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瑶也是笑了笑后开口说道:“思瑶本就是个愚钝的人,都听不出姐姐这话里有没有意思,如何还会怪罪呢?”赵晴可则是听着两人的话,觉得有些倒胃口,却也是伸手唤来了小厮后说道:“且去将家里的好酒取一壶来,我也是今日高兴喝上些。”
那小厮也是规规矩矩地点了下头后说道:“是,小姐我这就去拿。”
齐思瑶也是笑着说道:“好啊,原来晴可还藏着好酒呢,这前几日都不给我们拿出来喝,今日倒是绷不住了。”赵晴可也是随意地笑了笑后说道:“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不过是想了想这人少了不少,现在才能正真地来品酒。忧怜姐和你才像是会喝酒的人,咏宁这个性太闹腾,不适合。而给幻玉她们喝,说实话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苏忧怜也是摇了摇头后说道:“思瑶你看她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总而还是一句话那就是这酒啊,人多她舍不得。”
“忧怜姐这话,可是杀人诛心啊。我若是舍不得,那就今日都拿不出来了。”赵晴可也是笑着将这桌子安排了一下后笑着说道。这边齐思瑶也是捂着嘴微微笑了笑。赵晴可见此也是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而后也是笑着开口说道:“思瑶你这可不对,你这是要进我赵家的门,怎么倒是和着忧怜姐搅和到一起去了。”
“搅和这个词也是被你给玩得有些意思了。”齐思瑶也是笑着说道,“再者说了,你要真把我当成了你们赵家人,这一声嫂嫂有这么难啊。”见这齐思瑶就这么点破了,赵晴可也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猛然间觉得这三日的订婚可能只是一场瞒天过海的戏。
苏忧怜也是心里头多了一些盘算,一来是这赵晴可显然也是对于这赵正平和齐思瑶的订婚并不看好,而则是这齐思瑶一点都不像是策划了一件大事情的样子。但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变化,苏忧怜说不上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的任意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到方潇的布局。而这边那小厮也是端着一个银壶和三个翠玉的小杯子过来了。
“你这小厮倒是有些眼力见。”赵晴可也是示意这小厮将这东西放到这桌面上后继续开口说道,“这个翠玉的杯子也是上次哥哥从京城带回来的上好的器具,倒是难为你翻出来了。但是下次上这个酒,记得从那库房里帮我把那一套纯金的套杯取来。”
“你看看这混世魔王就是会享受。”齐思瑶也是笑着开口说道。
赵晴可也是白了齐思瑶一眼后说道:“这话要是忧怜姐姐说我,我也就认了,毕竟忧怜姐虽然是官宦人家,但也不会太过高。而你齐思瑶可是能让一个扬州为了你收集金花的人啊。”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啊。”齐思瑶也是轻笑着把这个话题给划过去了。而见此赵晴可也是举着这翠玉的杯子跟苏忧怜说道:“忧怜姐姐,你看着翠玉杯子,开口低,通常做这茶具,可以让人将这茶叶看的清楚。但是作为酒具,就显得有那么鸡肋了,喜欢豪饮的人嫌它小,而我们要品酒的人则是嫌它大了。不然这一翠玉杯确实也很有感觉。”
