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表情淡然,说:“我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惊异之色,是因为想通一点,你们既然能在恶劣的环境下存活选来,必然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之前的行猎活动,让我深刻认识到这一点,猎人们不但熟悉野外环境和各种猛兽,而且各个都是武道高手,说明你们拥有一套独特的修炼方法,作为外来人,我都可以在神族的修炼方法上做出创新,这对你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老族长摆摆手,谦虚的说:“我们的先祖是被逼出来的,没办法,环境如此恶劣,但总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要懂得适应和变通,也就有了我们自己的擎天之柱。”
李昊和梅雨对视一眼,他心中的惊讶未曾减少。
相比之下,梅雨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最长,和叶云扬一样,她早已又说怀疑,只是尚未得到印证而已。
叶云扬笑着说:“老族长谦虚了,能用并不完善的神图进行修炼,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已经超越了神族。”
腾兴安傲声道:“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神族高傲自大,看不起我们,并以野蛮二字给我们命名,好啊,我们就叫野蛮人,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还不如野蛮人呢!”
和腾兴安一样,很多野蛮人都在等着看神族被打脸的一刻。
李昊有些脸红,他不得不承认,野蛮人在很多方面胜过神族,神族自称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但是对于野外的很对事物都知之甚少,已经到了严重的故步自封状态。
梅雨轻舒秀眉,问:“老族长,你们的等级也是按照神族的方式进行划分吗?”
“对。”老族长点头说,又道:“我们也把等级分为蒙鸿境、洪荒境、混沌境、神话境、无量境和虚弥境,但是我们没有划分芥子境,未成年人就是未成年人,升为蒙鸿境之后,才算是成年人。”
叶云扬问:“恕晚辈冒昧,老族长现在是什么等级?”
老族长没有隐瞒,说:“老朽资质有限,不过神话境中期而已。”
叶云扬的目光转向腾兴安,对方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我也是神话境,前阵子刚升的六重天。”
老族长补充说:“他是村子里等级最高的人,也是最好的猎人,我准备过几年就把族长的位子传给他,人老了脑子不好用,这是年轻人的世界,该由你们年轻人做主。”
几分钟后,五人离开房子,去往村后的山洞。
山洞入口被隐藏在一片乱石之中,不走近很难被发现,洞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顶部镶嵌的一颗小夜明珠,所谓的擎天之柱不过三米高,神图画面只有正版的二分之一,看起来很是简陋。
梅雨只看了一眼,就从蒙鸿境神图上发现几十处错误,十分明显。
她都能看出这么多疏漏之处,更别说叶云扬了,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合格产品。
李昊先是面露鄙夷之色,不过几秒种的时间,表情就变得沉重起来,用这样的神图进行参悟,野蛮人都能达到和神族一样的修炼效果,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老族长谦虚的说:“让三位贵客见笑了,这是我们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叶云扬眉头一皱:“老族长,你们的擎天之柱不止一根吧?”
老族长面露赞许之色:“什么都瞒不过叶小友,相同制式的擎天之柱,每个村子都有一根,每根都不一样,但并不影响大家参悟修炼。”
李昊再次惊为天人,野蛮人也太强悍了吧,照这样的理论,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修炼变强的脚步,真是太可怕了。
梅雨由衷的说:“看来神族对野蛮人不光是误解,简直是一无所知,明明自己是井底之蛙,却看不起外面的人,可悲啊。”
老族长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腾兴安则是一脸的傲色,能听到神族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他觉得无比自豪。
“叶小友,老朽有一事想求。”老族长诚意十足的说。
叶云扬抱拳:“前辈请讲,只要是晚辈能做到的事情,我必尽全力为止。”
“多谢小友。”老族长还礼,然后说:“能否请小友为我们绘制标准神图,供族人们参悟,如果能得偿所愿,本村上下必定感念小友的恩情。”
叶云扬笑了:“小事一桩,前辈用不着客气,在之前的行猎过程中,腾前辈对我们三人多有照顾,不管是出于报答之心,还是朋友之义,晚辈都不应该拒绝。”
老族长面露喜色:“太好了,老朽替族人感谢小友,日后必以尊客之礼待之,请受老朽一拜。”
腾兴安也抱起拳,准备和叔叔一起行礼。
“老族长不可。”叶云扬将他拦住,正色道:“区区几幅画而已,晚辈不敢受此大礼。”
在他看来是区区几幅画,因为他精于此道,所以觉得很容易。但是对于野蛮人意义重大,数千年来他们对着错误百出的神图进行参悟,虽然小有成就,但打心底里希望能够拥有真正的神图。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混进城中见过擎天之柱的族人,回来之后都会去的很明显的进步。
比如说腾兴安,他曾经两次成功进城,每次参悟神图的时间不过个把小时,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成为村中最有悟性的人,等级也是最高的。
老族长满脸激动之色,叶云扬回头跟梅雨说:“我们先把蒙鸿境和洪荒境的神图送给老族长,然后明天一早昊子陪我去藏飞梭的地方,取回笔墨纸砚,我就可以画出其他四副神图。”
“现场画?”老族长瞪大眼睛,他本来的意思是请叶云扬回城之后,抽-出时间比对擎天之柱进行临摹,完成之后再找机会送到这里来。
没想到他要现场绘画,能行吗?
