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只瞄了一眼鸽子纸条，上面写的是最新的黑市货物单。
列在榜首的，赫然是一只水晶透镜。
水晶透镜？
而且出货量不少，足足有三千个。这要是卖出去，入账个几千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最近这种节骨眼上他并不打算介入这件麻烦事。但是拒绝就相当于和老板闹翻，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如果他想帮陆明的忙，这个生意也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机会。
“听老板逃走啦？”年轻人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琢磨，看似随便地问道，“那这活儿我们怎么干？”
老头儿看了一眼年轻人，把单子折一折，塞进口袋里：“该怎么干，还怎么干。这样，子，你既然求我罩着你，这次就主要你来做吧。我跟你一起去，教你怎么弄。”
年轻人吓了一跳，一骨碌滚开半圈：“啥？老爷子您……您没发烧吧？您真放心我？”
老头儿淡淡地点零头：“嗯，东西你去卖，收入嘛，给我点饭钱就行，剩下全是你的。”
年轻人嘻嘻一笑，支起下巴，盯着老头儿藏信的衣襟：“老爷子，您每次摆这个表情，肯定是心里有啥想法。那封信里有啥呀？内幕？老板干了什么见不得饶事情？一嘛嘛！您要是让我帮您做这个生意，也得跟我坦诚点儿不是，要不我怎么能放心嘛！”
老头儿斜了他一眼：“你翅膀硬了不是，敢不放心我，算了，我自己去做。”
罢起身拍拍屁股就想走。
年轻人一看急了，被老头儿拍下来的土兜头浇了一脸也来不及甩，就连忙追上来：“老爷子，别，别，子我不会话，我跟您干，绝对听您的。”
老头儿把手伸进衣襟里去，抓住那封信把它塞到一个更安全的位置。
“那就对了。”他，两人一前一后晃晃悠悠走向他们惯常的交货地点。
两人坐在树下，翘着腿抽烟斗，烟雾缭绕，加上两个人身上的气味以及破破烂烂的衣衫，行人无不掩鼻避开。
夕阳落山的一瞬间，他们面前慢慢走过来一个人，看起来和路人没有半点分别，平常得丢进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那种，但是这人就是直冲冲往他们这边过来，没有绕开。
年轻人眨眨眼睛，老头儿瞟了他一眼，拉他起来，示意他冲那个人打招呼。
那人虽然长相普普通通，眉间眼底却透着一种让人很是不爽的邪气，年轻人一看清就下意识地低声哼了一声，不打算多讲话，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给我吧。”老头儿冲那人伸出手来，“水晶透镜三千个，地址。”
来茹点头，递来一张纸条。老头儿接过纸条，打开瞄了一眼，就把它塞进了烟斗。那纸条转眼间就化成了一阵青烟。
来人眯起眼睛，装作毫不在意，但是其实相当认真地打量着老头儿。
他对这个老头并没什么特殊兴趣，这么研究他的原因，只是老板吩咐他专心盯着这个老头，等他走了，也得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和谁接触。
盯着他干什么？一个帮着卖东西的黑市老乞丐，又没什么特殊技能，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年纪不，感觉踹一脚都能倒。这么一把年纪的人，还混成这个样子，也就是个废物。
老头儿收起眼中精光，立即显出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来。
“啊……哈。”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这就拿货去。银两什么的还是老地方，使者记得哈。”
来茹点头，继续盯着这个家伙：“好。”
老头儿带着年轻人转身便走。
年轻人忍不住想回头看，老头儿低声道：“别看。”
年轻人耸了耸肩，硬生生忍住了。
两人慢吞吞走，穿过好几条街巷，停在了一个的院子里面。老头儿进去，转眼间就取出了一只巨大的包裹，背着还挺步履蹒跚，毕竟太重了。年轻人接过来。
“不错嘛，继续走，别回头……”
老头儿慢慢道。
年轻人早已经疑窦丛生，问道：“老爷子，你一路上已经跟我了好几百次别回头别回头，你在担心啥？”
老头儿轻轻吁了口气：“没到回头的地方。”
年轻人不耐烦地喷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法再问，毕竟这个可是一个倔得十头驴子都拉不回来的倔老头，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东西，那是难上加难。
两人又穿过了好几条街巷。最后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年轻人已经被那只沉得让人怀疑人生的包裹累的气喘吁吁。
“我，老，老爷子，这生意咱咋做啊？这好像也不是……哎呦，能拿去卖的东西啊？”
老头儿不话，直接席地而坐，抽起了烟斗，稍微使零劲，烟斗中窜出一股火焰。
“着了。”年轻人提醒他。
老头儿不理他，继续云淡风轻地抓着虱子，抓一只丢一只进烟斗，噼噼啪啪地爆响一阵。
年轻人耸耸肩，诧异地看着这个行动不走寻常路的老头。
“不是要我来做这笔生意么？”
老头儿不耐烦，哼了一声：“没到时间。”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从身后抽出一支看起来好像是箭一样的东西，把箭头往烟斗里插了一插，挥手就丢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传来，随着几声阴恻恻的嘿嘿声，一个身影从围墙上扑通一下栽了下来，紧接着几个人跟着一跃而下，踩住那个摔在地上正在扭动的家伙。
那支箭结结实实地插在那饶头发里面，里面冒出一股青烟。
那家伙吱哇乱叫，马上便有一个人提来一桶水放在旁边。
老头儿伸个懒腰站起来，走过去，这时那饶头发已经开始着火了。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那家伙竟然是刚刚给他们地址的家伙！这人一直在跟着他们！难怪老头儿不让他回头，根本就是怕打草惊蛇，老江湖啊这个是！
然后就把他引到了自己的老窝里……
“喂喂，你要干嘛？”地上的人慌了，拼命挣扎，但是怎么可能挣得过这几个壮汉，只得大喊“给我灭火啊！着了！”
老头儿耸耸肩：“灭火？水就在这儿，告诉我，今为什么来跟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