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画海一拍桌子站起身,转身就往出走。
走到院子里,又走回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赵云艳有问题。你得注意着点儿。”
画棠掀起眼皮瞅她哥,回问道:“她还能凑我跟前来?”
“没准。”
画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道:“总之你尽量别搭理她就是。”
画棠倒不是太在意这事,她认真地问她哥道:“哥,她要是真的心悦你、想从我这儿走关系,我不介意被人讨好一下的。”
画海:“……你去洗个头吧,别总往歪了的想。我走了,中午要过来蹭饭,要吃猪蹄。”
画棠:“……”
她看着自家哥哥大步离去的背影,问向一旁正在偷笑的楚迎月和郑佳欣。
“我这儿成酒馆了吗?”
怎么还能被人蹭饭、还带点菜的?
郑佳欣“哈哈”笑着站起身,一边说道:“我去给小厨房说一声。再多做几道肉菜吧?看你哥这段时间应该是累的了。”
画棠听了,就问楚迎月:“我这啥时候有小厨房的?”
楚迎月掩笑回答:“早就有了。你哥没说错,你都把这公事房当家了。谁要见你,都得上这儿来。
子恒就早安排了小厨房。只是你一直以为:饭菜是从大厨房提来的。其实你也不想想:大理寺哪里来的大厨房?哪个衙门有大厨房呢?”
画棠:“……”
她不吱声了。
抓过一个桔子、一边剥皮、一边放低声音对楚迎月道:“迎月,你暗中调查一下赵云艳。
能让我哥特意来提醒我的,那问题就一定小不了。
只是我现在还想不明白:她除了想通过我、能尽量多的接触我哥外,还有什么可算计我的?
她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和我产生不了任何层面上的矛盾或冲突,总不能是想通过讨好我、给她祖父升官吧?
没必要啊。她祖父随便研制出什么对国朝、对百姓有益的物什,那能获取的好处可就能有很多了。
现在,子恒正在逐步加大、对匠作人员的奖励幅度呢。”
楚迎月闻言摇头。
她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不管是什么,先查了再说。”
楚迎月回道。
她现在也学会了接触一个人之前、先查查看。
午饭时,熊庆杰不在,但多出了个画海,倒也算是难得得大家聚在了一起,好好地用了顿饭。
饭后,大家又各去忙自己的公事。
画棠回去公事房办公处所,处理起了这些时日堆积的案子。
中途,卫三拿了张请柬过来,顺手放去了一边书架上的一角。
那儿,已经堆了许多张请柬。新的、旧的都有。
画棠此时正好搁下笔,抬眼间看到这一幕,就问了句:“谁送来的?”
“回禀大人,是工部尚书赵元文的嫡次孙女、赵云艳亲自呈递来的。”
赵云艳?
画棠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地蹙了蹙。
从她回来京城这不到一日的功夫里,这个名字出现的频次,是不是过高了些?
“如果她还在外候着,就跟她说:本官不喜欢应酬,下次不要再送来了。”
画棠对卫三道。
卫三应了,转身出去。
画棠就继续翻开下一份卷宗。
陶家村案。
案件过程叙述得很详尽。
陶金昌,二十八岁,身强体壮,无不良癖好。在村中种田或打猎。
父母健在、娶妻罗佩琴,育有一子二女。
其兄陶金辉,三十岁,膝下有两子。
其弟陶金盛,二十六岁,膝下有两女。
宏历三年四月二日,罗佩琴失踪,家人也没有报案。
陶家村所属的竹县县令、魏祖光,听说此事后,遂安排人手下去调查。
调查中发现:罗佩琴似乎已死。
陶金辉的小儿子、九岁的陶二牛,说:那日曾见过其二叔和二婶吵架。二叔还打了二婶。二婶跑了,二叔追出去了。后来只有二叔一人回来。身上还有血。
陶金盛的大女儿、十二岁的陶三花,证实了陶二牛这一说法。
陶金昌的小女儿、七岁的陶四花,她当时追出去了。说看到她娘跑进了树林里。然后她爹进去了。好一会儿,她爹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身上有红红的猪血。
捕头在陶家柴房草堆里,搜出了一把带血的斧头。
陶父和陶母,对此是支支吾吾。
陶金盛证实:那把斧子,就是四月二日上午丢失的。
陶金辉也说:斧子是找不见了的。
陶金昌追着罗佩琴出家门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陶金昌的身上有没有带着斧子,手上是空着的。
因为此案只有几个孩子的口供、和一把带血的斧子,没有找到罗佩琴的尸首。
竹县县令魏祖光,就将陶金昌带回衙门问话。
陶金昌拒不承认杀害了罗佩琴。
此案也因为缺乏实证,而最终将陶金昌释放。
卷宗的最后,有魏祖光对此案的一些想法。
“罗佩琴很聪明,也很能干。自刑官大人主张女子们学习技艺开始,她就和大嫂杜娟、弟妹蒋秀一起,研制出了一种鱼粉。
做出来就挑着去卖,每次都能卖光。家里的日子也逐渐好过了起来。
罗氏每次去镇上,还会去收集布衣铺里剩下的下角料,带回村,教村里的女子们如何拼接、如何绣出时兴的样式。
等大家绣好了,她再帮忙拿出去卖。每一样,就收一个铜板的跑腿钱。
大家都很喜欢她,也乐意这么做。
所以她一失踪,事情就传开了。
甚至还有不少妇人、大姑娘、老太太,都逮着陶家要说法。
陶家只能关门闭户,弄得苦不堪言。
捕头也带着人去那片树林里找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村里的人、和陶家的人,都没有说罗佩琴与什么外男有过、过份亲密的接触。
倒是陶金昌,与村里的一个小寡妇有染。
罗佩琴闹过,也打过那个小寡妇,那俩人就消停了些。
罗佩琴是个很利落的人,且也一直着谨守本份。对公婆也很孝顺,也能和睦妯娌。和叔伯的关系也不远不近。
说明她行事很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