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底下一片热闹，几条置顶评论都有两三万的赞，要知道学校总共才几万人，这种赞数相当于全校学生看过了！
“顶顶顶！昨晚看了一夜的车商测评，眼都看瞎了，感觉什么车都好，什么车都有毛病，跪求懂行的同学分享经验！”
“这帖子别删，可以当个永久贴，一届届更新下去，毕竟宋院长说发车奖励之后还有，很多学院都能去报数院的课，哪怕这学期错过机会的同学，没准下学期就能考到前排赚辆车了！万一以后奖励范围扩大，全校都会面临选车这个幸福烦恼！”
“要不干脆成立个选车社团吧！”
“好主意，蹲一波选车社团成立，我要报名！我已经提车了！”
“我觉得在网上分享经验用处不大，随手一搜全网都是各种车型经验，车这玩意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看一百篇参数一百个评测视频，不如你亲自到车里坐一坐感受一下！有没有想试乘试驾的？我这几天在学校，免费带同学们兜兜风！车型照片贴在这了，感兴趣的私我！”
“我加入！我也可以带同学们兜风！都是同学交个朋友！我的车型信息放在这了，想坐的加我好友！”
“我也可以带大家免费兜风，临时车牌号放在这了，招手即停，欢迎同学们免费乘车！这么好的车不装一波太可惜了！”
“对啊，互帮互助！已经提车的学霸如果愿意，可以带同学们兜兜风，在学校里或者学校附近转一圈就行，乘车的同学给带瓶水，或者给提供点情绪价值，夸两句你这车真拉风，咱们共建和谐校园！”
宋河和相晓桐凑在一起看手机上的帖子，终于搞明白眼前如此热闹的学校是怎么回事。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意外，这帮学生们真的会玩，前科大气氛也是真好，素不相识的同学可以带着互相兜风，各种吹捧声不绝于耳，搭车同学新鲜高兴，有车学生也享受一波秀新车的快感。
成年人的世界里，买辆车可能不至于如此兴奋，但放在大学校园里，一辆几万块钱的小二手车都能让刚成年的学生们兴高采烈呼朋引伴，更别提很多学生直接开上了不敢想的百万级豪车，喜悦程度可想而知！
宋河默默戴上面具，和老婆拉着手往前走。
一走到路边灯光下，立刻有学生注意到，顿时喊声四起！
“宋院长！相院长！”
“哎哎！宋院长来了！在那边！”
“谢谢院长打赏的跑车！”
“宋院长来了！欢迎宋院长检阅前科大汽车方阵！”
“全体都有，向院长鸣笛致敬，表示我们最热烈的感谢！”
满街学生们起哄速度飞快，众多新车主滴滴答答按起喇叭，掌声欢呼四起！
喇叭声响的震耳欲聋，满街目光焦点的院长夫妇起初四处挥手示意，回应学生们的热情呼喊，但喇叭太响后两人连忙改了手势，努力打手势示意不要按喇叭。
但气氛已经燥起来了，又恰逢愉快的假期，学生们兴奋劲儿上来压根不停，喇叭猛按车灯闪烁，满街喊着谢谢院长。
“谢谢！不要鸣笛！不要鸣笛！”宋河努力扯着嗓子喊，但声音完全被淹没。
“止不住了，咱们只能赶紧跑！”相晓桐趴在丈夫耳边喊。
夫妻俩狂奔起来，所过之处一片喧闹沸腾，直到冲进大楼跑进电梯，终于气喘吁吁停下，互相扶着大笑不止。
升到办公室楼层，电梯门打开，两人脚步匆匆穿过走廊，却看到一个白老师老实巴交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
“怎么了？”宋河问。
“奚雁凡副院长让我把这个送来。”白老师从背后拿出一只蓝色的塑料文件盒。
“是什么？”宋河接过文件盒，沉甸甸的。
“她没说。”白老师摇摇头，退到一边后转身离开。
夫妻俩开门进办公室，宋河把文件盒放在桌上拆开，里面厚厚一摞印满了的A4纸，最上面压着一枚小U盘。
相晓桐好奇翻开文件，表情诧异，“看着像是个……仿脑超算程序的训练过程？”
