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天劫的大爷，老牛虽不是“后无来者”，但也担当得起“前无古人”了。
到目前为止，包括苏木他们在内，一直有一个错觉，那就是天劫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不然之前很多奇怪而又有些太合常理的行为，真的就没办法解释了。
然而，当第八根雷鞭降临的时候，苏木他们对“天劫可能有意识”的这个想法更加坚定起来。
因为，此时的天劫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这第八根雷鞭竟然变大了。
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那种突破了众人常识和想象的大，是那种完全违背了天劫运行规律的大。
抬眼望去，那雷鞭的直径足有十里，长度更是不可测量，几乎已经从天劫之中延伸到了地面。
仅仅这一鞭，就把天劫之中剩余的能量抽走了九成，原本黑暗的天地也因此而变得明朗了许多，就仿佛是黎明前那薄薄的黑雾。
雷鞭高高的扬起，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抽向了老牛。
然而，这一鞭实在太大太长了，虽然速度快到肉眼可见残影，但整个过程却又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这种快与慢共同交织在一起，给所有人以视觉和心灵上的双重冲击，一种难言的恐惧压抑着所有人的内心。
首当其冲的就是老牛。
“我那个去，这是要干嘛？”
老牛看着雷鞭，心中惊骇无以复加，它明显从天劫这一次的攻击中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怒火，那是一种恼羞成怒后的无情报复。
雷鞭经过漫长时间的加速，已经快到了极致，比之瞬移也不遑多让。这样快的速度之下，雷鞭的威力可想而知。
“啪……”
老牛如同一个被击飞的皮球，瞬间离地飞向半空；又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空中不断的翻滚。
越飞越高。
越转越快。
越离越远。
最终直插云霄，直入劫云，直达天际。
此情此景，很难说不是泄愤！
*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牛才终于从天上摔回地面，重重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咚……”
惊得百里之外观望的鸟兽再次后退了百里。
按理来说，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老牛应该惨叫连连。然而事实却是，它连吭都没吭一声。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此时的老牛如同一滩烂泥趴在地上，眼里全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脑子里天旋地转，脑髓都快被转散了。至于想要控制自己行动或者惨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这样强大的天劫的攻击之下，没死就是命大。
当然，老牛更应该感谢季伯，若非之前季伯给它服用的丹药护住了五脏六腑，它必定已经魂归故乡了。
经此一击，那丹药的能量也已经完全消耗殆尽。
没了丹药的补充，老牛身体的自我保护本能，便要使它陷入昏迷之中。
然而，天劫却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因为，天劫第八次的问题已经出现：
“这是什么地方？”
“我想昏迷，不想答题。”
这是老牛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如果非要回答那无聊的问题，它甚至宁愿死去。
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它是想死也不能。
天劫的问题是从它心底最深处冒出的，而后萦绕漫延到了整个意识之中，无处可躲，避无可避。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
天劫一直机械地重复着这个问题，把原本就已经转得如同浆糊一般的脑子问得更是快炸了。
“哞……”
老牛已经不能言语，只能本能地发出阵阵低沉的牛叫。
*
自从老牛被雷鞭击飞上天，苏木他们便感觉到了老牛的危机。
特别是小玉，看到老牛的遭遇之后，心脏急剧地跳动，仿佛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她不得不拿自己的双手用力地压着胸口，感觉才好了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
小玉紧张地看着苏木，开口问道：“牛大哥不会挺不过去了吧？”
苏木也看出了老牛的状态极不好，但对于小玉的问题却同样回答不了，只得转头看向季伯。
此时的季伯脸上神色平淡依旧，不言不语，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表情就是好表情。”苏木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当然，更现实的状况却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到老牛。
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但天劫之下的老牛却没办法静观其变，那简单而不断重复的问题如今如同一根利箭，不断地攻击着它的识海，一刻不停。
感觉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老牛用尽力气扭动着自己的脖子看向苏木他们，眼中闪动着凄眷的光芒，也不知是想向他们告别，还是想向他们求助，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当老牛把目光看向小玉时，它看到小玉正用手捂着自己胸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一刻，老牛福至心灵，突然顿悟，对着天劫回答道：
“这是我的心。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
对于自己的回答，老牛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才是它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就是这样天马行空的答案，天劫竟是接受了。
老牛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它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甚至连身体的伤势都懒得去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老牛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九九之劫的最后一击——也是整个神兽之劫的最后一击——终于来到。
或许是因为前一把雷鞭用力过猛，又或许是天劫对老牛心中有所愧疚，反正最后这一根雷鞭的大小已经远不如之前，甚至比第一根相比都要弱上一些。
“啪！”
雷鞭抽在老牛的背上，虽然威力不大，但此时的老牛状态已经极为不好，直接被一鞭子给抽晕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老牛陷入深度昏迷，天劫的第九次问题又再次从老牛的心底传来，直接把它从昏迷的状态中给叫醒了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