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湘云对陆雅本尊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从进来到现在,她只顾着自己。
听她说了这么多,也说了种种错误,她却坚定的站在那里,不肯把身份换回来。
这简直是冥顽不灵,她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做人,真以为当魂体有那么好?
她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家里人该怎么为她操心。
“你从离开就没再回去看过你爸妈吧?”华湘云手段也凌厉起来,甩出几面阵旗,直接把她困在其中,“我倒要看看你内心是不是真如你表现的那么冷酷。”
话音刚落,陆雅还没反应过来,场景就变了。
她还是一样可以飘在空中,只是这一次下面的房子却那么眼熟,原来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眼前的房子好像熟悉又陌生,想到生养自己的父母,她还是往下飘去。
此时,父母的房间传来咳嗽声,她心中不由一紧,爸妈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之前没听说。
一激动,她直接穿墙而过,而出现在眼前的父母,让她熟悉又陌生,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爸妈的头发都发白了,整个人也那么苍老。
“老头子,你起来多多少少吃一点吧。”段红端着一碗粥,小声的劝说道。
“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咳得陆安整个脸都涨红了,良久才慢慢的平息,“不用了,反正我这条老命活着也没多大的用处,还不如早点走。
只是不放心你,到时候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段红抹着眼泪,“这都是咱们的命,谁让咱们生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女儿。
是我对不起你,没把孩子教养好。”
段红把粥放在炕桌上,坐在炕边发呆,“你要是走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所以老头子要真到了那一步,你在前面等等我,我立刻追上来。”
陆雅看到眼前这一幕,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父母怎么一夕之间就苍老?还有那个曲芙呢,她不是答应自己的,会好好照顾两老的,现在他人在哪里?
她准备转身去找人,这时候发现墙面上赫然挂着一个日历,上面的日期居然是一九九八年,居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吗?
她不明白时间为什么会过这么快,可看到父母这副模样,她心中大怒,这是双方都约定好的,她把人生让给对方,可对方却是这么对待她的亲生父母。
她在整个屋子里找遍了,除了父母生活的痕迹,再没有其他人。
她想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却遍寻不到。
这时候,门外传来说话声,“你们说老陆他那个女儿会不会回来?”
“应该不会的吧,”她这时候听出来,是邻居李阿姨的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但是她无疑。
“那个丫头才18岁就拿着户口本走了,你看看她这么多年回来过没有,那就是个没良心的。
听说走的时候还把陆家的老底给卷空,否则老陆他们两口子也不会又气又急,两人都大病一场。
没有收入,又没有家底,那段日子可把两个人坑害苦了,身子骨也就在那时候坏掉的。
以前看着挺乖巧的一个丫头,谁知道心肠却这么狠。”
“那是的,以前乖乖巧巧的见面都三分笑,”这是对面的赵婶子,“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老陆他们两口子要是撑不下去,连个安排后事的后人都没有。”
李阿姨,“那倒不至于,老陆他们这边也有亲戚,只是别到时候别人帮他们安排了后事,陆雅再回来找别人挑事。”
“这应该不至于吧,”这声音她听不出是谁,“再说现在陆家两口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看病,除了这房子就啥都没有了,估计卖完办完后事也没剩余。”
赵婶子叹息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咱们这一片要拆迁,现在把房子卖掉,可是很不划算。
那笔拆迁款可不少,你们以为到时候陆雅不会回来闹?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老陆他们家的亲戚估计要衡量一下,甚至不敢接手。”
“所以说养孩子还得有良心,你说老陆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结果却什么都没落下,反倒还因为那个丫头落了一身的疾病,这根本就是来讨债的。”
“可不是……”
声音越来越远,陆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怎么就相信那个曲芙,说好的要把自己的父母当亲生父母来对待,孝顺,她就是这么孝顺的?
“老陆,老陆……”房子里传来段红急切的呼唤声,她再也顾不得了,赶紧飘进去。
她想扑过去抱着父亲,想安慰段红,说她回来了,结果却什么都做不到。
眼睁睁的看着陆安喘不上最后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段红悲痛欲绝。
很快家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说的都是一些安慰的话,却没有一个真正伸出手帮忙的。
倒是有几个表叔,最后看不顺眼,买了一口棺木,把陆安抬去安葬。
这边才把陆安安葬好,段红的身体也不行了。
她交代好遗言,又写下文书,把这房子交给几个近亲处理,算作安葬他们老两口的补贴,这才面带不甘的离世。
看着父母这凄惨,无人送终的惨样,陆雅越来越沉默。
她在这个房子里,不知道呆了多久,没有看到父母的魂体,也再无人入住,因为几个亲戚都等着拆迁款以后再来分钱。
可就在房子拆迁的前一刻,曲芙回来了,一身珠光宝气,站在院子里,就是指责众亲戚抢占她的房产。
不管别人怎么指责,怎么谩骂,反正她都有理由,她是陆家的唯一后人,其他的都不得作数。
就算是众位亲戚手中握着遗嘱,她也不认,甚至轰轰烈烈的打起官司。
也不知道她找了什么关系,居然还让她打赢了,那几个帮了家里良多的亲戚也只能自认倒霉,让曲芙成为最终的受益者。
陆雅几次想找对方问个究竟,却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她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这种有仇报不得的感受,折腾了她一年又一年,甚至她睁睁的看到对方儿孙满堂寿终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