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余贤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见几人都满脸期盼才说道:“后来学生便用木头刻制了一个字丁…”
蔡林张琪几人浑然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余贤无语的撇了撇嘴,突然冒了一句:“要是咱们把每一个文字都刻制成一个个的字丁,您们再想想…”
蔡林和老爹苏城满脸疑惑,但张琪可是翰林,听得余贤的话,他突然脸色大变,随即又欣喜若狂得跳了起来。
“先生此举,必当惠及天下所有读书人,恩泽万代也!”张琪对着余贤深深鞠躬说道。
“不敢当先生此赞!”
余贤急忙起身,伸手扶起张琪。
“余先生,快快将此法书写出来,我这就传回圣院,为先生请功。”
张琪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浑然没有丝毫翰林的样子。
“也好!”
余贤也不推托,拿出笔墨纸砚,磨好墨,铺开纸张便写下几个字:活字印刷术。
见到这几个字,蔡林才浑身一震,满眼的不可思议之色,嘴唇哆嗦着说道:
“这等上课睡觉之事,我等何人不曾经历过?但偏偏…但偏偏就想不出这等造福天下之事!”
“不愧是余镇国!”
张琪也有些哆嗦,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影响到余贤书写。
余贤心神沉浸下来,把之前组织好的语言挥洒而出,一个个文字洒落在一页页纸张之上。
从如何制作字丁开始,到如何固定字丁,甚至字丁的大小、规格、长宽高等等,都做出了明确的说明。
甚至为了直观,他干脆把字丁给画了出来。
他的绘画功底虽然不及书法,但也算得上深厚,用这个世界的方法来比较,他绘画的功底已经无限接近画道一境的程度了。
最后,他把排版用的框架结构也画了出来。
张琪本就是墨家机关术高手,余贤写得又那么明白,所以他情不自禁之下,就从随身携带的空间宝物中拿出材料开始试着制作起来。
等余贤写完…
一道金色光柱透过屋顶,直直的照射在那一沓写着活字印刷术的纸张之上。
轰隆隆…轰隆隆…
虚空之中突然响彻起雷鸣一般的声音。
随即,无穷无尽的明黄色文气自那十几页纸张之上冲天而起,蛮横霸道的将屋顶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道明黄色的文气光柱,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延伸向遥远的天空之中。
圣院。
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击而至,轰隆隆的冲击在圣院里的圣人殿之上。
随即,圣人殿如同沸腾一般,一道九彩长虹从圣人殿之上激射而出,沿着那道明黄色光柱飞速激射过去。
天空之上。
一道奇景使得大地上无数人惊骇莫名,先是一道明黄色光柱横空而过,随即又是一道九彩长虹激射而出…
两道光柱如梦似幻,将下方无尽大地照耀得如梦似幻,如同仙境一般。
苏氏蒙学几条街外。
青衣老叟和方脸阔口老者突然抬头看向苏氏蒙学,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这小子,真是一刻也不安分呐!”
方脸阔口老者苦笑道。
随即二人身影一闪,出现在余贤附近。
但无论是余贤,还是翰林的张琪,尽都没有一人发现二者的身影。
“好想把他抢走!”
方脸阔口老者眼里,余贤所书的那一页页纸张之上的文字,一一从他的眼里流过。
“你可以试试!”
青衣老叟头也不回,甩了一句。
轰隆隆…
余贤心里惊骇无比,那道金色光柱刚刚洞穿屋顶没多久,又是一道九彩长虹激射而来,再次蛮横的将屋顶大洞又扩大了许多。
那道九彩长虹笼罩在纸张上…
随即,十几页纸张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翻飞而起,顺着那道九彩长虹翩翩而去。
“这是…九虹接引啊!”
