦,自己以前好像从不这样,难道真有神秘的力量在影响自己?
他想了一阵,又看着对面闭了眼的魔祖,他恐怕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想要吓唬自己,让自己好好修炼,他自己脱不了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他难道以为自己脱了困就一定会救他吗?
他扪心自问,假如自己脱了困会救他吗,想了一阵,他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就算自己脱困了也不能救他,让他困在这里仙家神族才会永世安全。
他认定魔祖在吓唬自己,上神讲的那件事已经超过十万年了,就算有天外之物掉入了幽火之海,那也不一定是有生命的东西,就算是有生命的东西,这么十万年来,怕是早就死了,危言耸听,他故意的,不理会他了。
他重新定下心来,又去感悟那宇宙天机,他努力回忆着自己那次神游太虚所看到的一切,但是能想起来的并不多,本来自己神游也不是很远,而且当时由于恐惧,自己一门心思在抗争,要重返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用心去观察宇宙,所以还是很空洞的,很难体会宇宙的博大。
他入定了一阵,依然是只能摸到那扇门,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就好像那扇门重达万钧一般,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睁开了眼,魔祖刚才说有一些奇人,并未穿越过宇宙,却通过观察微小的事物,也能感悟宇宙天机,他转头去寻找微小的事物,在岩壁上采下来一株火龙草。
他将它拿到了眼前,仔细的去观察它,它长约一寸,有九片叶子,叶子上有着细细的小小的绒毛,绒毛够小的了吧,他把眼光盯在在绒毛上,细细密密的一层,布满了叶片,但是它与宇宙有何关联呢,那些奇人是如何通过细如绒毛的东西去感悟宇宙天机呢?
他想了很久,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把火龙草吃了,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绒毛,他突然发现它们不如以前那么有光泽了,他想起自己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时候,满满的青春气息,连这绒毛都充满了光华与生机。
自己老了么,他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确实没有小时候那么细嫩了,皮都不嫩了,毛何以能再亮,毛要吸收营养,离开不皮,皮要光滑细嫩,离不开一个年轻的身体,身体要年轻旺盛,离不开充足的营养,然而营养再好,也逃不过年华老去,最终归于尘土。
他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得到了某种启发,自己曾听上神说过,宇宙之初为一团混沌,直到混沌之光的照耀,宇宙初开,这才有了浩瀚的星河,才有了世间的万物生灵,然而宇宙是否也跟万物生灵一样,有生就有灭,一朵花就是一个宇宙,一滴水就是一个世界,他反复的思考着,已经忘却了外物,进入了深层次的思考之中,在那思考之中寻找灵感迸发的亮光。
那扇门,那扇天机之门,它就在那里,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飘渺虚幻,它到底是什么呢,是万物归宗的统一原理吗?
突然,空间震荡了起来,幽火之海又要爆发,他的思绪被打断了,从那宇宙的境界中生生跌落,他懊恼的睁开眼睛,赶紧运足神力,混沌之光护住了身体,雷鸣般的响声过后,岩浆暴涨,他再一次的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