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只觉得眼前猛然一黑,接着便是一阵失重感。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失重感就消失了,他的眼前也重新恢复了光亮。
唐堂眯了眯眼睛,努力适应着这昏暗的光线。
周围嘈杂声传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间不大的酒馆,里面的客人着实不少,几乎挤满了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唐堂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客人个个膀大腰圆。
有一些身上背上还纹着古怪纹身,看起来便不是什么善茬。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观察完身处的环境,就听到不远处“嘭”的一声。
烟雾弥漫中,粗犷的嗓音传了出来。
“tm的,什么破酒!这是给人喝的东西吗?”
“谁是管事的?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尘烟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壮汉在掐着腰叫嚣,气焰十分嚣张。
能在这个酒馆混的,显然没有善男信女。
他的身边顿时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去教训一下此人。
一时间叫骂声四起,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唐堂见状,并没有太过紧张。
他年纪虽小,但从小就是孩子王般的存在。
说句夸张的话,唐堂见过的街斗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多。
他深知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只见壮汉与身边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就在双方快要动起手来时。
“噗!”的一声,划火柴的声音响起。
虽然这声音在嘈杂的酒馆里是如此的微不可察,但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并且都不约而同的冷静了下来。
酒馆内一瞬间便清静了,鼎沸的人声像摁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只有那闹事的壮汉还在喋喋不休,似乎丝毫没意识到什么不对。
唐堂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充满了凛然。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是有大人物来镇场了。
而能同时让全场的混混都乖乖听话,看来这个大人物的手段属实不一般。
正如唐堂所想的一样,人群中自动分出一道并不宽敞的过道。
一个中年人右手拿着老式烟斗,左手甩灭快要燃尽的火柴,缓缓走来。
这人身着一件破烂的夹克,满脸络腮胡子,眼神散漫,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欢迎光临福根酒馆,先生,你是对刚才的酒水不满意么?”
那壮汉显然神经有些大条,没有察觉到现场微妙的氛围,仍是张嘴破口大骂:
“呸!这玩意也能叫酒?连废水坑里的污水都不如!”
“我不知道你们这破酒馆是怎么开到今天的,我奉劝你们,趁早关门算了,不会做生意可以不做……”
那壮汉骂骂咧咧,絮絮叨叨了半天,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当然,如果你们可以上交些供奉,那本大爷倒是可以教教你们如何经营酒馆。”
说完,那壮汉食指和拇指上下搓动着,做了个所有人都懂的手势。
络腮胡大汉听他絮叨了半天,面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眼皮耷拉着,似乎提不起什么干劲。
他深吸了一口烟斗,然后缓缓喷出。
呛人的烟叶熏得壮汉直咳嗽,他挥了挥手,驱散烟雾,不耐烦道:
“老不死的,大爷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络腮胡大汉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道:
“在底城,在黑巷,没人敢来这里收保护费,即使是上城的人也一样。”
听到上城这个称呼,人群中的唐堂双目微微一眯,顿时来了精神。
这是对于皮尔特沃夫的别称,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地势更高的皮尔特沃夫被称为上城。
而地势低矮的祖安则被称为底城。
看来剧情就要开始了,唐堂心中暗想。
那壮汉闻言,正要嘲笑面前的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的提上城。
却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巨力,猝不及防之下,他顿时俯身栽倒。
面部狠狠的撞向地面,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壮汉的身后,一名围观者收回了脚,显然刚才便是他将对方打晕的。
他走到络腮胡身边,恭敬的询问道:
“范德尔,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怎么处置?”
唐堂闻言,心中又是一惊。
范德尔,竟然是范德尔。
没想到自己刚来到祖安就遇到了范德尔。
那个抚养蔚和金克斯长大,双城之战的重要人物,传说未来成为了狼人沃里克的范德尔。
虽然此人是祖安最大的黑帮之一,但其心地善良,做事讲规矩有章法。
若是能得到其的庇护,那自己在双城之战副本活下去的几率便大大提升了。
此时唐堂的大脑急速思考,正盘算着如何搭上范德尔这条线。
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范德尔再次深吸了一口烟斗,“先把他吊在门口吧,看来我太久没活动,黑巷都快忘了我这号人了。”
接着,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壮汉,转头对着躲在人群中的唐堂高声道:
“唐!唐?臭小子,躲哪去了?抓紧去帮忙把这家伙挂起来。”
这时,一阵头胀感袭来。
唐堂发现自己的大脑中多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仔细看了一番后,他愕然发现,这些都是他从小在祖安长大的记忆。
显然,这时系统为了完善剧情,而给他设立的新身份。
新身份中,他同蔚、金克斯一样,是范德尔捡到的遗孤之一。
同时也是范德尔最器重的孩子,被他看成了能够继承福根酒馆,继续维持底城与上城微妙存在的人。
看完这一切后,唐堂一边感叹系统真是异常强大,连修改记忆都能做到。
一边一路小跑到了范德尔身边。
“来了来了,唔,每次苦差事都有我,真倒霉。”
范德尔闻言,脸上的无所谓表情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宠溺的神色,他抬脚便踹向唐堂的屁股,笑骂道:
“臭小子,就你话多,都多大了,还跟蔚一样不懂事?”
说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对了,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