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棺术在所有的土工法门中属于绝对的禁术,不允许人使用的,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将土工法则视为根本的龙华村居然会在暗中请人养棺。
养棺是一种非常阴森的手段,尤其是用活人气睡死人床,而用阴棺的人求的是阴间的荣华富贵,这种人坚定的相信只要用了养好的棺材,死后就会身入极乐世界,即便是在阴间还能继续过他的好日子。
当然养棺术究竟是否能起到这种作用?我个人感觉是扯淡,即便人死之后真的有阴间阳间,那么进入的标准也是生前行为,这和装殓尸体的棺材能有什么关系?
但问题在于很多有钱人相信用了养过的棺材死后就能获得生前所有的一切,这种荒唐无稽的说法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产生的,但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这种棺材。
不过这事儿也确实说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在整件事里除了想要杀死我的那些人确实触犯了法律,包括陈然和龙华村你说不出究竟错在哪里,陈然并没有主动杀人,在东风宾馆自杀的都是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的人,如果在别的地儿往下跳只能算白死,在他这至少还有点补偿,而龙华村买棺材更没有错,做生意只要不违法就是合法的。
看来对于大伯我没有任何可指责的了,而李昭也只能是白死而已,有些人的生命真的就像蝼蚁,卑微而毫不起眼,无论生与死都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来过或走过就像一阵轻风,甚至无法引起一点波澜。
我甚至无法见到李昭的家人,大伯问我是不是和他一起回去,我借口外面的事情没完给推了,立即踏上返回黄河口的旅途。
上了火车后我给楚森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他道:“这事儿就算了?”
“否则你以为还能怎么样?这个人别说我们了,龙华村都惹不起。”
“一个开宾馆的小老板能量这么大?”楚森惊讶的道。
“倒不是因为能量大,而是这人命格太狠,说白了就是个天生的杀人狂,对付这种人要么你先下手为强把他干了,要么你就等着被他干掉。”
“你的意思是要么做凶手,要么做猎物?”
“是的,所以和这种人对抗必须得想好方式方法,单纯的硬碰硬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楚森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先回来吧,咱们这里的情况也不太乐观,我担心你事多一直没打电话,现在正好就这个机会说说。”
我心里一紧道:“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
“马村长死了。”
“什么?我让阴长生在那儿待着还能出这种事情?”
“阴长生也不是万能的人,马村长是被人打死的,有两个村民不知犯了什么邪,今天早上四点多吧在马村长家门口用砖头把他脑袋给拍烂了,现在当地公安机关已经介入此事了。”
“那两村民为什么要杀死马村长?”
“他们说马村长是村里最大的祸害,杀死他就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说这话有根据吗?”我道。
“完全没有根据,但他就是这么说的,你有什么办法?”
“他们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之类的邪术?”
“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觉得比较奇怪,就是这两人都是赌徒,而且欠了很多赌债,大概都有两百万以上,所以我怀疑他们是为了钱杀人。”楚森道。
“幕后指使人还是藤须甲了?”
“除了这个操蛋的组织还能有谁?”楚森愤怒的道。
这个藤须甲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组织?为什么要在一片看似没有多少特别之处的泥巴地上大费周折?我越想越奇怪。
经过一番颠簸我终于又回到了黄河口,是老船工亲自来接的我,本来我以为两个打死马村长的赌鬼中很可能有他的儿子,见面才知道两名凶手并没有他的儿子在,老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小王八蛋糊涂了一辈子,就这件事上算聪明了一次,没有同意做凶手,否则这次他也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道:“藤须甲的人也是真够狠的,居然从内部找了两个杀手。”
“老马和我从小都在这里长大,几十年的老邻居了,真没想到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滥赌鬼真的是连自己亲戚长辈都敢害死,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希望你儿子能戒赌,否则将来迟早也是走到这一步上。”我道。
“是啊,这小子以后要再敢赌,老子把他手给砍了。”
上岸之后就能看到马村长家的院墙门头上挂着白色的挽联,没有了游客,村子十分安静,很快我见到了他们三个,问道:“阴长生呢?”
“他每天就像修道的人,在屋里打坐呢。”高林道。
“对于马村长被害的事他有没有说法?”我道。
“我去找过他了,他说本人职责就是看好村子,别的事与他无关,他不可能调解村子内部的矛盾。”
我差点没气的冒了烟,立刻冲去了他的房间,也没敲门抬脚将屋子踹开,只见大白天的他把所有窗帘闭合严实,身着一身黑色的布衣盘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屋子里阴风阵阵,进去后就像进了冰箱,冻得我寒毛直竖,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咳了一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你过得真挺潇洒,我走了这么多天,你就天天在这里面坐着呢?”我道。
“否则我还能做什么?藤须甲的人并没有来这里,难道你要我打上门去?”
“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被他呛的愣住了。
“你该兑现承诺了?”
“可是这里的事情没解决而且事态朝更加恶化的方向发展了,如果我现在离开没法和百姓交代。”
“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现在避免矛盾激化的唯一办法就是离开,你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起的作用只能是更坏,因为村民觉得有了依仗,他们就会和藤须甲对抗,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所有人一起抱团死。”
“我说你对你们那儿的人是不是太乐观估计了?难不成你们就天下无敌了?这里可是中国的地儿,咱们国家是法治国家,不是……”
“你别和我说道理,这些我都懂,不过马村长被杀死了又怎样?你们可以通过官方的力量捣毁藤须甲吗?”
“这……”
“既然你结巴了,说明你心里其实也是明白这一道理的,那不就行了,何必跟我这儿对抗呢?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藤须甲不是一个简单的民间组织,这里面牵涉到很多有能力的人,这些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他们可不是黑社会,这些人杀人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就像马村长,谁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但你能抓到任何一个藤须甲的人吗?”
“他们为什么会对这片地方如此上心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利益说实话我真没发现,难道藤须甲的人也要在这儿建旅游度假村?”
“他们要的当然不是钱,藤须甲从没有缺过钱,他们要的是声誉和名望,这对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片地方和声誉声望能有什么关联?”
“如果能看出来就说明你有相当的智慧了。”说到这儿阴长生道:“于震,你这个人算是个聪明人,但你做不了大事,因为你还不足够聪明。”
“我当然知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聪明人,我只希望自己做事能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