宋河摸出手机，把电话给奚雁凡打过去，接通后立刻问，“你送来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出题机！”奚雁凡语气带着邀功的兴奋，“数院、药院、信息工程院联手做的，我忙这个东西忙了两年多，终于搞出来了！”
“做了两年多？这么大阵仗我怎么不知道？”宋河意外，“出题机是什么？”
“花销和人手规模都不算大项目，所以给你的简报里一直没写，写在学院周志里，没有详细介绍，只写了在尝试训练一些适合院里仿脑超算的程序。”奚雁凡解释。
她这么一说，宋河有印象了。
确实这两年经常看到学院周志里说，在尝试做仿脑超算能完美运行的程序，但只有寥寥一两行，周志里充满了类似不起眼的琐事，绝大部分仅仅是琐事罢了，没想到会有一两行孵化出成果。
“出题机顾名思义就是自动出题。”奚雁凡说，“把教材输入进去，仿脑超算会根据教材内容编写习题！经过我们的反复训练，它现在编习题的能力非常强，平均几百道题里才有一道错误！”
“盒子里的文件是技术明细和详细训练过程，U盘里是一个密钥入口，插在电脑上，可以直接访问院里服务器，启动服务器的出题机模块，就能批量生产练习题了！”
“有点意思，技术方面主要是谁做的？”宋河打听。
“信息工程院一个博士生，他自称是您嫡系部队，叫李自成。”奚雁凡说，“主要是他带的团队。”
“懂了懂了，有点意思，我试试，你忙吧。”
挂断电话，宋河果断把U盘插在备用电脑上，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出题机”，双击！
简洁的界面出现，典型的傻瓜操作，只有三个栏。
最左边一个栏，拖动教材放进去，用于提交考试范围。
中间是一个聊天框栏，可以和超算沟通，说明想要什么样的题目。
最右边则是题目生成栏，可以预览可以下载。
看着挺像回事，宋河从电脑里翻找起来，打算找个电子版教材塞进去试试效果。
很快，他找到了《未来经济学》，这套书过于冗长晦涩，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像样的配套习题，正好适合测试！
点击拖入，提交！
缓冲小圆圈转了三秒钟，中间聊天栏弹出一句话。
【考试范围已收到，需要多少习题？重点考核什么方向？什么题型？任何要求请告诉我】
“来一套考核重点内容、覆盖面够广、题型复杂多变，锻炼考生对于理论活学活用能力的练习题，总分值150分。”宋河咔咔输入。
【出题完成！6种不同难度和风格的试卷，请在右侧预览，需要调整就告诉我】
夫妻俩凑在屏幕前看题目，很快倒吸凉气。
题目质量……逆天的好！
最前面简单版试卷还看不出来，只是一些机械生硬的原文填空题和略改数字的原文计算题，市面上随便抓个免费AI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到后面，试卷难度不断增加，惊艳的题目开始铺满屏幕！
一道题包含多个重要知识点，且使用现实案例生成题干，巧妙融入考点，顺便还能挖两个易错小坑！
扪心自问，这种环环相扣的题目，宋河自己也得考虑一下才能编出来，现在可以按秒生成一大堆！
夫妻俩错愕对视一眼，同时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宋河立马找出新编写的仿脑超算教材，刚要拖动放进去，又忽然停住。
相晓桐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点过于疑神疑鬼了吧？那先断网。”
“和你结婚是真爽，你像我肚子里蛔虫，我不用张嘴你就知道我想什么。”宋河笑道。
相晓桐大笑，从后面抱住他一口咬住脖子，“蛔虫吃你了！把你营养吸干！”
宋河点击鼠标，走流程开启学院备用超算的断网模式。
目前的超算还有巨大安全隐患，因此关于仿脑超算的设计制造信息绝不能轻易交给它，让它知道自己的技术细节是危险的，可能会加速它的自我进化。
