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不笑还好,他一笑秦臻的脸色立刻就黑得和锅底有一拼。她皱着眉头,赌着气继续追问,“难道你就一点后悔都没有吗?那可是元武大陆每个修者都向往的圣地!”
“看样子,”齐修远眯了眯眼睛,“上元宫那位好心的执事告诉了你不少事情。”
“我很感激他!”秦臻毫不犹豫地呛回一句,“别给我转移话题,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我拖累了你?所以你才不去上元学宫的?”如果真是她就没脸见人了!以她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变成喜欢的人的绊脚石!
“娘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齐修远被秦臻的说法吓了一跳,“是我自己不愿意,我——”
“我没有元核,不能修炼,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又何苦为我牺牲这么多!”秦臻的语气里充满不解。
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就越明白修者和平凡人之间的差距,秦臻发现她突然就理解了书中那个齐修远的不甘愿,是啊,如果不是他那恶心肠的嫡母故意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娶一个无法和他并肩携手直到白头的凡女为妻?!异地而处,就算是她自己也未必会觉得甘心情愿吧!
“如果我真的在乎这些就不会娶你!贞娘,我把你娶过来是想对你好,不是想让你伤心难过的!”齐修远提高嗓门,“我不去上元学宫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可以对天起誓,这绝对和你没有半点关联!”
秦臻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做声,眼睛里的疑窦却没有半分减少。
齐修远被她这固执的模样弄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极力掩饰住自己的焦躁,轻手轻脚地把怀孕的妻子搂进怀里安慰。他让妻子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归罪到自己头上,还再三向她保证这件事真的和她无关,让她不要再钻牛角尖。
齐修远不厌其烦的耐心态度终于软化了秦臻的倔强。
“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白头到老,”她把脸埋进齐修远的颈窝里,声音哽咽地说,“我只是个凡人,我……我只要想到……想到以后会和你阴阳永隔我的心就跟针扎似地疼,特别是你还有可能另娶他人,我、我……唔唔唔唔——”
秦臻的唇齿被齐修远没有任何预兆的堵住了!
齐修远以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姿态强行把秦臻扣锁在怀中足足吻了徽挡璧墓Ψ颍虐哑跤醯那卣榉趴耙院蟛灰偎嫡庑┤梦疑诵牡幕埃昴铮业暮媚镒樱蚁蚰惚vぃ颐且欢梢砸恢币恢痹谝黄穑涝抖疾环挚!
“我不明白……”秦臻尽管被他吻得头脑发晕、口舌发木,但还是坚持着开口说,“我不明白我们怎么可能不分开,你已经是晋级绿阶的修者,你——”秦臻昏沉的大脑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愕然抬头,张口结舌道:“你、你疯了吗?你,你居然想着、想着——”
“想着和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齐修远眼神温柔地凝望着泪眼婆娑的爱妻,柔声将她未尽的话接续下来。
秦臻震愕地望着齐修远充满爱意和没有丝毫后悔的深情眼神,一股尖锐的刺痛陡然从心口处爆发开来,也不知道是不甘是怨愤还是煎熬,秦臻对着齐修远嘶声喊出一句在她心里深深埋藏得都已经腐朽发臭的话语:“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你认错人了!!!我——”
“你是,贞娘,你是,”齐修远将情绪失控的妻子紧紧拥抱,用同样坚决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做丈夫的永远都不会错认自己的妻子,贞娘,我的心不是为这具躯壳而是为这具躯壳里的灵魂在跳动!而这个灵魂只能也只会是你!”
“……”秦臻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还有,贞娘,你不蠢,一点都不蠢。你是我的娘子,是我齐修远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藏入心坎、爱入骨血的结发妻。”
“藏入心坎、爱入骨血的结发妻?”秦臻眼神动容地望着齐修远喃喃重复。
“是的,唯一的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一个。”齐修远眼神温柔地亲吻她红肿的眼眸,再次强调。
“……你不要哄我,”秦臻揪着齐修远的衣襟喉头嘶哑,“我会当真的。”
“如果你不当真我才会真正的感到难过。”齐修远有节奏地拍抚妻子的后背,不厌其烦地继续哄她。
几乎整个人都蜷进齐修远怀抱里的秦臻将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都擦在了齐修远的袍子上,“以后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不准再瞒着我,不准在背后看我笑话。”
从妻子的声音里听出软化的齐修远眼睛里暖意融融,他亲吻妻子透着一股淡淡香气的柔滑青丝,含笑向妻子保证,不过在听到妻子后一句话时,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伸了伸冤,“我哪里舍得看娘子的笑话,看我自己的笑话还差不多。”
“你的嘴就是再甜我也不信你了!”秦臻被他逗得破涕一笑,把脸从他怀里钻出来装出一副我还没原谅你的架势又把脸扭到一边。
“是吗?那咱们就试试看。”齐修远伸手把秦臻的脸重新掰正过来凑过去亲她刚刚狠狠咬住的下唇,边亲还边用舌头温柔地舔,边舔还边笑着问:“甜吗?”
