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出去,我直挺挺地和衣躺在被单底下,按着刀柄数着数,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隔壁吹灯歇下好久了,太子这边估计也睡着了。我才蹑手蹑脚地跳下地来,摸出枕头底下压着的侍卫衣服开始换。
我没有夜行黑衣,带的这些衫子裙子都不方便,想了半天就这身深红衣服合适。既方便行走,在黑暗中也不算惹眼,于是提前找出它来准备着。
换完衣服,我从箱子角那里拎出闲置了许多天的官靴穿上。
该扎外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藏着软剑的那条腰带是个好东西,不系它可惜。可是系上它就没地方挂制刀,我还是用这把制刀用得有底气。
算了,反正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我系两条腰带有谁管?!
我摸起配侍卫制服那条腰带,刚摸索着缠到腰上,刚小心翼翼地拿起沉甸甸的雁翎刀要往上挂,屋里的灯就亮起来了。
太子在帐中干咳了一声,我心一慌,手里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鸢英领这是要去哪儿啊?”太子拨开蚊帐,冷笑着站起来。
“微……”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想出个谎儿来,就想明白了一点:为了不让事情更麻烦,现在千万别急着捡刀。
太子不慌不忙地拎起凳子,放在门口正中,撩起袍襟,在凳子上坐下。
我这才看明白,太子身上还穿着刚才在外面看书时候穿的浅灰便袍,寝衣还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
我说灯怎么亮得那么快,原来他是早有防备的。
这下我可怎么办?
太子坐在门口用脊背挡着门,抬眼看着我,我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出来,半夜爬起来穿成这样怎么解释能合理。倒是一低头,看见衣服还扣错了一个扣子。
“说吧,要去哪儿?打算干什么?去见什么人?”
我抬眼看看他又沮丧地低下了头,他果然是有防备的,不但没换寝衣,还把他那把剑也找出来拄着了。
太子在等着我答话。
可是这话,叫我从何答起?
去哪儿?不知道,去城西那些破烂胡同里现找。去见什么人?还不知道今晚上找不找得到。找不到人便什么都干不了。
我去找的那个人,又该怎么说呢?
在宫里战战兢兢憋了这些年,一不小心还捡了个官儿当。难道在这儿招认我是石鹿沟村勾引大皇子的那个该杀的李慕贤,李慕贤的父亲是改名换姓的匪首黎豹,李慕贤的母亲可能还和有反心的前朝太子有些什么事儿,得彻底查上一查?
我才不认呢!
“孤在问你话!”他冷冷地看着我,问:“你这又是答应谁什么了?又是替谁保密呢?”
“微臣没有。”我摇了摇头,仍然没有解释我要去干什么。
今天晚上被发现了,肯定是去不成了。今天去不成,明天太子肯定更为防备,三天五日都去不成。我今晚去还不一定找得到,老是不去,这个班子走了可怎么办?他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若是走了,可上哪儿找他们去?!
我都看见李慕斌了,难道就这么叫他又消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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