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一个个人族文字，在数十蛮族铁骑的眼前开始飞舞着。
这也让他们瞬间明白了许多道理。
“原来如此，初生的婴儿，本就满眼渴望的看着这个世界，他们的眼里，没有善，也没有恶的分别…”
其中一个蛮族斥候跳下马，盘膝而坐。
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听到他的声音，别的蛮族斥候也纷纷下马。
另一个蛮族斥候辩驳道：“侯申，你这话说得不对，这个世界只有善恶之分，没有既不善又不恶的存在。”
“非善即恶，非恶即善！”
“婴儿生下来就是一片空白，所以是善…”
“故此，先生所言人之初性本善，有理！”
“对对对，熊寺说得很对！”其余斥候也纷纷点头赞同。
“别吵，好好听先生讲课！”
又有一个斥候开口训斥道。
几十个蛮族斥候纷纷盘膝而坐，浑然忘我的听着那道醇厚的声音。
他们这里的争论…
顿时引起了盘坐在高空之上的三位守关大儒的注意。
三位守关大儒一惊…
随即见到那些斥候的举动之后，又是一惊！
张寒的讲课…
竟然将那些蛮族大军给陷了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心里有着某种异样的情绪止不住的升腾而起。
等到月明之时。
余贤的讲课完毕，但数万听课的学子却依旧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他轻轻起身。
转头发现天空上姜雨三老正朝他招手。
“三老相召，所为何事？”
姜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关外。
看到几十个蛮族正在那里摇头晃脑。
余贤也有些哭笑不得。
人族驯化妖蛮的计划早就已经有之，只可惜一直没什么进展。
没想到他一场讲课。
竟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看来…或许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余贤一下子想到了许多，从文化入侵到经济侵略，一个个的计划在他脑子里快速转动。
蛮族本身就没有自己的文化。
后来虽然也创造了自己的文字，但有点像前世棒子国人干的事情。
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先生，这事儿要如何处理？”
不知不觉间，三位大儒都把余贤当成了主心骨对待。
刚才余贤的讲课，他们也有听。
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收获不菲！
哪怕只是一部学童识字的书，三位大儒也像是重新打开了一扇大门似的。
听了余贤的课他们才发现。
原来他们自以为理解得很深刻的东西，竟然存在着那么多他们不知道，也想不到的知识点。
姜雨看着城下正摇头晃脑蛮族斥候。
眼里满是焦急之色。
人族的精髓就在于文化传承，这要是被蛮族学了去，那影响之大…
恐怕他们根本承受不起这个罪责。
“无妨！”余贤笑了笑说道：
“三位先生勿忧，同样是一本论语…会有许多种不同的解释的。”
“张先生的意思是…？”
三老对视一眼，相顾骇然！
只是这么一件他们认为棘手无比的事情，但眼前这个可以当他们孙子的年轻人，眨眼之间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而且，真要让他成功了的话。
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同样的，人族如果被如此针对，那同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三老眼里的惊恐之色渐渐隐去。
齐齐对着余贤深深一躬。
幸好，这个张寒是人族之人呐！
“三老且稍等！”
余贤见那数十斥候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急忙飞到城墙之上站定。
五十多个蛮族斥候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正是余贤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蛮族斥候大惊失色，要知道，刚才他们都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状态。
但那个人族却并没有动手…
等他们跳上战马，余贤醇厚的声音才响起。
“你们…不错！”
“正所谓学术无国界，你等如此好学，胜过我人族许多人也！”
余贤面带微笑，他的笑容如沐春风。
使得几十个蛮族斥候紧张的心情，也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好了，你等都回去吧！”
他的声音被他控制，只笼罩在五十蛮族斥候周围一带，至于城墙之上的人族大军，是根本听不到这些内容的。
这些理论要是在人族传开…
那就不是算计蛮族了！
“多谢先生教导！”五十斥候大喜，似乎得到老师夸奖的孩童一般。
齐齐在马上抱拳躬身致谢。
“子曰：有教无类！”
余贤摆了摆手说道：“你我虽敌，然吾敬的是你等一片拳拳向学之心。”
“多谢先生！”
五十蛮族铁骑再次躬身一礼。
随即才转身策马而去。
三老迅速飞到余贤身后，齐齐躬身一礼道：
“先生，我等佩服！”
“呵呵，这些不算什么，我也是拾人牙慧现学现用罢了。”
余贤笑道：“烦请几位先生准备些书籍。”
“各种书籍都要有，越多越好，余先生的小说东游记和三国，我准备翻译成蛮文，再赠送给这些蛮族。”
“好…好好！”三老激动得面红耳赤。
回到郡守府，余贤开始掌灯夜读。
这是他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
孔佑本来打算过来拜访余贤的，多年不见大家也都成长了许多，有许多话想要聊聊。
但看到余贤窗子里透出的灯光…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也回家开始挑灯夜读。
次日，余贤处理完上谷事务，静心休息了一会儿，又举步朝着御蛮关走去。
隔着开堂讲学的时间还早。
多走走没坏处。
十多公里的距离，以他的脚力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今天到来的人更多。
关墙下足足坐了近十万人之众。
不过，每一个到来的人，都是神色肃穆如同朝圣一般，在御蛮关大军的指引下，有序的一排排坐着。
等余贤驾青云登上城头。
十万人齐齐躬身行了一礼。
城外到来的也有四五百蛮族，不过因为担心受到人族攻击，所以他们根本没敢下马。
余贤见状挥了挥手。
三老顿时从空中出现，让城墙上的守军后退了三十步。
只留下几个人族军士负责警戒。
数百蛮族见状，才稍稍松了口气，也纷纷下马盘坐下来。
这个位置虽然隔着有点远。
但余贤讲课的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余贤今天并没有坐在城头上，而是直接盘坐在了青云之上，停留在高于城墙十来米的地方。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没有废话，余贤直接开始讲课。
他醇厚的声音顿时响彻在关墙内外。
“故此，今日我们先复习一遍三字经，然后再讲解孔圣之论语。”
随即，余贤的声音再次开始诵读起来。
关墙内外。
十万余人族和蛮族无不面露满足之色。
随着他的声音起伏，高空之上…
那一轮暗淡得只有一个影子的文曲投影，也开始缓慢的明亮了一些。
复习完三字经。
余贤稍微停息了一会儿，给了大家一个转换的时间，才开始诵读论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随着他的声音响彻。
文曲星光芒若有若无的投射下来，笼罩在关内听讲的人群身上。
而关外的数百蛮族，却是没有这等待遇。
当然，这一幕…
也就处于无尽高空之上，那两个正在对弈老者注意到了。
虬髯老人叹息道：“文曲星的私生子啊！”
“呵呵…”书山老人笑道：
“我这文界的大道快要补全了，羡慕不？”
虬髯老人颓然不语，突然又幸灾乐祸道：
“呵呵，他真要把这里的蛮族给驯化了。”
“你就等着哭吧！”
“那又如何？”
书山老人笑了笑，抿了一口茶说道：“那就再扔点别的合体族群进来呗！”
“再说，不是还有妖族么？”
虬髯老者顿时无语，转而又道：“那九州大陆的蛮族要如何处理？”
“有了这里的成功经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