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家院内里,打眼一瞧,和普通的农户家也没什么区别,并不像是稍微富裕些的样子。
这稍微有点儿不合常理。或者说、是有些违和。
按理来说,皮松是私塾的先生,无论是学生们的孝敬、还是那月俸,加起来至少也有一两多的银子。算得上中等人家了。
这院子里还到处堆放着农具、农作物之类,说明潘路家也是有田地的,且他们的孩子只有一个,就是皮珠那一个女儿。
但是,就是到处还显得有些儿破破旧旧的。
能把好好的日子给过成这样的?总得有点儿缘由的。
这种情况倒是和潘怡说的、皮松是个好吃喝、好穿戴的人能联系起来。
潘路是死在灶房里的。
脖子被一条细麻绳给勒住,唇系断裂、小舌骨断裂。
是典型的窒息而死。
身上有反抗伤。那是人被突然勒住后、本能地反抗。
也就是说:凶手是突然袭击的潘路。
潘路已人到中年,比较肥胖,稍微有点儿奇怪的是:她周身的皮肤都很光洁白嫩。比之正常的、日日里需要下田的妇人要白嫩许多。
甚至可以说:比她画棠的、都更要细白。
当然了……画棠其实是个比较黑的。毕竟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
潘路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就是这一个时辰之间。也就是辰时之内。(07:00-08:59)
这个时间段内,通常都是各家各户起床做早饭、或者是吃完早饭、准备下地的时间。
灶房的地面上,已经发现不了嫌疑人的脚印。
经过打听,才知道,是晚起床的皮松,要妻子打热水洗漱时没听到回应、让摆饭也没动静儿之后,才在灶房外伸头看了一眼。
看到妻子死在了灶房里,便吓坏了,跑出家门大喊大叫、招来了村民们进去看热闹、就将现场给踩乱了。
画棠对潘路的尸体进行过初检后,便对潘怡道:“凶手应该不是你。但你有没有买凶还是怎么的、目前还不能肯定。所以,你还得配合本官继续查察。本官可能随时有话要问你。”
潘怡听了,茫然地点头。
她没有为自己暂时洗脱了嫌疑而高兴,反而在看到了潘路的死状后、非常伤心。
就姐妹俩人了,好了歹了的,人都死了。她也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让画棠瞧上去,觉得潘怡的伤心、甚至比皮松的、都要来得更加真情实意一些。
画棠暂时就没管潘怡,交代完后,便让卫三看住皮松,然后自己再在潘路家的各处转了转。
村民们早起后,院门就都敞开了。因为要倒垃圾、脏水之类的那些,开着门才方便。
从各种没有异状的痕迹上、可以推断出:凶手就是趁着大家都忙活的时间段内、悄悄潜入了潘路的家中、从后面偷偷靠近、将正在院中灶房内做早饭的潘路给勒死了。
细草绳比较有特点。
不过,谁会和一个这样的农家妇人有过节呢?还是杀人的过节?
画棠想着,便又走到院外,准备吩咐侍卫们、将潘路的尸首、带回衙门去。
她要准备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