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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想在生日当天跟路熙然告白。”季城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

云渺不知他此时此刻的心态,但她相信,既然他能平淡的说出来,就证明他至少已经有勇气迈出回忆的牢笼了,所以,她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当时……心情很复杂,难过是有的,打击也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混乱。一时之间我确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熙然告白。所以,我然没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她知道,如果这世上有‘早知道’这三个字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错过那场生日会……

季城说:“我还没有从混乱中回过神来,我还没有考虑清楚——是要和熙然公平竞争,还是退出……我就得到了瑶瑶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季城皱起了眉头,他的眉形很好看,就算没有刻意修剪,也没有表现得杂草丛生,皱起眉心时,依旧好看。

但云渺不喜欢看他皱眉的模样,遂低声说:“我也不是非要听你的过去……”

“你让我把话说完。”

大概他的皱眉想表达的只是对往事的不胜唏嘘,并不是不愿再提及。

云渺也不阻止他了,而是换了个姿势,把手机放在台灯旁,对准了自己,然后侧躺着,把手臂枕在脑袋底下:“你说吧!”

“后来我看到了私人会所外面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看到了路熙然的所作所为。当我满腔怒气去质问他时,他一句话也没解释,只告诉我,我所看到的就是真相。”

“其实真相不是这样,对吗?”云渺问。

季城点点头,笑着夸她:“真聪明,我喜欢。”

“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你不是我的菜。这两句话我怎么记得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云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慵懒之中透着一股俏皮,倒是季城从未见过的。

他唇角勾起:“嗯,你提醒过我,话别说得太早,打脸会很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俊脸,点点头:“是挺疼的。”

云渺笑了,回到主题:“所以打脸先生,真相究竟是什么?”

“真相是,那天我和季羽都没去参加生日宴会,路熙然去的时候,只有瑶瑶和她的闺蜜在。她的闺蜜给熙然灌了很多酒。也正是那酒,坏了大事。瑶瑶的闺蜜在酒里下了药,等熙然反应过来时,会所就只剩下他和瑶瑶了……”

奚瑶脱了衣服主动送到路熙然身边,然而路熙然却不屑一顾,因为他有她的白月光。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而言之,路熙然压着身体的不适,逃出了会所,然后就发生了十字路口的监控画面。

季城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把真相告诉我,他没告诉我瑶瑶究竟是怎样的人,也没告诉我她做的那些事。更没有告诉我,瑶瑶接近我,只是为了他。瑶瑶对路熙然的喜欢,是病态的喜欢。”

当时奚瑶威胁路熙然——只要他走出会所,她就一定会让季城误会路熙然玷污了她。路熙然和季城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却只是奚瑶用来威胁利用路熙然的工具。

路熙然血气方刚,从小就一腔热血,像奚瑶这样的女人,他是打心眼里唾弃的。他坚决不会让季城落入奚瑶这女人的魔掌里,所以扔下一句‘老子睡猪都不睡你’,就靠着意志力跑出了会所。之后就发生了监控里的一幕。

后来事情的发展脱离了所有人的安排和计划,奚瑶的死让季城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提起路熙然,季城脸上是纯粹的笑:“其实熙然大可以告诉我真相,但是他没有,他瞒着我,瞒了很多年,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

在英国的那场婚礼上,路熙然也有参加,云渺当时有幸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从季城口中描述的路熙然来看,云渺觉得那确实是一个有担当有血性的男人!

他宁肯背负着‘间接害死兄弟的女人还见死不救’的罪名,也不愿意让季城知道奚瑶的真实面貌。他用自己的声誉和兄弟情,去守护着季城年少无知时那个关于爱情的,纯粹的梦。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季城在得知奚瑶喜欢路熙然时,他甚至想过退出和成全。也就是说,其实他对奚瑶的喜欢,也许并没有大家所理解的那样深刻,可是大家却把他想象的太脆弱,太深情。

季城笑着说:“路熙然那个白痴,以为他做了一个感天动地的选择,瑶瑶死后,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一句再见都没说,就连瑶瑶的葬礼都没参加。”

所以就像季城一开始说的那样,与其说他痛恨路熙然导致了奚瑶的死亡,还不如说他一直以来记恨的都是路熙然当年的冷漠。他不愿听到任何人再提起奚瑶的名字,一方面是对奚瑶的歉疚和遗憾,另一方面,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路熙然……

所以当路熙然把真相说出口时,多年后……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遗憾终究是遗憾,而憎恨则烟消云散了。

那些往日由欧萌萌发到网上的深情连载,季城再也没有撤回来。人云亦云久而久之,奚瑶就成了季城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执意要讲完这个故事的原因,因为他希望她所听到的一切关于他的事情,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真相,而不是被别人添油加醋后的传到她耳朵里的谣言。

当季城把这个故事说完时,云渺已经睡着了,暖黄色的灯光投影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透出睫毛的影子,她均匀的呼吸着,睡姿很是乖巧。

不忍心吵醒她,他便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了一句晚安。

这通视频电话,整整打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当云渺醒来时,才发现视频竟然还没有挂断……

冬令的十三小时时差,刚刚好。当云渺起床时,季城也刚好躺回了床上。他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直到云渺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

混沌之中带点小迷糊的云渺,前所未有的漂亮,一下就击中了季城不安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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