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芝在慌乱之中,听到了一个声音,问她想不想救吴行之,对此她毫无疑问,当然想救人,可是她该做些什么呢?
发问之人正是龙溪,此刻的他犹如神明降临,整个人身上散发的莫名的磅礴气息,这似乎已经不属于人世间。
此刻的皇甫瑞远远地望着,无法再攻向龙溪,眼前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溪望着温灵芝和吴行之,没有露出丝毫怜悯之色,只是异常的平静,他似乎失去了感情,犹如神明俯瞰着凡人一般。
温灵芝抬眼望去,发现了龙溪,对方此刻的感觉极其特别,跟之前完全不同,但她现在顾不得许多,连忙追问道:“我该怎么做?”
龙溪双手合十,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宁和地说道:“带他到殿里来,容我慢慢道来。”他说完就返回了主殿中。
在这种危机时刻,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他吗,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温灵芝没有多想,只好抱起吴行之,三两步来到大殿前,见龙溪此刻端坐在殿中,便也没有多想,赶忙走了进去。
“请法师救治行之,此等大恩大德,我愿粉身碎骨以报!”她将吴行之放下后,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龙溪只是无比平静地看着对方,“你不必这样,我不需要你粉身碎骨,不过你确实需要做一件事。”
“请法师告诉我。”温灵芝已经将一切都放下,只为救回奄奄一息的吴行之,而且有救治之法的人就在眼前。
“我所修之道,你其实也清楚,现在我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家师曾言,能承多大的因果,便有多大的本事,看来我只能到这一步了。”龙溪看着殿外,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分感慨。
温灵芝看着龙溪,对方的话她并不是完全明白,但听对方的意思,对方的情况似乎也很不妙,莫非是临终之际,最后一次的出手吗?
“现在我这一身因果之力,已经完全蜕变,就连我也成了其中的一部分,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出,我的变化。”龙溪开始解释他的情况。
温灵芝点点头,对方确实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股力量现在就像是大江大河一样,而我也成了其中的一条鱼儿,如今我已经无法再掌控这股力量。”龙溪平静的声音,却犹如惊雷一般,这股力量竟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那要怎么救吴行之呢。
“什么?!”温灵芝听得一头雾水,对方准备怎么做呢。
“不过要救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将这股力量纳入掌控,便可以将他救回了。”龙溪这才道出对方需要做的事。
“这就是我需要做的事?”温灵芝看着对方,追问道。
“没错,不过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一旦你选择了接受这股力量,就无法轻易离开此地,这座大殿就是为了承载这股力量而建。”龙溪望着对方,静静地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温灵芝大概明白过来,如果她选择了接受,就要留在这里了,不过听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糟,“只是无法离开吗?”
“这既是一场机缘,也是一种束缚,不过你需要做出承诺,倘若接受了这股力量,今后便要庇护愿安寺。”龙溪终于道出了他最后的愿望,如果由对方来庇护今后的愿安寺,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温灵芝望着龙溪,原来对方是这样的打算,如今这样的局面,对方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传法,中洲的各方势力都不允许,但若是换成她来坐镇此地,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只能这样吗?”她不禁喃喃自语道,一时间有些困惑。
“要不要这样,全凭你自己做出选择。”龙溪没有催促,只是等待着对方凭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
温灵芝看了一眼吴行之,对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维持,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刚刚的画面,对方挡在她身前,不顾一切地射出那一箭。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内心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龙溪身上,语气中透着几分坚决之意,“那就开始吧。”
龙溪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又是惋惜又是期待,其中的复杂意味难以言明,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他有些留恋,但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终将走到这一步,这是早就已经预见的事,下一刻随着他的动作,地藏木轮飞起,来到了对方头顶,而他身上的莫名气息也随之朝木轮涌去。
温灵芝感觉到有一个极其巨大的旋涡出现,而她就处在中心,这个旋涡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力量,有种无法挣脱的宿命感。
她没有试图与之相抗,而是等待旋涡的降临,这个过程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很快,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按照耳边传来的声音,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这个旋涡之中。
她在旋涡之中,仿佛被搅碎了一样,又仿佛被重新聚合在了一起,这种怪异的感觉反反复复,而且无休无止。
但她的内心愈来愈平静,那些痛苦快乐在一次次的粉碎中,都随之远去,而她变得愈来愈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渐渐地她感觉到,这道旋涡不再那样不可名状,她可以感知其中每一股力量的流动,也可以搅动它们,为自己所用。
此刻的她仿佛无所不能,只是一动念,便可以掀起道道波澜,也可以让这道旋涡归于和顺调伏,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她稍一感知,便可以发现半空中屹立的城主,对方就像是一轮太阳般耀眼,但这轮太阳正在坠入西边,尽管这种速度很慢,但终有一天,会彻底熄灭所有的光芒。
在更高的地方,有一道飘渺的气息,时刻处在变化之中,叫人难以捉摸;还有地底也有一道气息,感觉上很隐晦,但其实是由于力量极其凝练,所以显露的部分极少。
这两者以前都不是她能比拟的存在,但此刻她向对方传达了自己的意志,希望对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