张琪又哭又笑的喃喃自语着。
轰隆轰隆…
天空之中雷鸣之声越来越烈,震耳欲聋。
不多会儿,那道明黄色光柱倒卷而回,如同天河倒灌一般轰隆隆的注入余贤身体。
蔡林、张琪、苏城几人急忙下意识的盘膝而坐,那些逸散出来的明黄色文气,将整个学堂充塞得如同水波荡漾一般。
此刻。
余贤的意识,在那道倒灌而来文气长河冲击之下,瞬间被带进了文海之中。
原本一丈方圆的文海空间,只是眨眼之间便被文气充满。
那个原本已经长大到成人巴掌大小的文海…
瞬间便在无尽文气的冲击之下扩展起来,就像是一个正被吹气的气球一样,轰隆隆的不停扩大着。
西瓜大小…
磨盘大小…
一米方圆…
轰隆隆…整个文海空间似乎到了极致,不停的震颤着,轰鸣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轰然炸开一般。
但无尽的文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蜂拥而来。
余贤的心神被无尽文气挤压着,他想阻止这一切,但是根本没有丝毫用处,他自身都无法动弹丝毫。
“轰…咔咔咔…”
整个空间如同宇宙爆炸一般突然炸开。
“完球喽!”余贤心里瞬间冰凉彻骨。
文海没了,他今后再怎么挣扎也没用,没有文海储存文气,他写再多的诗词文章,也没法储存丝毫文气了。
不等余贤反应过来。
一道小小的明黄色文气河流凭空出现,里面的文气如水一般汩汩流出,再次将虚无空荡的空间充塞得满满当当。
随即,余贤惊喜的发现。
随着那道小小河流不停的流入文气,从他脚下开始,一片大地缓缓生长而出,刹那间便布满了整个空间下面。
空间的天空之上。
四颗星辰不停的闪烁着,还有两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空中不停划过。
最主要的是,深邃的天空正中。
一道弯月高悬,金色的月光如水,普照着余贤脚下的大地。
而大地中央,是一个两丈方圆的巨大池塘。
池塘里,只有底部荡漾着半指厚的文气。
透过那层薄薄的文气,就连底部的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余贤刚刚惊喜起来的心,一下子又凉了。
这么大的池塘要装满文气…
那特么不得猴年马月去了?
自己还指望着三个月以后晋升二境二日争辉的秀才呢,而且他心里还有着某种野望。
既然能够天赐童生。
那为何又不能天赐秀才呢?
这么一搞,天赐秀才是不用指望了。
哪怕是三月后考中了秀才,再次得到文院赐福,恐怕晋升二境也要遥遥无期了。
无奈之下。
余贤只得心神一动,跳出了文气空间。
“贤儿…贤儿…”
“为父…为父也成了天赐童生了。”
余贤刚睁开眼睛,苏城便激动得嘴唇哆嗦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啊?恭喜父亲大人!”
余贤大喜过望。
之前那点不快,瞬间不翼而飞。
“哈哈哈哈,多谢余惊圣赐福!也恭喜您一家双天赐,父子尽童生。”
张琪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恭贺完毕,蔡林才踏步上前笑道:“多谢余先生赐福,恭喜苏先生天赐童生。”
“二位大人客气了。”
余贤也没想到,整出个活字印刷,还能把父亲带进天赐童生之列。
成了天赐童生,父亲的身体经过文气洗礼之后,肯定会强上许多,他之前留下暗伤,应该也会痊愈了。
那首孝道诗文虽然治愈了他的心伤。
但是他身体被追杀时候留下的暗伤缺没好。
“对了余先生,苏先生现在成了天赐童生,明日的文院赐福,他也能参加。”
蔡林笑着提醒道。
“多谢先生提醒!”
余贤急忙作揖道谢,他不懂这些规矩,也幸好蔡林提醒了,要是老爹再得到文院赐福,等明年再考一次童生,又能得到一次赐福…
那老爹苏城的根基,将会浑厚无比。
“余先生,您这可是害苦了我哟!”
张琪满脸笑意,哪里有半点被害苦的样子。
“先生此言又是为何?”余贤不解。
“余先生您想想,您之前六块文牌坊,我这起码得近两个月才能给您弄完,这不,还没开始您又弄出一个惊圣…”
“这篇活字印刷术之文功德无量,最起码也是最高级别,十米高的大牌坊,又得弄上一个月…”
“这都不说了,谁敢说您这三个月里,会写不出别的入品诗文或者文章,您这是要老张我在您家常住不走了啊。”
“哈哈哈…”
蔡林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道:“张先生此言甚是有理有据,恐怕还真是如此。”
“呵呵…”
余贤也没想到会这样,只得苦笑而又无言以对,毕竟,张琪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先生就在此常住吧。”
余贤笑了笑,自信的说道:“学生正准备参与三月的县试,到时候真要拿上案首什么的,您又得多呆上些时间。”
“不行不行,余先生要是这么一说,那您怎么也得赔偿老张我一下,这样吧,老张也不狮子大开口,您就给我一个苏氏蒙学的名额,我侄儿张羽正好是蒙童年纪,您看如何?”
“先生此言缪也!”
余贤笑道:“学生也只是苏氏蒙学的学子,您要是需要苏氏蒙学的名额,那可是找错人喽。”
说完,余贤对着张琪眨了眨眼。
他知道张琪也是一片好意,一方面的确想为他侄儿张雨要一个苏氏蒙学的名额,毕竟这里可是鸣州诗文,达府诗文,惊圣诗文的诞生地,道韵浓厚,甚至许多半圣世家也没有这种好地方。
另一方面,张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半圣世家。
他家都有孩童在这里读书,别的人要是想对苏氏蒙学动什么心思,那就必须要考虑一下张家的怒火,他们能不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