梅雨笑着说:“老族长放心,云扬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把六幅神图画出来,保证没有差错。”
这是一记宽心丸,老族长和腾兴安对视一眼,二人同样兴奋。
离开山洞之后,五人参与到篝火晚会中,一直到很晚才结束,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晨,叶云扬带着李昊出发,米昀等四名年轻的猎人负责随行保护。
一路上,李昊心事重重。
其实昨晚他几乎没睡着觉,满脑子都是山洞、擎天之柱和闪动着的篝火,挥之不去。
“怎么了昊子?”叶云扬问。
“没……没什么!”他目光闪躲,说:“可能是昨晚玩儿到太久,加上没有休息好,所以状态有点儿差。”
“我看你是被他们给镇住了吧。”叶云扬笑着说。
李昊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如果说最天晚上之前,我对他们还有点儿不以为然的话,见过他们的擎天之柱后,原本心中的野蛮人形象轰然倒塌。”
叶云扬补充:“然后变得高大起来了,是吗?”
李昊再次点头:“是的。”
叶云扬马上又说:“神族高大光辉的形象也倒塌了,对吗?”
李昊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不像最开始那般高大,现在我很怀疑长老会贬低野蛮人的用意,我会找机会查清楚。”
叶云扬话到嘴边,但还是没说出来,他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能在李昊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只有他本人体会到其中的深意才行,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反而会起到坏的影响。
“叶公子,李公子,你们喝水吗?”米昀举起手中的水壶。
“谢谢,不用。”叶云扬婉言谢绝。
米昀放下水壶,说:“我见过神族的飞梭,长度超过三百米,悬停在我们村北边不远的地方,从上面下来几个黑衣人,然后消失不见,飞梭也离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昊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米昀想了想,说:“大概是四五个月之前吧,说来也奇怪,他们出现之后,南边就有大量的猛兽聚集,然后攻打你们的城池。”
叶云扬眉头一皱:“那些都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米昀摇摇头说:“我只是远远的看到,老族长交代任何人不得接近,因为从飞梭上下来的都是神族高手,一旦有人暴露,可能会连累整个村子。”
叶云扬面露疑惑之色,李昊说:“怎么,你认为他们跟兽潮有关?怎么可能,兽潮是天然形成,又是神族的大敌。”
“你能确定是天灾而不是**?”叶云扬正色道:“根据小米描述的时间,那批人绝不可能是长老会派出的侦查队,因为那时尚未有兽潮迹象。”
“也许小米记错了呢。”李昊反驳,说:“特也只是说四五个月之前,而不是具体到哪一天。”
小米马上说:“我能!我记得很清楚,看到飞梭之后第五天是我的生日,也就是三月初六,不会错的。”
叶云扬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李昊:“你们家的狩猎队是什么时候发现兽潮迹象的?”
李昊如实回答:“三月二十二,中间相距十六天。”
按照当时狩猎队探查到的情况,群兽汇聚不过一周的时间,也就是说那批人在兽潮迹象前一周出现,他们都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隐藏蛋形飞梭的地方,几道黑影快速闪过。
为首一人沉声说:“马上找地方隐藏好,不许露出任何痕迹,这次是马长老亲自交代的任务,谁要是把事情办砸了,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都明白了吗?”
“明白!”
十几个黑影分散开来,用最快的速度藏匿起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