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良愣了一愣,瞬间心念电转,四千万军火,足够武装出一只二十万人的精锐之师,杨宇霆这是想做什么?但他同时也敏锐的意识到,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突然念头又一动,他突然想起来,前世曾读过一本历史题才的闲书,的确曾说起过杨宇霆助奉军劫夺北洋政府与日本所订之枪械一事,难不成就是这一次?吴孝良热血沸腾起来,如果能得到这批军火,绥东军真就是如虎添翼,一举拿下整个乌苏里江以东都不是问题。
“邻公,此事何时动手?”吴孝良压住内心的兴奋,沉声问道。
杨宇霆会心一笑,心知成了,吴孝良什么都不问,单单问何时动手,这份信任就让他觉得沉甸甸的。
“火车马上换轨,调换车头,然后我和你直下秦皇岛,”
年轻男女最终还是混上了绥东军的专列,因为他俩遇到了熟人,熟人惊愕之下,一手帮其安排了车厢与房间。男人嘻嘻笑道:“冒险之旅开始!”
那女孩却幽幽瞪了他一眼,叹道:“像大哥这般无忧无虑真好,我偷偷跑出来,爹爹知道后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年轻男子狡黠一笑,安慰道:“三妹,爹爹只气在一时,你若真嫁了吴维中那老头儿,可是伤心一世啊!”
女孩听了点点头,轻声道:“大哥说的对,当代女性应该追求婚姻自由,反抗父母包办的封建婚姻而离家出走,我这也是走在了时代潮流的浪尖上了。”
“三妹别再啰嗦这些没用的了,你不是从小一直想出去看看吗?哥哥带你去绥东玩玩,那可是老毛子的地盘,是被吴维中那老头子硬生生打下来的。”他每次说其吴维中那老头子都会不自觉的笑一下,女孩不满的瞪他,以为在笑话自己。
男子毫不在意,又继续道:“不说那老头子,你的大叔不也在绥东军里吗?咱们去找他如何?”
女孩听了立刻两眼放光,不住的点头。
“好啊,好啊!”
列车在经过一番折腾后,调换了车头,终于启动,缓缓驶出奉天站,加速向南驶去。
青年男子不经意想窗外望去,惊讶道:“咦?怎么向南开了,不是应该北上先去宽城子吗?”
女孩则是个路痴,方向感极差,哪管向南还是向北,催促着青年男子:
“大哥,快别看了,向南就向南吧,先去找大叔。”
被女孩催促的紧了,青年男子也顾不得心中疑虑带着她向前段车厢走去,可是刚穿过一节车厢便被卫兵拦住,并且极为紧张的的打开配枪保险,瞄准了兄妹二人,由于旅长屡屡遇刺,所以绥东军士兵对于陌生人极为敏感,见到两个不属于绥东军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车上,如何能叫他们不紧张?
年轻男子则大喊:“我是吴维中请来的朋友,不信你们可以叫他出来。”
听到男子如此喊,大家伙将信将疑,可谁又敢为了两个陌生人去打扰正在休息的旅长?
……
吴孝良安顿好杨宇霆,打个哈切,折腾一晚上累坏了,脱下将星灿灿的外套,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便听车厢外面传来争吵声。出于特殊时期的敏感,他下意识的起身出门查看。
一看之下愣在当场,竟是张学良、张怀瞳兄妹。
“你们……你们怎么在车上。”
张学良耸耸肩笑道:“奉天太闷了,我带着这小家伙出来,散散心……哎哟……”张怀瞳不满被大哥称为小家伙,狠狠的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惊道:“你……你们竟然认识?”
吴孝良对张怀瞳的小动作忍俊不禁,但对她的惊诧却不知如何回答了。张学良则看看张怀瞳,又看看吴孝良,笑的透着古怪。
现在的情况的确有点凌乱,怀瞳对吴孝良隐瞒了他是张家三小姐的身份,且认为吴孝良并不知情。可实际情况是,吴孝良不但知情,而且还成功的隐瞒了自己便是他订婚对象的的事实。而张学良则是完全清楚两边情况的人,不过他并不打算为二人解围,倚在了车厢上准备看热闹。
张怀瞳尴尬之极,既然大叔识得大哥,当然就会明白她是张作霖之女,更知道自己已经被爹爹许给了他的上司。她窘的两只手缴在一起不停的揉搓。一张白腻的俏脸却是红到了脖子根上。
吴孝良经过初见两人的愣怔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应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所以他先招呼张学良进他的专用车厢。
“汉卿,快进来坐。”
接着又对张怀瞳一笑:“走,进屋歇歇,肯定累坏了。”
张怀瞳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嗯,好长时间没水喝,渴坏了,我要喝水。”一遍说一遍向屋里钻去,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
张学良意兴索然,一场好戏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吴孝良化于无形,大感无趣。
凑上来在吴孝良耳边说道:“妹夫,她是在家逃出来的,以为你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家伙呢,说什么要追求自由恋爱,机会给你了,要好好把握啊!”说完还冲他挤挤眼,笑着大踏步进了车厢,留下目瞪口呆的吴孝良愣在当场。
吴孝良摇头笑了,跟着也进了车厢,这是什么大哥啊,上赶着将妹妹送出去,生怕嫁不掉么?
轰隆隆雷声阵阵,疾驰的列车驶进了雷雨区,雨中的大地非飞速的甩在后面,呈现出极为奇异的效果,张怀瞳自小便在家中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无比,立刻就被这奇异壮观的一幕所征服了。拍着手奔到窗边看起个没完。
张学良则收起了笑容,问道:“列车这是驶向哪里?”他知道吴孝良走的方向不是宽城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吴孝良从见面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但是决定吊吊他的胃口,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要去葫芦岛做一笔大买卖。”说着伸出四根手指。
张学良果嗤笑道:“四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