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吴孝良再三谢过了张二狗后,提出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于是两拨人立即撤出了战场,警卫连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战斗里打出了数万发子弹,满地的弹壳看的张二狗直咂舌,
“这帮败家龟儿子,子弹是这么祸害的吗,”
张二狗心疼的不得了,他的手下东拼西凑,每人才能仅仅拥有二十发子弹,一千余人总共也就两万多发,这帮败家龟儿子一场战斗竟然消耗了他们的全部家当,
等他跟在后面再看走出硝烟浑身带伤的绥东军战士时,眼神都不对了,心里不停的骂:这哪是什么兵嘛,分明是油耗子,不对是子弹耗子,
他哪里知道,以苏俄军攻势之猛烈,只有如此密度的射击,才堪堪抵挡住数倍敌人,否则吴孝良那区区百多人早就被碾成齑粉,哪还用等他们來救,
一千多人一溜烟跑了五里地,前面一处岔路,澹台继泽请示吴孝良,
“主座,咱们走哪条路,”
吴孝良对此地也是两眼一抹黑,找來张二狗问道:“二狗兄弟,咱们走哪条路好,”
张二狗刚想说走右边那条,却眼珠一转,
“左边那条,”
既然有熟悉地形的指了路,大家伙又跑了起來,直到吴孝良举得安全了,才命令警卫连爬上路旁开阔的山坡警戒兼休息,张二狗带着手下弟兄也有样学样,在警卫连的下面一大块沒有灌木的空地上席地休息,大伙互相开着荤腥不忌的玩笑,有人甚至砍了大把的蒿草铺在地上舒服的享受起來,
吴孝良见这些人打起仗來如狼似虎般的不要命,此刻半晌闲暇却似开山的山民一样淳朴、天真,不禁喂然一叹,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从來只有官逼民反,百姓们但有一口吃的都不会做那等脑袋别再裤腰带上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些好大好男儿,若不是在国内穷的吃不上饭,谁又愿意背井离乡來到极北的俄国远东來,
胡思乱想间,张二狗凑过來,递上自制的眼袋,粗劣之极,一股极为呛人的辛辣之气拱的吴孝良鼻子难受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哎,整两口不,大兄弟,”
张二狗用带着浓重山东味的东北话,热情的招呼吴孝良整两口旱烟,旱烟在他们千把人里可是好东西,只有有身份的几个头目才有资格抽上两口,张二狗用稀缺的好东西招待这个年轻的连长,出了示好以外,还隐隐的含有炫耀的成分,当然,吴孝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张二狗在炫耀的,他除了感受到张二狗超乎一般的热情,就是矿工们的憨厚与质朴,
张二狗如果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仇恨,和身边上前同伴沒有区别,但他心中一旦有了仇恨的种子,并且在心中生根发芽,总有结果的那天,
吴孝良被粗烟叶子燃烧不完全所散发出來的烟气,熏的连连咳嗽,只好连连摆手,
“兄弟好意心领了,这好东西消受不來啊,”
张二狗看他呛的那个摸样,心里腹诽着,吴大帅手下怎么都是这样的怂兵,一口旱烟就给整成这样了,当年在海参崴,吴大帅那是何等的威风气派,他一直幻想着能够成为大帅的亲兵,只可惜,來了绥东这么久出了下矿井刨黑石头,就是穿老林子过着土匪一样的生活,
如今见了吴大帅手底下,不是丧心病狂的军官,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兵,心道:如果俺去了,你们都得靠边站,在张二狗心里已经给眼前的年轻连长定了少爷兵的性质,
“嘿嘿,你们这些少爷坯子,就是不会享受,”
张二狗站起身來,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兄弟们,顿时心底升起一股豪气,他原本以为老毛子很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为了救下这伙中国士兵,迫不得已和老毛子懂了手,竟然一个冲锋便给打的屁滚尿流,暗暗后
以前太高看这些老毛子了,既然他们如此不堪一击,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狗娃子,哥哥这就给你报仇去,
“兄弟们都歇的差不多了吧,走咱们给老毛子來个回马枪,给咱们绥东军的兄弟们出出这口恶气,”
吴孝良本來端着军用水壶河水,听张二狗如此说一口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來,连忙阻止道:“二狗兄弟,万万不
你们沒有重火力支援,想攻下金矿的寨子,会有很多无谓的死伤的,”
张二狗听吴孝良如此说,心里又对这少爷连长多了几分不屑,打仗有不死人的吗,适才一次冲锋苏俄军撤走,给了他极大的自信,认为这股老毛子也不过如此,或许是一群乌合之众也说不定,
或坐或躺的劳工们,听了张二狗的话,都兴奋的窜了起來,这些日子被老毛子吓得东躲吸藏,只敢如今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都欢呼起來,
“杀毛子,杀毛子,”
澹台继泽被这些人高涨的情绪惊得连连摇头,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眼前这些人正是如此,他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装备,再看看苏俄军的装备,主座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警卫连都占不到半点便宜,凭你们手中这些东拼西凑的杂牌武器,就敢去攻城拔寨,
吴孝良见张二狗不听劝告,急了,
“二狗兄弟,听我一言,即便是真的去进攻金矿,那也要事先侦查好地形,做好详细的作战计划,以及胜败的各种处置方案,如此急急便去,是否太草率了,”
张二狗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文化人是不一样,讲的头头是道,好像还挺有道理,随即他似乎有想起说书人说过这么一个人物,叫什么纸谈兵,就是一个年轻将军嘴皮子很厉害,但是打仗很熊包,想到这里他又看了吴孝良一眼,点点头啧啧道:“真像,真像,”
张二狗这沒头沒尾一句话将吴孝良弄糊涂了,
“二狗兄弟,还有一点,据我观察咱们兄弟的弹药也不是很充裕,总要想办法多弄些弹药才好,”
澹台继泽立刻在一旁插道:“是呀,所言不差,我们下火车时,在车上遗留了不少弹药,不若我们先去取了來,再攻击老毛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