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把言谨深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公园里。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公园里的游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公园有一个人工湖,夜晚的微风拂过水面,掀起一片涟漪。安静又祥和的夜晚,只剩几盏小『射』灯还照耀着树根。
云渺拉着言谨深在湖边的白『色』长椅上坐下,抬头看着飘扬的柳絮,说:“这是我以前最爱来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别有一番景致。”
“你倒是胆子大,大晚上的出来逛公园,也不怕遇到劫财劫『色』的。”
言谨深难得开一次玩笑,云渺自然要配合着笑两声了。
她一边拆蛋糕一边说:“一般都是劫财的怕我,那时候我可穷了。”
云渺给蛋糕『插』上蜡烛,环顾着湖面,笑着问:“你看,是不是很安静。”
此时的公园确实安静,除了风声和蝉鸣以外,听不到城市喧嚣的声音,坐在这公园的白『色』长椅上,似乎抬头就能看到漫天星空。
云渺把小蛋糕托起来:“许愿吧!”
言谨深笑了:“你是从小就相信生日愿望能实现吗?”
“我小时候根本没什么机会吃蛋糕。”云渺说起这话的时候,倒不像是难过,反而有一份洒脱。
“能不能实现另说,有个寄托总是好的啊!你许个愿望试一试,万一实现了呢?”她把蛋糕凑过去,“快许吧,一会儿蜡烛都燃完了。”
拗不过云渺的坚持,言谨深最后还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实则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数秒后,他和云渺一起吹灭了蜡烛。没想到蜡烛刚灭,云渺就伸手沾了一小块『奶』油,准确无误的抹在他额头:“这是对寿星至高无上的祝福,你要欣然接受知道么?”
言谨深见过很多面的云渺,倾国倾城、美艳动人是她的外表,冰雪聪明、精于算计是她最初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有后来对付奚航时,那勇敢和果断。以及工作时兢兢业业,是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他所看到的,都是成熟知『性』的美,却是第一次从云渺身上看到,那种孩子般的稚气。
都说一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嫁对人,看她婚后的状态就可知一二。至少从云渺身上看来,和季城在一起,他们是真的很幸福。
言谨深也伸手抹了蛋糕,点在云渺鼻尖:“寿星把至高无上的祝福也分你一半,不用谢了。”
“幼稚。”云渺笑他。
言谨深没反驳,而是笑着开始切蛋糕,总要意思一下,吃两口。
云渺接过蛋糕盘:“言总,『奶』油热量很高的!”
“你已经够瘦了。”
这话但凡是姑娘估计都爱听,云渺吃了一口蛋糕:“你说你这么会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言谨深切蛋糕的手顿了一下。
云渺不以为意,自然的转移话题:“对了,你刚许什么愿了?”
刚刚许愿时,言谨深只是配合表演而已,实则大脑一片空白,此时问起来,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他聪明的回:“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刚刚是谁连许愿这种事情都不信的?现在又突然信了?该不是许了什么特别的愿望故意藏着掖着吧?”
言谨深笑:“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让我猜猜。”云渺古灵精怪的挑眉,“是不是关于女人的?”
“不是。”言谨深拿她没办法,只能笑着说,“别瞎猜,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云渺换了个方式问:“谨深,你有没有放不下人的或事?就是那种,不用刻意去想,也时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种。“
“怎么突然问这个?”黑暗中,言谨深看着云渺的那双眼睛,漆黑如墨。
云渺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突然好奇。前段时间我和阿城还在讨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单身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
“世上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人。自然也要有逢场作戏,游戏人间的人。我大概是后者。”言谨深慵懒随意的语气,将他游戏人间的态度刻得入木三分,仿佛这就是他本人对于爱情和婚姻本来的态度。
“是么?”云渺指着眼前那片湖,“前几年的时候,这湖里是可以放荷花灯的,可是因为污染环境,所以这几年就禁止了。不过前面有个亭子,你跟我来!”
云渺带着言谨深朝着前面的八角亭走去,亭子旁边有一颗许愿树,上面挂着很多红布条,布条上有人用歪七扭八的字体写下了各式各样的愿望。
“你看,不能放荷花灯,人们就改成了系红布条。人总是融会贯通的。当明知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很快就换成了另一条路,所以如果你有放不下的人或事的时候,也可以尝试一下新的思路。比方说,尝试去接受,而不是逃避。”
言谨深揣在兜里的手指,蓦地捏紧了。
两人隔着两步的距离,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其他的深意。
直到气氛越来越僵硬的时候,云渺才抻了抻胳膊,状若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
言谨深收起眼底的犀利,温柔一笑:“是该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让我显得不那么孤家寡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谢谢我带你去看的演唱会,毕竟这么精彩,去了就是不虚此行。”
“嗯……谢谢。”
“说起来你和还是差点缘分。的追光灯本来是落在你位置上的,要是你中途没去洗手间的话,估计你就能和她同台表演了。”
“是么?”言谨深笑,“早知道就不去洗手间了。”
“后来追光灯落到我位置上,主办方送了话筒过来,我和她合唱了美人鱼这首歌。”云渺像个小『迷』妹一样,八卦着,“听说这首歌是她写给她前男友的,我看歌词挺悲的。你说她前男友会是什么类型的人啊?”
“不知道。”言谨深脱了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正要把外套搭在云渺肩上,云渺就笑着说:“季城到了,在花园门口,我们走吧!”
她没心没肺的往外跑,压根没注意到言谨深举在半空中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