所谓断网模式不是简单的切断网络，还有一系列安全手段，确保它不会记忆或私藏输入的信息，最后会进行一轮失忆处理，把痕迹都抹去。
整个流程十分繁琐，宋河弄了五分钟才搞定，终于把仿脑超算的教材拖进去，圈定考试范围！
【考试范围已收到，需要多少习题？重点考核什么方向？什么题型？任何要求请告诉我】
“全是重点考核方向，题型不限，数量不限，难度适中，尽可能考到每一个点。”宋河输入，“这套题不是用于选拔，而是帮助学生从头到尾学习！”
右侧题目生成栏立刻滚动起来，海量题目刷出！
题目刷出速度远远超过人眼能识别的极限，电脑散热风扇瞬间启动，宋河连忙点击两下，回到最前面的题目，一题题拨着往下看。
片刻沉默，夫妻俩倒吸凉气！
题目出的相当漂亮！
甚至出现了撞题，程序跑出的一些题目和夫妻俩手动敲的题目非常相似！
两人浑身汗毛竖起，简直有种撞鬼的感觉。
第一轮出了三千道题，宋河快速浏览后调整要求，要了几种新题型，马上又是三千道新题出现，比上次效果更好！
“我的天！”相晓桐吃惊，“这程序吃了多少出卷老师修炼起来的？”
“不是……这么猛吗？感觉几乎能直接用了啊？”宋河呆滞，“咱俩辛辛苦苦敲几个小时，它几秒钟的事儿……这样显得咱们很呆啊！”
夫妻俩大为震撼，随即迅速上瘾，一遍又一遍生成新题，不断调整要求，压榨程序和超算的极限！
……
假期班开课前两天。
清晨，夫妻俩早早开始工作，把长长短短的题目放在落地窗上，戴着指套式鼠标操作。
出题机最初的惊艳让两人无比激动，但冷静下来细细审视题目，发现还是会有点问题，每隔几十道题就会出现一道错误，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小瑕疵，偶尔甚至冒出重复题目。
尽管比例不高，但终归不能直接用。
这感觉仿佛一个机器人大厨做菜，起锅烧油刀工雕花煎炒烹炸都会，三头六臂做菜飞快，但硬伤是会时不时抽风短路，冷不丁加点奇怪东西。
类似于往鸡汤里滴上两滴机油，给螺狮粉里扔两颗铜合金螺母，往拔丝地瓜上放几根铁丝。
所以，还得筛一遍，进行微调。
“题量好大啊！”相晓桐忽然唉声叹气，“这得筛到什么时候？”
宋河诧异地看她一眼，“大吗？这不比当时咱俩研发超算的工作量小多了？”
“按理说是的，但就感觉好多啊！”相晓桐皱眉，“有种筛的着急上火的感觉！”
“淡定老婆，静心！”宋河说，“你越在心里默念好多好多题，你就越烦躁，你越烦躁，它就越多，专注在题目内容上，其实没什么烦躁的。”
相晓桐撅撅嘴，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筛题。
一眨眼，几小时过去。
宋河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烦躁，破口大骂，“妈的，咋这么多题啊！”
相晓桐当场乐了，“你早上不还说专注在题目上，没什么烦躁的？不还说比起当年咱们研发仿脑超算，这点工作量不算什么？”
“我回过味来了！”宋河重重叹气，“压根不一样！”
“怎么说？”相晓桐笑着摘下指套式鼠标，走到桌边拿起手机，“帮你叫餐，该吃饭了。”
“如果这些题目有挑战性，能调动我思考，做完可以学到新知识，整个过程会非常舒服，多多益善，再来十倍题目也不嫌多。”宋河叹气，“但是他妈的，这些题全是嚼剩饭啊！”
“岂止嚼剩饭，准确来说是反刍，吃过的东西吐出来，又在嘴里重新嚼来嚼去！”相晓桐道。
“对啊！就像让中学生做高考题，他会很投入很沉浸，一旦做出来了爽的肝颤。但如果让中学生做十以内加减法题目，连做一万道，怕是能直接把人逼疯！”宋河唉声叹气，“妈的题量也太多了，而且这还不是最恶心的！”
“最恶心的是什么？”相晓桐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