秦臻的脸火辣辣的,她想要挣脱又有些不舍得,只好努力把头往后仰地说:“不甜,一点都不甜!”
齐修远眼里的笑意更浓,“是吗?那我们再试试看!”山不来我我就去的微微前倾继续堵住了秦臻的嘴唇。这次他亲的很温柔,像羽毛一样地探进秦臻的微微红肿的唇瓣里与她纠缠,偶尔还会用牙齿扣住秦臻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咀嚼一样的吮咬!
秦臻被他亲得浑身发软,齐修远又凑到她耳边轻笑着问她甜不甜,秦臻还想说不甜就发现齐修远的手已经到她腰间的丝质系带上了,她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嫣红着一张脸急声说:“甜、甜、真甜!”
齐修远闻言又轻咬了口她几近透明的耳垂,这才半开玩笑地调笑道:“这回是真甜了?”
秦臻又恼又羞的不敢去看他黑亮的眼睛。
齐修远抬起她的柔滑的下巴近似逼问地低嗯了一声。
生怕他再使坏的秦臻只能点头如小鸡啄米的再次表示真的很甜。
齐修远定睛凝望着爱妻含羞带恼的娇俏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
与此同时,另一条船上两个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陪嫁丫鬟听着响彻江河两岸的畅笑声,如释重负地在胸前做了个双手拜拜的手势:“道君保佑,总算是笑了!”
灵水镇距离清波县只有一段很小的距离,一前一后两条船在江上航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并和。
被齐修远抱坐在腿上半梦半醒的秦臻突然感觉到身下船只传来的轻微震动,她眨巴两下浓密的纤长的睫毛,睁开一双有些迷糊的惺忪睡眸,“相公?”
齐修远爱怜地吻吻她还有些红肿的唇,微笑提醒道:“我们到了。”
“到了?!”秦臻听到这话是真高兴,这些天在船上呆久了她嘴上没说,但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的——比方说,今天早上从升仙船下来的时候,她的大脑就有瞬间的晕眩,若非两个丫鬟时刻扶着她,她都怕自己会重心不稳的踏空跌倒。
“是啊,到镇口了,你瞧前面的那块石头牌坊,上面镌刻的是不是灵水两个大篆字?”齐修远掀开两人身后的船帘子,伸手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地方。
秦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了齐修远所说的那块古意盎然的牌坊和牌坊前面乌压压的一大片特意赶过来迎接的人,秦臻眼睛亮晶晶的对丈夫笑,“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齐修远心情大好地点头,帮她带上用来挡寒凉江风的帷帽,牵着她往船舱外走。他们出来的时候,两个做裋褐打扮的船工正一圈一圈的将缆绳系在牂牁上。他们见齐修远夫妇出矗蛳掳菁
秦臻尽管来到这儿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下意识地就往后面避了避,齐修远稍稍用力地握了握秦臻的手,温声和这两个船工说了几句话,又嘱咐过来迎接他们的赵管事好好的赏赐对方。
因为从百川府到灵水镇的陆路远比水路要近的缘故,赵管事早早就来到灵水镇打了前站,如今的齐宅已经被他打理的妥妥当当。听自家男主人这样一吩咐,赵管事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袋出来,一人给了块碎银子。两个船工感恩戴德的接了。
“让他们都回去吧,我和夫人现在都筋疲力尽,没时间应酬他们。”齐修远看都没看那些被江风刮得直哆嗦的乡绅富商一眼,直接扶着秦臻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两个丫鬟也急忙忙的提着包袱坐进另一辆马车内。
早就知道自家主人是个什么脾性的赵管事无奈的目送齐修远一行离去,认命的带着遗留下来的几个下仆,转身扬起一个堪比向日葵的灿烂笑脸,朝着牌坊下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