“倒是妹妹知道的多,不像我这等高楼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苏忧怜也是意有所指地开口说道。赵晴可也是笑了笑后将这酒倒到了三个杯子里后说道:“忧怜姐姐这话可是打我脸呢,我当年也是不信邪,总想着唐朝还有个武曌呢。现在看来还是少会一些,如此麻烦不到自己,还是少知道一些,也能免去一些祸灾。”
齐思瑶也是笑着说道:“晴可妹妹平时挺聪明的,这么在这件事情上反倒是痴了?这年头只有实力在自己手里才安稳,不然时时靠着别人,总归是不踏实。当然你若是能找到一个好男人,那也是一桩妙事了。”
“那不知道思瑶妹妹满不满意自己的男人呢?”苏忧怜也是笑了笑后开口说道。
齐思瑶也是抬手端起酒一饮而尽,也是让这赵晴可连连叹气道:“糟蹋了,糟蹋了。这可都是好酒啊。”而齐思瑶也是将这杯子放下后说道:“这酒本就是喝,怎么喝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至于男人,若是遇到便是好的吧。”
赵晴可也是将这目光转移到了这苏忧怜的身上,也是指望着这苏忧怜能帮她说一说这齐思瑶。但是苏忧怜显然没有理会到这赵晴可的目的,也是直接笑着开口说道:“思瑶真是妙人啊,如此我就唱一段吧。”
齐思瑶闻言也是拍手说道:“如此就谢谢了忧怜姐姐赐一曲了。”
苏忧怜也是拿起一个筷子,轻轻地敲着这翠玉的杯子,打出了一阵节奏后开口唱道:“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提起了此马来头大,兵部堂黄大人相赠与咱。遭不幸困至在天堂下,还你的店饭钱无奈何只得来卖它。摆一摆手儿你就牵去了罢,但不知此马落在谁家?站立店中用目洒,不由得叔宝怒气发。明明认得他是响马,江湖路上我也曾会过他。骂一声贼子真胆大,杀人放火海走天涯。今日相逢在潞洲天堂下,无有批票怎敢拿?眼前若在历城县,定要将他锁拿到公衙。板子打夹棍夹,看他犯法不犯法。减头去尾耍一耍,倒叫二公耻笑咱。”
赵晴可听着这一段也是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是开口笑着说道:“也就是知道忧怜姐姐不会敢这种轻贱的活计,不然我还以为是哪一个秦淮河上的花魁到了我里了。”
而齐思瑶这是站起来说道:“晴可这酒也是太烈了些,我这有些上头,怕是要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儿了。”赵晴可也是站起来说道:“思瑶若是想要休息,直管去就是,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呢?我的卧房你是清楚的,我就不领着你过去了。”而齐思瑶也是点了点头后就往里面去了。
而这苏忧怜也是只是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翠玉杯子,没有在多说什么。而将这目光转到这思问阁这边,齐思言也是老老实实地跪在齐天南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说?”这齐天南也是轻笑着开口说道。
齐思言也是又拜了一拜后开口说道:“孩儿知错,当时不应该与方潇为敌。”
“你这错啊,还不如不知道。”这齐天南也是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后开口说道:“首先这方潇不能对付,若是你当时能彻底断绝了他,不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吗?其次是你对于底层的人看得太轻了,你要知道这上面的人会掉下来,这下面的人也自然会找到机会爬上去。”
“这倒是一句有意思的话。”边上的左清狂也是喝着茶开口说道。
齐天南也是摇了摇头后说道:“怎么老左,你也要代替我教育自己孩子?”
“我这个人懒,就这么一个器重的弟子,让我宠成什么样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些话你可是对着说错人了。”左清狂也是笑着说道,“但是齐兄啊,思言整体上还是不错的。”
“但是他要接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齐天南也是笑着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此划过,那你在跟我说说,最近这关中又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也就是有人又把妹妹和方潇的那些传闻给拿出来了。”齐思言也是抬首开口道。
“那为什么又被拿出来了?”齐天南也是笑着开口说道。
齐思言也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想来是要阻止这一场婚约吧。”
“那又是谁呢?”齐天南问道,看这齐思言又想开口回答,也是继续说道,“不急,你好好给我想上一想。那边的唱个曲子吧。”这思问阁也是备着唱曲的女子,本来是同这左清狂一块消磨时光的,现在也是成了给这齐思言度过难关的一种方式。
“好的楼主。”那唱曲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施礼后也是将自己怀中的琵琶给抱紧了一些,而后开口唱道:“苦啊……恨无辜遭害死,冤情诉君知。魂渺渺飘飘回庭院,一步一悲啼。怨人间妒恨毒,无情斩华年。命已绝,心不死。泪湿素衣,泪湿素衣。老爷我的夫君!月容,才悲你阙然身逝,元飙何幸依稀泪眼再见娇妻。夫君,唤一声冯郎我肝胆俱裂,九泉下冤魂泪如丝。谁人害你一命丧,快将真情真情诉我知。哎呀苦啊!!!自从那日老爷凤城去,当夜苏氏起杀机。绣房巧设鸿门宴,诱妾过门把暴施。封门强将毒酒灌,剪刀毁容血淋漓。哎咋,闻此言好似惊雷炸响。五内崩裂怒发冲冠,怒发冲冠。灵前穷问疑云涌,果是妒妇妒妇掀狂澜。苏氏呀贱人,你妒心更比狼虎恶。毒杀无辜太凶残,斩我羽翼夺我爱。坠我明星天无光,仇恨催我抽宝剑。老爷,你为我雪恨举宝剑。月容感戴泪盈眶。当知道,苏氏父兄皆权贵。鲁莽从事招危亡,哎夫么夫。妾身遭害已坠苦海,老爷你休欲莽撞步刀山。愧我堂堂男子汉,孱弱无能护妻房。面对冤魂我肝胆俱碎,千般自责泪潸潸。男儿尽责君国事,顾不及月容情可原。妾身遭害不怨你,千万不怨我的夫郎。只怨我,怨我品德太良善。不信同庭姐妹哙相残,又怨我,怨我阻郎斥妒妇。落得个,月冷黄泉魂断榕江。”
“父亲,孩儿现在有些不清楚了。”齐思言也是摇着头说道。
“你能说出这句话,倒是说明你方才还是用心再想的。”齐天南也是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这么几个名字,赵正菲、陆绩语。甚至是方潇。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虽然这件事情搅黄对于他们是第一受利者,但他们却不是利益最大者。而且他们还会成为那个最先被攻讦的人。”
“孩儿明白。”齐思言也是开口说道,只是这脸上也是挂这些尴尬。
“齐兄,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思言都有些羞愧了呢。我们再听上一段,然后再说这件事情可好啊。”这左清狂也是看着齐思言的脸色红得像猪肝一样也是轻笑着说道。
“也好,那就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齐天南也是抬手让这女子继续唱曲。那女子也是直接手指一拨动这琴弦就开口唱道:“魂断榕江,到如今。你撒手尘宇魂归去,我形只影单左右茫茫。案前与谁析疑案,月下与谁倾心谈。灾祸临,谁排解。忧伤时,谁慰安。单身活着有何用?罢!我撞案归天,与你共赴阴间。老爷,夫君。老爷你莫轻生,听良言,劝你休欲萌短念。勿为月容苦彷徨。妾为郎试干两行泪,妾伴你放眼天地宽。哎老爷啊我的夫君啊,月容遭害魂归去。从今无缘待身旁,后世再来为夫妇。纵使是离时多聚时少,辛酸苦辣能自受。烹茶做饭朝夕侍奉,月容我无怨言。月容决无出怨言。哎老爷啊,饮食起居多珍重,宦海驾舟慎扬帆。郎君呀,新逢的棉袄置衣柜,入夜勤穿免受寒。荔枝补酒已酿好,日饮三回杯莫贪。若遇案情难辨析,魂魄归来解疑难。解疑难!月容,月容我的贤娇妻。你为我巧排比,你为我想周全。你催我泪如雨,从今后更使我难忘。难忘!两情难相忘,永存天地间。求君七日后,葬妾黄岐山。谋略除妒妇,智诛枕边狼。代天申大义,为妾报仇冤。夫君升迁赴京日,月容我。魂化东风催征帆……夫君保重,月容去也……”
“这么伤的曲子,你倒是想让你们这少楼主去也?”左清狂也是调笑了一句,而这女子也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齐天南见此也是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下去吧,我才是楼主。我若是没有说什么,那么别人纵然是说你要死,那你也死不了。”